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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将计就计(第 4/4 页)

    我心头一热。武侯这么说,自是要我们做他的侍卫,整顿班师时的秩序。那么说来,武侯毕竟还是信任我的。路恭行也许觉不出什么,我却大生知遇之感,道:“君侯有命,末将粉身不辞。”

    武侯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之色。他离座而下,一边的大鹰小鹰给他披上了一件斗篷,他走出了营帐。走过我身边时,拍了拍我的肩,道:“陆经渔帐下那个人已经告诉我你的事了,放心吧,你不必再多心。”

    那是指郑昭说我没有谋反之心吧。我的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等武侯一走,我道:“路将军,我先去了。”

    终于到了班师的时候。前途莫测,武侯把我叫到身边,那也是把我当成亲信的意思。困守高鹫城十多天来,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甚至以为自己已失去武侯的信任。可是刚才他对我的命令却明白地告诉我,武侯仍然相信我。

    我也根本不顾没好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打马向龙鳞军驻地飞奔而去。

    一到龙鳞军门口,我大喝道:“龙鳞军的弟兄,武侯有令,速速集合。”

    吴万龄来了没几天,但他与金千石合作练兵大有成效。龙鳞军士兵本来还懒懒散散地或坐或行,我这般一叫,已极快地排好队,依序上马跑出营来。这等军纪,便是陆经渔的铁骑也不过如此了。

    等他们集合完毕,金千石带马过来道:“统领,发生什么事了?”

    我道:“全军班师,武侯命我们去南门侍卫。马上出发。”

    西门到南门相距足有一里多路。一路打马过去,金千石跟在我身边道:“统领,真要班师了?怎么这么急?”

    我不由怔了怔。的确,武侯一贯谋定而后动,上一次准备班师,也是先让后军先驻防城外,然后再撤走辎重营。这次却如此急,虽然辎重营除了急用之物,都已装车待发,可也不至于这么急。难道是他乱了方寸么?

    我道:“武侯自有策略,定已安排妥当,我们照做就是。”

    也许,武侯是在害怕那个内奸又透露消息吧。这次这么急,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全军全部从南门冲出,山都那支蛇人多半挡不住,可这一战也必定极为艰苦,武侯才要我们侍卫在他身边。只是这些倒也不必和金千石说了。

    一到南门,前锋营已列队在城下。我道:“路将军,君侯在哪里?”

    路恭行打马出来道:“君侯在城头,命你率龙鳞军上城护卫。”

    他们都没有下马。大概前锋营人多,武侯是让他们待在城下。我跳下马来,道:“弟兄们,大家上城。”

    我们上了城头,我一眼便见武侯站在城门正上方,正注视着下面。我抢上前去,道:“君侯,末将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前来听命。”

    武侯转过头,道:“你们来了?护门之任,便由龙鳞军承担。”

    现在还要护门么?可我也不敢多问,道:“是。”

    他身边只侍立着一个护兵,也不知是大鹰还是小鹰,站在武侯身边动也不动。我站起身,道:“弟兄们,随我来。”

    这时,武侯忽然眉一扬,向天上望去。我也抬头看着天空,却见一只什么鸟正向南飞去。这鸟飞得很高,一般箭矢也射不到的。

    难道这里还有鸟么?自攻破高鹫城以来,城中便看不到鸟了,连老鼠也没有一只。共和军守城三月,罗掘已尽,而破城后,偶尔有鸟飞过,也早被城中吃厌干饼的帝国军射下来烤着吃了。这鸟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江在轩上前道:“统领,我把它射下来。”

    那说不定是那内奸放出的。我记得劳国基献火攻之计时,蛇人便是放出火鸟来破了我们的风筝。我点了点头,正待说“好”,武侯忽然道:“不得动手。”

    他话音刚落,已有两支箭从城上射出。那大概是两个馋得急了的帝国军士兵射上,但这鸟飞得极高,又飞得急,那两支箭根本连边也碰不到。如果让我用贯日弓来射,虽然高度能达到,但准头多半不行,可江在轩那一级的神射手,说不定可以射中的。

    我跪下道:“君侯,那只鸟说不定是内奸放出的……”

    武侯笑了笑,道:“我知道。”

    他没有再答话,只是看着那只鸟。

    那鸟向南飞去,到了蛇人阵营上方,忽然落了下去。如果不是有人训练过,绝不会这样的。我道:“武侯……”

    武侯没有答话,只是看着蛇人的阵营。蛇人阵营移近后,距城也不过一里多,紧贴树林。远远地望去,只见那里起了一阵骚动,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那只鸟真是内奸放出的,那么蛇人一定知道了我们是从南门撤军的消息了。我有点着急,不顾一切道:“君侯,若蛇人知道我们的策略,那我们这番撤军多半仍会遭袭的,君侯,三思啊。”

    武侯没有看我,只是道:“楚将军,你别的不用多管,只消守住城门,听我将令。”

    我无法再向武侯进谏,有点灰溜溜地退到一边。控制吊桥的两个中军士兵让开了,让我站到前面。

    这时,有个人急匆匆地跑上城来,正是武侯的另一个护兵,也不知是大鹰还是小鹰。武侯道:“大鹰,事情如何?”

