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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5 章(第 3/4 页)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滕玉意明明没说话,蔺承佑却仿佛听到了妻子心里的叹息,回过神,转脸看了看妻子,侧身把滕玉意搂到自己怀中,然而一句话也未说。

    良久,蔺承佑开腔:“阿玉,明早我想去一个地方。”

    他的表情,透着几分迷惘。

    滕玉意挨在他胸前,只嗯了一声。

    “你就不问我要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

    我同你一起去。”

    蔺承佑的心猛地抽痛,不知是为自己走错路的叔父难过,还是为妻子的这颗琉璃心触动。

    他搂紧滕玉意,想开腔,却酸涩得不知说些什么,滕玉意用力回抱,帐里慢慢流淌着一股看不见的暖流,情到深处,两人甚至不必多说一个字,也早已知晓对方的心意。

    次日拂晓,晨雾缭绕。

    春明门外,一座刚修葺好的坟茔前,突然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玉冠少年,身着一身素服来到坟前。

    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蔺敏,字思弘,殁于隆元十九年,年二十有二。”

    少年轻轻抚了抚墓碑,径自在一旁坐下,稍顷,提起备好的酒壶斟满酒,举起酒盏,以酒酹地。

    酒液清亮如银,泥土却暗黑湿润。

    酒液一滴滴洒落泥土中,瞬间消弭于无形。

    这期间,坟前连草木都纹丝不动。

    少年木然望了会被酒浸湿的泥土,抬眸对墓碑低声说了句什么。

    依旧一片寂静。

    又坐片刻,那郎君放下酒壶,起身珍重地拂了拂墓碑上的灰尘,终于起身离去。

    坟茔的不远处,道路旁的垂柳下,静静立着一位小娘子,她戴帷帽、着素裙,手中牵着一匹神骏的小红马,小红马身旁另有一匹白马。

    她似乎一直在等待那位郎君,锦衣少年刚走到近前,少女便将白马的缰绳递给他,二人并无多余的言语和举动,却是亲密无间。

    少年翻身上马,女孩也一抖缰绳,两人并辔而行,很快就消失在晨雾中。

    待那马蹄声消失,雾中慢慢走来两位老人,一僧,一道,皆衣袂翩然。

    老人身后,紧跟着两个小道士和几位大和尚。

    “师公。”

    绝圣和弃智惊讶道,“那是师兄和嫂嫂。”

    清虚子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红一白,捋须:“看见了。

    别大呼小叫的。”

    绝圣弃智困惑地挠挠头,师兄至今对严司直的枉死耿耿于怀,照理说嫂嫂也深恨郡王,且不说嫂嫂前世的遭遇是真是幻,今生她可是又因为郡王殿下的陷阱“死”过一回。

    前后被同一人谋害两回,嫂嫂得知真相后怎能不恨。

    听说过去嫂嫂出门随身携带毒—药和暗器,就是怕再被淳安郡王手下的“黑氅人”下手暗害。

    想想嫂嫂过去的处境,当真可怜。

    可今早,他们不但看到师兄过来祭拜叔父,还看到了一旁守候的嫂嫂。

    清虚子白眉一扬,朗声说:“人活一世,爱得起当恨得起,恨得起,当也放得下。

    你们师兄顽劣归顽劣,心底却是光明豁达,能怨,自有释然的一天。

    阿玉就更难得了,她肯放下这份恨意,除了她本性仁善,也因为深爱你师兄。

    所谓心若琉璃,不外如是。”

    缘觉方丈注目着那对少年侠侣消失的方向,蔼然道:“一念恶,灭万劫善因,一念善,即生大智慧(注)。

    这一年多来,两个孩子显然长进了许多。”

    清虚子面露欣慰之色,忽听绝圣和弃智似懂非懂地说:“师兄和嫂嫂肯如此,大约是因为淳安郡王本身也是个可怜人罢。”

    清虚子叹道:“糊涂。

    敏郎有可怜之处,却也不可怜,这世上人人都有苦处,也不见得个个去行恶。

    明明有无数条路可走,偏偏为了自己的野心害人害己,说到底,那些无辜受害者可不欠他蔺敏什么。”

    随即一甩拂尘:“不啰嗦了,今日老秃驴还要启程去濮阳,赶紧开始吧。”

    坟前顿时忙活起来。

    绝圣弃智都知道,这场法事是成王夫妇和圣人费了极大心力布置的。

    头七做过一场,今日是第二场,而接下来的第三场,因为缘觉方丈不在,将由他的大弟子明心和见性主持。

    大隐寺的高僧佛力不可小觑,三场法事下来,淳安郡王生前所犯的罪孽多少能减轻些。

    小辈们忙碌的同时,清虚子和缘觉兀自在一旁端坐。

    “也不知这两个孩子因何事释怀了。”

    清虚子眺望远方,口中唏嘘,“这两日他们可对你说过什么事?”

