第19章 观风听蝶(第 3/4 页)
摘星却摇摇头,道:‘我真的没——’
嗖的一声,朱友文来到距靶心一百二十步处,一箭射出,同样是穿过铜圈,命中靶心!
围观路人更是大声叫好,今日真不知是什么日子,居然能在大街上见到两名如此厉害的神射手比试!
唯有萧老板急得抓耳搔腮,见鬼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这玉蝴蝶真要白白拱手送人?萧老板急中生智,厚脸皮道:‘两位客倌,恭喜!这才第一关哪,小试身手,送的不是玉蝴蝶,是这玉戒指……’他连忙从肥胖的大拇指上脱下一枚玉戒指。
观众看不下去,鼓噪道:‘一开始明明说的就是玉蝴蝶嘛!想要骗谁?’
朱友文与疾冲对周遭的吵闹充耳不闻,两人彼此对看,眼神互不相让,较劲意味十足,摘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她心里居然还是有着期待。
疾冲目光盯着朱友文,从怀里掏出银子,扔向萧老板,挑衅笑道:‘老板,你这第一关难度也太低了,你把那铜圈再多上一倍吧!我若射不中,那什么玉戒指的也免了!’
萧老板一听,喜不自胜,忙连声答应,摆了摆手要伙计再上更多铜圈。
疾冲拿起弓,一面瞄准靶心,一面道:‘别说是只玉蝴蝶,只要摘星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替她射下!’
嗖的一声,居然又是一箭穿过,准确命中。
众人欢呼喝彩,萧老板只觉眼前一片黑。
朱友文看了摘星一眼,一箭稳稳射出,同样一箭穿心,且箭矢尖端竟从疾冲那支箭的箭尾处直接将箭剖成了两半!
萧老板简直要昏倒。
他就只有一只玉蝴蝶啊!
疾冲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这厮在摘星面前就喜欢逞威风了?他偏不让他如意!
‘老板!你有多少铜圈全给我摆上了!要是射不中,我连本带利还!至于这玉蝴蝶,我和他之间,技高者得,如何?’疾冲拿出自己的钱袋,沈甸甸地放在萧老板手上。
朱友文看都没看疾冲一眼,似是懒得搭理,却点了下头。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两男争一女,且两男不论外貌气度与箭术皆不相上下,不少年轻姑娘都暗暗羡慕摘星,但摘星明白,朱友文未必是真想取悦她,只不过是不想在疾冲面前示弱罢了。
萧老板手里紧握着疾冲的钱袋,喜出望外,抹抹额头上的汗,跳下台子,亲自和伙计们把所有的铜圈都找了出来摆上,层层迭迭有十几个,一时竟数不清。
路人再度鼓噪,纷纷责备萧老板做人不老实,这么多铜圈挡着,怎么可能射得中靶心?
疾冲拔出腰上的剑,朝萧老板道:‘老板,这回我能用自己的剑吗?’
萧老板做多了买卖,也有些眼光,见那剑不过寻常水平,不是什么斩金削铁的名贵宝剑,顶多砍歪几个铜圈,他有恃无恐,点头答应。
疾冲将剑上弓,暗暗在剑上贯注内息,一松手,剑身爆出一阵寒光直朝靶心飞去,所到之处,无往不利,挡路的铜圈瞬间被剑刃所附内劲断开,叮叮当当落了满地,众人只觉眼一花,下一刻,长剑已牢牢钉在靶心上,只是剑柄禁不住强劲内力折腾,摇晃了几下便脱落在地。
这已经不是比拼射箭技术,而是纯粹比试功力修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硬碰硬,只为夺得玉蝶,逗佳人一笑。
疾冲嘴角微扬,望向朱友文,只见他手已放在剑柄上,似乎也想一搏,但最后却缓缓放开了手。
他选择了放弃。
摘星见他断然放弃,不免有些失望,但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朱友文那把剑的剑柄上,再也移不开,总觉在哪儿见过。
疾冲大乐,朝萧老板喊道:‘老板,他连剑都不敢拔了!这局是我赢了!这玉蝴蝶该是我的了吧?’
萧老板万般无奈,一脸心痛地将玉蝴蝶双手奉上。
伴随着围观者的喝彩声,疾冲得意洋洋地转身想将玉蝶交给摘星,却见佳人已不见踪影。
他再转过头,愕然发现朱友文也不见了。
疾冲不禁气结,玉蝶也不要了,随手扔还给差点没喜极而泣的萧老板,推开人群去找摘星。
*
朱友文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郡主还要跟到何时?’
她一路跟着他,怀里的铜铃响石随着细碎脚步轻微碰撞,发出细微声响,别说是在嘈杂的大街上,即便鸦雀无声,一般人也要极为专注才能听见。
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听出她的脚步虚浮,气息微促,怕是重伤未愈,她甚至得稍微停步歇息,再急急赶上。是因为箭伤的关系吗?她可有按时服药?晚上睡得好吗?她为何不在宫里好好休息,偏偏要跑出宫外,劳累身子?
太多太多的关心,他却无法问出口,只能背对着她,用冷漠来掩饰。
摘星原本只是想多看几眼他腰上那柄剑,不料行踪早被识破,愣了愣,随即苦笑:这个人不管在哪里,总能找到她,这一点也和狼仔那么相似。
她胸口箭伤一阵闷痛,忍不住深吸几口气,谁知一口气上不来,咳了几声,更加牵动伤口,疼得她一时说不出话。
朱友文转身,神色难掩忧心,‘郡主为何不在宫内好好休养?这咳疾是怎么回事?太医看过了吗?’
他突然流露的关怀让摘星愣了愣,但她随即想到,他其实真正关心的,只是她身后所代表的马家军吧?
‘伤后体弱,吹了点风便咳嗽了。’她又仔细看了一眼朱友文腰上的剑,正想开口,疾冲追了上来,一把扯过摘星,关心问道:‘妳还好吗?他没对妳怎么样吧?’
一枚轻薄的青色香囊忽从她身上掉出,朱友文立即顺手抄起。
是他送给她的七夕香囊。
没想到她至今仍随身携带。
往事历历在目,当时柔情蜜意,如今已是身不由己。
他一时之间竟无法言语。
‘请殿下归还香囊。’摘星朝他伸出了手,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那是她仅有的回忆,是她相信,他曾经对她真心过的证据。
朱友文看着香囊,似嘲笑自己的愚蠢,竟随手一扔,香囊被一阵风卷去。
‘不过是一时戏言,早该随风而逝。’他装作不在意,心中却比她还要难舍。
那是他永远给不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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