    原来刚才侍立在武侯身边的是小鹰。他们两个是孪生子,长得一模一样,穿得甲胄也是一个样子的。如果天天见,说不定还能找出衣着上的细微不同,但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武侯取这兄弟俩当护兵,倒也有意思。

    大鹰走到武侯跟前,跪下来道:“君侯,果然是他。”

    “现在他在何处?”

    “他已回到自己营帐,我已命亲兵队在外守着。

    武侯哼了一声,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等这儿的事一了,我要好好审问。”

    我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敢问。听意思,武侯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可为什么不马上将他擒下,还要什么“等这儿的事一了”?

    我想得头痛也想不出来。此时,我不禁十分羡慕郑昭。虽然他说他读不出武侯的心思,可是至少别人都能读出来。

    忽然,我的脑中像有闪电闪过。如果郑昭真读不出武侯的心思,即使有陆经渔在一边竭力鼓吹,武侯会相信么?

    武侯也是信奉眼见为实的人。郑昭如果真读不出武侯的心思,只怕马上会被他当成骗子,哪里还会让他来读我们的心,看哪个人真要跟随栾鹏谋反。那么,郑昭是在骗我了?所谓的读不出武侯的心思,只是一句假话?换而言之,读不出苍月公的心思,那也是一句假话?

    他为什么要在这两个人身上骗我?只是因为我问他武侯想什么么?而且,武侯已经知道了他有这样的本领,就算陆经渔答应郑昭随时离去,武侯也肯定不会放他走的。郑昭能顺利离开军队,一定也得到了武侯的默许。

    我的头有些痛。郑昭已经离去了,只怕现在已经在去五羊城的路上。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可能再也无从知晓。我看了看肃立在雉堞边的武侯,心头一寒。

    在这个绝世名将心里,到底有什么心思?

    这时,城里发出了一阵呼喝。一支兵马正向南门开来,那正是苍月公的五千兵马。

    苍月公带来的五千多人马被安排在中军附近。这样明着可显示出武侯对苍月公联手生的推诚布公,暗里也是让中军监视着苍月公。我只是在东门看到随陆经渔过来时的苍月公一次,那次他穿着土黄色的长袍,看上去垂垂老矣,现在身上披着战甲,倒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将。

    他们开始列队出城,苍月公一马当先,出得城来,在护城河边向武侯拱了拱手,道:“君侯,开路之职,由我军任之,请贵军速速跟上,必要让妖孽无存身之地。”

    武侯笑了笑,道:“苍月公,小心了。”

    他的话很是和缓,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定听不出他们不久前还是势不两立的对手。

    五千兵马很有秩序。苍月公的骑兵不多,大约只有一千人,其他都是步兵,兵器也有不少破损,但是士气很是高昂。如果不是我多心,那几乎有种悲壮的气概。

    对于共和军来说,以前的信念是消灭帝国,重建一番新天地。可造化弄人,现在却不得不以帮助帝国军以求立功来谋得存身之地,那些起事时豪气万丈的共和军将领一定也在痛苦不堪吧。

    五千共和军走得很快,过了一会儿,共和军先头部队已在距城三百步外扎下阵势,最后一批也已出了城。

    可是,远远的,蛇人的营帐中已起了一片骚动,是从西面而来的。那是西城外的蛇人来增援南门蛇人的吧。看来,那只鸟的确是内奸传出的消息。

    我正待向武侯禀报,武侯忽然道:“拉吊桥,关城门!”

    共和军已在城外,而蛇人眼看也要开始攻击了。现在我们人数占优,何况目的是南奔,即使会有一番苦战,但总还能大部安全撤离的。可武侯这道命令却无异于将城外的共和军弃之不顾,那可是背信弃义的行为。

    我只道听错,武侯又喝道:“拉吊桥!关城门!你们听到没有?”

    他的吼声很响亮,我一惊,和几个龙鳞军士兵拼命转动辘轳。

    不要怪我。看着刚出城的共和军后军纷纷转过头,惊愕地望着城上,我心头一阵痛苦。

    吊桥已拉了起来,城门也关上了。现在,只有五千共和军在城外,面对着蓄势待发的蛇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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