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 135 章(第 2/4 页)

    邓唯礼接话:“没错,我因贪玩带着护卫们跑出去,不幸在外头遇到一帮武功高强的匪徒,那人正好带着随从路过,三下两下就将那帮贼人尽数赶走了,可惜当时天色太晚,我没瞧见他的相貌。”

    阿芝好奇追问:“连那人的身形也没瞧见么?”

    邓唯礼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摇摇头,过片刻,女孩们四散开去。

    赏花的赏花,捕蝶的捕蝶,那些缤纷绮错的窈窕身影,为秀丽花园更添几分春色。

    滕玉意与杜庭兰等人在花园一隅商量诗社的事,无意间一瞥,邓唯礼正独自坐在池边喂鱼,明明是一副慵懒随性的姿态,却比一旁的牡丹还惹眼。

    滕玉意心中一动,撇下阿姐和郑霜银,走到池边挨着邓唯礼坐下。

    邓唯礼睨她:“是不是瞧过彭氏姐妹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她们?

    要是你这边不方便,我就去求求我祖父。”

    滕玉意托腮望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锦鲤,没接茬。

    邓唯礼凑近端详滕玉意,狐疑道:“今日你怎么怪怪的,莫不是知道彭二娘为何恼我了?”

    滕玉意冷不丁说:“唯礼,你是不是曾误以为当初救你的那位江湖奇人就是太子?”

    邓唯礼两手一晃,差点没丢掉鱼竿,虽未答言,但她惊诧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滕玉意扬眉:“你先别恼。

    我知道你外表懒散,心里却极有主见,倘若不是对太子印象不错,绝不可能任由令祖父送你参选太子妃。”

    邓唯礼飞快一瞥那边的杜庭兰,把手里的鱼竿一放,压低嗓门说:“你猜归猜,可千万别让庭兰误会我,再说我早就知道救我那人不是太子了。”

    “何时知道的?”

    “几年前就知道了。”

    邓唯礼倒不怕滕玉意误会,但唯恐杜庭兰心里拧着疙瘩,干脆把话敞开了说,“不然你当我为何总躲在洛阳?

    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弄错了。

    无奈太子妃的名单非同儿戏,我总不好再央祖父撤掉。

    洛阳那件事都过去五六年了,当时天色已黑,救我的那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但他身边扈从甚众,个个称他‘公子’,从随从的口音来听,分明是长安人,我看那排场,心知多半是白龙鱼服的宗室子弟,其中两名护卫非男非女,嗓门又尖又细,后来我进大明宫拜见,才知宫里的太监大多都是这嗓腔,你想想,假如那人不是皇子,怎能让宫里的太监做自己扈从,但那时二皇子才十岁,所以只能是太子。

    我让祖父打听,果不其然,太子那一阵的确来过洛阳,这误会也就结下了。

    也就是几年后,我才知弄错了。”

    滕玉意讶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记得那人一招就把匪首击倒了,可见他武功有多出众。

    可头几年有一回我在宫里看太子与武士比武,武功似乎远不及那人,不单是太子,长安城就没几个人有那样高的武功。”

    说着又看了看滕玉意,坦白地说:“当初我也曾怀疑过是成王世子,但那一阵成王世子同王爷和王妃去洪州游历,压根不在京洛。”

    滕玉意眸光动了动:“你就没怀疑过是淳安郡王?”

    邓唯礼一震:“不可能。

    世人都知道淳安郡王学富五车,唯独不会武功。”

    说完这话,邓唯礼似乎想起那场宫变,表情闪过一丝犹疑。

    滕玉意心道不妙,忙笑道:“瞧我,差点就忘记这个了,不过我听世子说,淳安郡王倒是会武功,只不过武功还不如绝圣弃智罢了。”

    邓唯礼先很惊讶,听到最后一句话又松了口气。

    滕玉意望着邓唯礼,邓唯礼自小无忧无虑,性格更是光明豁达,有些话,不便再问下去了。

    只是想起去年浴佛节的那个夜晚,心里始终横亘着一个疑团。

    邓唯礼自小见识不凡,怎会擅自收下一对来历不明的映月珠环?

    莫不是那封情信上说过什么打动邓唯礼的词句?