    缘觉专注地转动手中的佛珠,闻言连眉毛都没动。

    清虚子钦叹:“佑儿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老在盘算如何帮蔺敏减轻生前的罪孽,严司直的家人如今孤苦无依,佑儿虽说时时上门照料,却绝不忍心开口替蔺敏求得严司直一家的原谅,阿玉肯释怀,倒是一桩意外的造化……历经两世苦厄,仍能性行纯善,这样的好孩子——也是佑儿有福。

    敏郎也算有造化,明明是被他害过的人,却能以善念帮他渡化。

    缘觉睁开眼睛,微微笑道:“恶壤中结出善果,两者皆有造化。

    偈云:‘前念著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

    两个孩子只不过是不再自寻烦恼罢了。”

    说着慈悲地望向蔺敏的墓碑:“人赠一枝莲,万境自如如(注)。

    希望此子……下辈子莫再心怀执念了。”

    一声叹息未了,坟前佛号响起,宛如微微耸动的海浪,轻轻吹起碑前那青青如碧的野草,风声萧萧,凌空而起,伴随着那越来越洪亮的梵音,那清风愈行渐远,再也未回过头。

    ***

    晨雾散去,长安上空又见丽日晴天。

    灞桥上,垂柳旁,聚满了前来送行的车马。

    蔺承佑和滕玉意回成王府换过衣裳,这会儿双双立在桥上。

    蔺承佑穿常服,背金弓。

    滕玉意为了方便赶路,特地换了一身绯色男子胡装,那团红色像一簇跃进春日画卷里的火,不只染红了蔺承佑的心头,也叫在场的每个人一见就心境开阔。

    杜家人一早就来了。

    “好玉儿,船上湿滑,少在甲板上玩耍。”

    “大郎,这是姨母新做的点心,拿着路上吃。”

    蔺承佑和滕玉意应了这个又接那个,简直应接不暇:“姨母,这也太多了,天气见热了,阿玉一个人再爱吃也吃不过来,我们收下这两盒,剩下的您留着给绍棠和阿姐吃。”

    杜夫人努嘴:“这不是给玉儿的,是给你的。

    姨母知道你不爱吃甜,专门为你做了些清淡的咸口酥,发面颇费工夫,今早才做成。”

    蔺承佑便笑着收下。

    滕玉意在姨母和表姐身边腻来腻去,蔺承佑早习惯了妻子这副憨态,在旁目不转睛瞧着。

    正热闹着,那头车轮辚辚,却是书院一众同窗赶来为滕玉意送行。

    第一个下车的就是邓唯礼。

    滕玉意和蔺承佑早上从城外回来,心中有如放下一块大石,此时再看到邓唯礼,再无五味杂陈之感。

    滕玉意忙迎过去,女孩们先给长辈们行礼,这才围住滕玉意叙话。

    邓唯礼递给滕玉意一本乐谱:“喏,上回你说想要洛阳白氏父子的《上云月》集,此谱失传已久,我托人打听了许久才寻来,怕你路上无聊,特地赶在你出发前送来。”

    滕玉意大喜过望:“多谢多谢。”

    郑霜银和柳四娘也双双递上两本《尚书》和《论语》:“院长叫我们别荒废学业,你带着这些书在路上看。”

    滕玉意心领神会,悄悄掀开封皮一窥,哪是什么正经书,分明是两本坊间传奇簿子,里头记载了各类杂闻趣事,用来解闷再好不过。

    她咳嗽一声:“不敢有负院长教诲,路上定时时温习。”

    同窗们忍笑互丢眼色,又听车马喧腾,原来是清虚子道长和缘觉方丈带领麾下弟子来了,后头还跟着五个骑着黑毛驴的白胖老道士。

    五道嘻嘻哈哈在驴子上说:“清虚子你自管放心,此去濮阳,世子和阿玉的安危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这边清虚子一下车,就自发将视线落到蔺承佑和滕玉意身上,表情像是欣慰,又透着几分唏嘘。

    “太子和阿麒今日要在麟德殿主持射礼,赶不过来送你们。

    你爷娘手里还有一场重要法事要办,不得已委托师公转告你们几乎话:濮阳当地的官员寄信过来,说那只妖怪不但变幻无穷,且颇通水性,到那之后,切不可轻敌。”

    蔺承佑拉过滕玉意磕头:“请爷娘放心。”

    清虚子又道:“圣人和皇后也有话要交代:此番南下,一为给当年南阳一战时冤死的百姓超度祈福;二为替濮阳百姓斩妖除魔。

    你们俩一个自小习道,一个初入道门,但论心术聪悟,却是不相上下。

    这一路相扶相携,为民除害不容退却。

    记住了?

    莫要辜负长辈和百姓对你们的期望。”

    滕玉意胸中激荡,蔺承佑面色也严肃了几分,两人齐齐磕了个头,正色应了。

    蔺承佑又道:“徒孙和阿玉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您老好好保重身子。”

    清虚子一抖袍袖,弯腰把两人搀扶起来:“有你们这些小辈在,师公一时半会还舍不得走。

    对了,玉儿那对隐影玉虫翅练得如何了?”

    滕玉意照实说:“还算听我的话,就是打斗时容易分神。”

    清虚子说:“它们能感知主人的一思一念,易分神,是因你真气修炼得还不到家,莫要心急,以你的悟性,只要假以时日,这对虫子的法力不在佑儿那张金弓之下。”

    滕玉意对此本就充满信心,闻言只笑盈盈看蔺承佑一眼,见他笑着注目自己,便朗声说:“多谢师公教诲。”

    这当口,灞桥后方的小径上又来了一队人马,领头那人威武若天神,正是滕绍,与往日不同,他骑马快归快,身姿却有些歪斜,细一看,衣袍下少了一条腿。

    “阿爷。”

    滕玉意心中一酸,滕绍由着女儿女婿扶自己下马,心中甚感宽慰。

    “好孩子。”

    说话间又上前给清虚子和缘觉方丈叉手作揖。

    “滕将军。”

    这一来,所有人都到齐了,高高兴兴说了一晌话,滕玉意和蔺承佑在亲友们的簇拥下分别上车上马。

    灞桥上人影交错,垂柳下依依相送,滕玉意注目桥上的亲友们,心窝暖洋洋的,直到视野中那些小黑点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放下窗帷,听得车旁蔺承佑和阿爷说起江南风俗,不觉微笑。

    一路出城往东,到得东渭桥下,一行人舍马上船,共有五艘船,较大那艘足能容纳上百人(注)。

    上船后,因着急赶到濮阳捉妖,稍稍安置一番,就正式行舟向南。

    蔺承佑和滕玉意最是闲不住,一上船就商量捕鱼吃。

    宽奴取出早已备好的渔具,蔺承佑把背上金弓摘下来递给滕玉意,趁滕玉意在房中用红泥炉子生火的间隙,自己先行到船舷捕鱼。

    捞了一回,倒也叫他捞着两条,只是迟迟不见滕玉意从舱里出来,丢下渔网进舱一看,就看到滕玉意把胳膊搁在窗棱上,正默默望着河面发呆。

    这样子哪像要出来捕鱼,蔺承佑随手关上门,坐到妻子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瞧什么呢?”

    滕玉意放下胳膊,回身依偎着蔺承佑的颈窝:“刚才我给阿爷送东西,听到阿爷跟缘觉方丈询问阿娘身后之事,阿爷说自己与阿娘缘分太浅,问方丈有没有法子让他与阿娘重续缘分。

    我听了心里难过……这一年来阿爷总是郁郁寡欢,我想开解阿爷,却又不知怎样做。”

    说着眼圈一红:“其实我心里也很怕,过去我每晚都会抱着布偶细细回想阿娘的样子,即便如此记忆还是越来越淡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忘记阿娘长什么样……”

    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面。

    蔺承佑默然帮滕玉意擦眼泪,谁知眼泪越擦越多,不好起身去拿巾栉,干脆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才一会工夫,她的泪水就打湿了他的前襟。

    想想过去,滕玉意无论遇到何事都往自己心里压,而今在他面前却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往后她的喜怒哀乐,时刻都有人为她分担。

    这样一想,他心痛归心痛,却也释然不少。

    滕玉意似乎也意识到这点,透过厚厚的泪壳看蔺承佑一眼,再次把头埋到他颈肩,蔺承佑的心软成一团,等她哭够了,低声说:“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箱笼里藏着什么吗?”