    滕玉意忍不住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猜,例如,在信上细数自己见过邓唯礼的那些场景,或提起邓唯礼做过的某些事。

    这些话,足以让邓唯礼深信是爱慕自己的人写的,但当时邓唯礼已是太子妃人选之一,除了太子,长安城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所以邓唯礼才会误以为那就是太子向她示爱。

    然而事后证明,那不过是一场阴谋。

    不,或许这场阴谋背后,还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情愫。

    可惜再问下去,只会给自己的好朋友徒增烦恼。

    罢了,有些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忽又想起昨晚与蔺承佑的那番对话,他今日到了大理寺不知会不会找寻那封信。

    ***

    蔺承佑交接完手头的案子,兀自坐在办事阁出神。

    四下里明明很寂静,他耳边却萦绕着在禁衢时听到的几个世家子弟的对话。

    “你想求娶邓侍中的孙女?”

    “有何不可?”

    “门第倒是相差不远,不过你别忘了,那位邓娘子当初差一点就成为太子妃,一般的人品和门第,别指望邓侍中瞧得上。”

    “这老头未免太骄狂。

    别忘了当今太子妃也只是国子监杜博士的女儿,邓侍中还能盖过太子?”

    “一个是太子自愿求娶,一个是邓家和卫国公府自行挑婿,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再说杜家如今再不济,也是关陇百年望族,而邓侍中这一块,当初可是连淳安郡王都瞧不上。”

    “嘘,劝你慎言。

    现在哪还有什么淳安郡王,只有罪臣蔺敏。

    对了,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那会儿我阿娘常在宫里走动,皇后和成王妃怜蔺敏自幼无母,等他满了十八岁就做主为他挑选好亲事,也不知怎么回事,头一个问的就是邓侍中的孙女,没想到被邓侍中一口回绝了,回绝也就回绝吧,据说这位宰相口气还相当生硬,过后邓侍中似是生恐皇后和成王妃不死心,居然连夜把孙女送回了洛阳卫国公府,弄得皇后和成王妃好生下不来台。”

    另一个浪荡儿笑道:“……其实也怪不得邓侍中,蔺敏那身世……不清不楚的,换我也不会把宝贝孙女嫁给一个奸生子。

    只要邓侍中还活着,别说蔺敏事败,即便他仍是那个淳安郡王,也娶不成邓娘子。”

    正想着,外头传来同僚们的说笑声,一下打断蔺承佑的思绪。

    同事们进屋笑道:“蔺评事,自打你成亲,已许久没跟同僚们一块儿喝酒了,大伙商量着,趁你还未去濮阳,今晚大伙痛痛快快喝回酒,王司直说了,这回他来做东。”

    蔺承佑心里只惦记着滕玉意,笑道:“还有这等好事?

    只是今晚还得回去打点行装,再晚就来不及了,前辈的好意某心领了,这顿酒先记着,王前辈,等晚辈回来再补上如何?”

    同僚们拉不住,只得说说笑笑送蔺承佑出来。

    到了廊下又说了一晌话,蔺承佑笑着向同僚们一拱手,先行告辞了。

    路过拐角处的宗案室,身形又顿住了。

    案宗室的门紧闭着,那些案呈就锁在里头,因是谋反大案,大理寺只有张寺卿和负责此案的官员掌管钥匙,而蔺承佑恰好就是那位官员。

    在门前滞了一会,蔺承佑鬼使神差地启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三面顶天而立的书架,这地方蔺承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出相关的案呈,很快找到那桩案子的卷宗,继而在一堆证物中找出那封情信。

    与信放在一处的,还有一个漆匣。

    蔺承佑犹豫一瞬,慢慢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匣子。

    匣盖里慢慢溢出如月般皎洁的光芒,那对映月珠环静静地躺在匣内。

    蔺承佑谛视着眼前,顺手取下匣旁那封信。

    里头的字迹,与他的一模一样。

    当初他只潦草地扫了一遍,毕竟那只是一场阴谋,信上这些字句,自然只是虚情假意。

    而今却不同,心里那个巨大的疑团,让他开始重新审读信上的内容。

    读着读着,蔺承佑心里像刮起了风,言辞可以造假,情意可以夸大,但信上那几段详实的描述,是断乎掺不了假的。

    只有将收信人极放在心上,才会留意到那样细小的瞬间。

    可惜藏得太深,压得太实,那些骄傲又矛盾的青涩情愫,全掩藏在虚虚实实的字里行间。

    渐渐地,蔺承佑胸口莫名升腾起一种闷胀感。

    这让他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迟滞地将信放回原处。

    伫立良久,又轻轻关上那个神光异彩的首饰匣。

    动作异常珍重,甚至未拂乱匣盖上的轻尘。

    ***

    这一整天,滕玉意都在与人商量诗社的事,傍晚送走一众同窗后,又忙着指挥春绒几个打点行装,这时嬷嬷过来请示:“娘子,世子可说了要回来用晚膳?”

    滕玉意尚未答言,就听有人接话说:“不必了,我和娘子今晚要出门一趟。”

    滕玉意回眸,就看到蔺承佑穿过前庭走来。

    滕玉意笑生双靥,回头急急忙忙吩咐碧螺几个:“我和世子要出府了,把我准备的那些东西拿来,还有,那些贴身衣裳等我们回来再收拾。”

    说着下台阶迎过去。

    蔺承佑上下打量妻子,笑道:“不用换衣裳了?”

    “早就换好了。”

    昨晚夫妻俩就商量好了傍晚要出门。

    蔺承佑牵着妻子朝外走:“那走吧。”

    一上车,滕玉意掩口打了个呵欠,困意上来,干脆背靠着蔺承佑的胸膛打盹。

    蔺承佑一愣,垂眸望着妻子:“今日没午睡么?”

    滕玉意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中午忙着跟我阿姐她们商量事情,也就没顾得上午歇。”

    蔺承佑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行了,靠着我睡一觉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顺手扯过一旁矮榻上的披风替妻子掩上。

    滕玉意眯了一会,忽觉蔺承佑异常安静,抬眸打量,神色倒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那种情绪上的细微变化,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这让她想起那封情信,默了默,看蔺承佑仍在出神,并不打算追问,只重新闭上眼睛打盹。

    几乎一阖上眼皮就睡着了,忽听有人在耳边低声唤她:“阿玉。”

    滕玉意揉揉眼睛。

    蔺承佑捏捏妻子的耳朵:“醒了吗?”

    滕玉意闭着眼睛点头,蔺承佑替她松开暖呼呼的披风:“那就下车吧,到地方了。”

    两人相携下车,沿着巷口往里走,很快到了一间陋宅前。

    蔺承佑抬手敲门。

    不一会,就听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大门应声而开。

    “世子,娘子。”

    开门的是严家的一位老嬷嬷。

    紧接着,就看到一位装扮朴素的年轻妇人迎出来,正是严司直的遗孀白氏。

    严夫人臂弯里抱着个白胖的婴儿,看到二人,掩不住满脸惊喜。

    “嫂嫂。”

    蔺承佑和滕玉意笑着打招呼。

    严夫人忙不迭引他们往内走:“快、快请入内。”

    说话间到了前庭,滕玉意四下里打量,宅子拾掇得井井有条,主仆几个也都衣饰整洁。

    踏进中堂,就听里头人问:“三娘,谁来了?”

    严夫人忙说:“娘,是世子和娘子。”

    话音刚落,就有位年迈妇人急匆匆从里侧绕出来,满头白发,身形瘦削,但那温和的目光和清肃的轮廓,一望就知是严司直的母亲。

    蔺承佑和滕玉意恭敬上前稽首:“晚辈见过老夫人。”

    严老夫人手忙脚乱,刚架住这边,又拦不住那边,只好扭头对白氏说:“三娘,你在此招待贵客,娘去端茶点。”

    “儿去吧。”

    白氏回身要将怀里的婴儿递给身边的老嬷嬷。

    “嫂嫂别忙,我抱一抱侄子。”

    滕玉意小心翼翼接过婴儿。

    说话时一低头,恰对上婴儿干干净净的眼睛,孩子似是刚睡醒,胳膊和腿十分有劲,口里无声吐着透亮的泡泡。

    滕玉意好奇跟婴儿对视。

    蔺承佑并不敢碰触这么小的肉团,就着妻子的怀抱端详一会,突然发现婴儿注意到了自己,他情不自禁笑,开口逗弄道:“认得我么?

    叫我佑叔叔。”

    滕玉意噗嗤一笑:“他才多大,我听说小儿得半岁才能认人。”

    蔺承佑不以为然:“他一看到我就笑,准保已经认得我了。”

    滕玉意定睛看,婴儿果然把视线挪到蔺承佑脸上去了,不单如此,还咧嘴望着蔺承佑无声地笑。

    “呀,还真认得你。”

    白氏带着嬷嬷过来奉茶点,听他们小夫妻一本正经讨论,忍不住笑说:“已经认人了,唤人倒还早得很。”

    严老夫人红着眼睛感叹:“劳世子和娘子常来照料,孩子长得很结实,倘或万春泉下有知,不知该多感激。”

    蔺承佑笑了笑:“本想着探望一二,若是惹老夫人伤心,反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严老夫人抹了把眼泪,坐到一旁慈蔼发问:“天色不早了,可用过晚膳了?”