    滕玉意原以为蔺承佑会想法子开释自己,没料到提起这茬,没搭腔。

    “要不现在打开瞧瞧?”

    滕玉意勉强有了点反应,噙着泪花点点头。

    滕玉意因近日学了些粗浅的道术,老早就看出这箱笼不大对劲,蔺承佑拉她起身走到箱笼前,蹲下打开箱盖,里头果有煞气丝丝溢出,定睛一看,里头是一大堆陈旧的宗卷。

    她眼泪凝在眼眶:“这是什么?”

    “濮阳历年来的无头公案。”

    蔺承佑随手取出一份递给滕玉意,“早前听说濮阳闹妖异,我便觉得此事不对劲。

    那会儿我忙着成亲赶不过去,便让濮阳县衙的一位法曹整理出了旧案案呈快马加鞭送到长安。”

    滕玉意好奇打开第一封案卷,上写着“黄安巷柳小坡灭门疑案。”

    案子发生在三年前,受害人名叫柳小坡,是当地一位巨贾,事发当晚,一家老小八十余口悉数被灭口。

    此案至今未破。

    第二份案卷,上写着“谷仓府兵案。”

    这案子发生于五年前。

    两位受害人都是负责看守谷仓的府兵,事发那日被人杀死在谷仓前。

    诡异的是,谷仓里颗粒未丢,两名受害人胸膛里的心脏却不翼而飞。

    除了顶上这两宗,底下还有二十多桩稀奇古怪的悬案。

    “瞧出问题了么?”

    蔺承佑望着滕玉意。

    滕玉意蹙了蹙眉:“这些案宗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怨煞之气,看着像附着厉鬼,可打开宗卷瞧里头,却又毫无异常。”

    蔺承佑点点头:“外头有煞气,说明这批案宗曾与冤气极重的案宗接触过,里头干净,说明这煞气并非来自这批案宗里的受害者。”

    “你是说——”

    “冤魂分明是另一份案宗的受害者。

    有人怕我们瞧出不对劲,提前把那份真正有问题的案宗藏起来了。

    送到长安来的,不过是些混淆视线的案呈。”

    滕玉意一下来了兴趣:“能经手这些旧案的只能是濮阳州府的人,胆敢私藏案宗,官职绝不会低。”

    蔺承佑一哂:“你想想,妖异等物往往凝集怨煞二气而生,濮阳近年来并无瘟疫灾祸,怎会无缘无故闹出那样的大妖?

    依我看,或是当地有大冤案,或是贪官豪绅长期鱼肉乡里,而且并非一朝一夕,而是长年累月酿成的,当地这帮狗官不敢往朝廷报,无非是怕牵扯出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滕玉意越听眼睛越亮:“所以我们赶到濮阳之后先不急着捉妖,而是先顺着这条线弄明白那妖怪的来历,正如当初应对尸邪前,得先弄明白它是前朝亡国公主。

    降服耐重前,得先知道它因何成魔。”

    说着抚掌笑道:“既然对方自作聪明,我们不如就从当地府衙开始。”

    蔺承佑边听边笑着点头,他的阿玉从来不用他多费唇舌。

    “你再看看这个是什么?”

    他一指箱笼深处。

    滕玉意低头一望,从底下取出一个小匣子,匣子轻飘飘的,触手却冰寒刺骨,外头还贴着蔺承佑亲自画的符箓。

    “这里头装着的……”滕玉意掂了掂盒子,“莫不是鬼?”

    “不是鬼,是花妖。

    此妖花言巧语最善惑人心性,当初为着修行吃了不少活人的心肝,被抓后一直镇压在青云观。”

    蔺承佑坏笑道,“它被师公取走妖丹后法力已大不如前,不过嘛,迷惑人心性的本领却丝毫不减。

    往日我常拿它来训练我那条银虫,这回就把它给你了。

    把这花妖释出来训练你那对隐影玉虫翅,不出半月就会大有长进,到濮阳捉妖时,它们就能大展身手了。”

    滕玉意心里高兴极了,面上却狐疑:“别告诉我这妖怪是你从师公那儿偷出来的?”

    “知道还不犒劳犒劳我?”

    滕玉意勾住蔺承佑的脖颈儿一阵狂亲,蔺承佑哪经得住这个,眼看舱门关得严实,干脆就势搂着妻子的腰往后一倒,一个翻身压住滕玉意,便要狠狠反亲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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