    滕玉意跟蔺承佑对视一眼,坦然接话:“回老夫人的话,还没来得及用晚膳,正想在府上叨扰一顿。”

    严老夫人和白氏大喜过望:“何来叨扰?

    莫嫌饭菜粗鄙才好。”

    不一会饭菜上桌,果然样样爽口,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滕玉意趁老夫人拉着蔺承佑说话,出门叫宽奴把她早前准备好的包袱送进屋。

    里头装满了米粟、各类山珍、石决明和鱼脍。

    滕玉意说:“吃过这一顿,横竖还有下一顿,这些吃食就放在嫂嫂处吧,往后我和世子再来蹭饭时,也不算空手上门。”

    这样一说,白氏和严老夫人怎好再回绝这份心意。

    又逗了一会襁褓中的小儿,眼看时辰不早,滕玉意便和蔺承佑告辞出来,严老夫人和白氏抱着孩子送出门,蔺承佑道:“这几月晚辈和阿玉不在长安,从明日起,成王府会轮流派人在临旁照料,老夫人和嫂嫂有什么要帮忙之处,只管吩咐他们。”

    白氏将怀中的孩子递给身后的嬷嬷,正色向滕玉意和蔺承佑行了一礼:“嫂嫂岂能不知你们的一片心,孩子尚小,日子还长,便是为着大郎,我和阿娘也绝不会胡乱逞强。

    你们放心走吧,若有什么为难之处,自会找你们相帮。”

    说完这话,又将自己亲手做的一囊蝴蝶酥递给滕玉意:“嫂嫂自己做的,比西市卖的强,路途迢迢,你拿到路上做干粮。”

    滕玉意暗暗叹气,这妇人不卑不亢,当真可敬可爱。

    她慎重接过:“嫂嫂留步。

    老夫人留步。”

    两人走到巷口,回头望去,白氏和老夫人仍立在原地用目光相送。

    ***

    回到府里,蔺承佑拉着滕玉意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眼看行礼都拾掇好了,便让宽奴带人从外头送来一只小小的箱笼。

    滕玉意暗觉那箱笼透着古怪,弯腰欲打开箱盖,被蔺承佑拦住了:“急什么,到船上再打开瞧。”

    “难道里头藏着大活人?”

    蔺承佑笑道:“想什么呢,我怕你路上闷,帮你搜罗了一些好玩的物件,这会儿就瞧过了,路上还能觉得新鲜么?”

    滕玉意想了想,笑着点点头,打发走宽奴,蔺承佑瞟一眼夜漏:“明日还要早起,回屋睡觉吧。”

    说罢牵着滕玉意的手回卧房。

    婢女们脸一红,忙不迭退出去帮忙准备汤和巾栉。

    滕玉意盥浴了上床,不一会蔺承佑也从净房出来了,床帷一掀,鼻端飘来一缕似竹非竹的清冽气息。

    滕玉意赶忙闭上眼睛装睡,下一瞬感觉额头上痒痒的,蔺承佑似乎撑在她上方打量她:“阿玉?”

    滕玉意耳热心跳,成亲这半月,两人每晚都少不了亲热,换作往常,蔺承佑看她故意不睁眼,要么在她耳边呵痒,要么埋头在她颈间吮咬,横竖会逗得她笑个不停。

    想到此处,滕玉意忍住心里的笑,继续闭眼装睡。

    可这次蔺承佑只在上方静静端详她一会,又翻身躺了回去。

    滕玉意一讶,他不会真以为自己睡着了吧?

    睁开眼一转头,帘幔外灯影摇曳,幽幽照亮蔺承佑的轮廓。

    他定定望着帐顶,俨然在出神。

    滕玉意想起白日那封信,一下怔住了。

    -->>(第 2/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最近更新 刚准备高考,离婚逆袭系统来了 华娱从男模开始 我在直播间窥探天机 重燃青葱时代 港片:你洪兴仔,慈善大王什么鬼 讨逆 盖世神医 舔狗反派只想苟,女主不按套路走! 牧者密续 那年花开1981 1987我的年代 修罗剑神 混沌天帝诀 1979黄金时代 大国军垦 至尊战王 巅峰学霸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国潮1980 超级修真弃少
最多阅读 攻玉 刺青 好运时间 理我一下 雪意和五点钟 仵作惊华 攻略病娇男配的正确方法 慢性沉迷 黑天 甜妻 漂亮朋友 走狗 江山许你 痛仰 洞房前还有遗言吗 顶级诱捕公式 白色口哨 杀死那个白月光 穿书后每天都在被迫撒娇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