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滴水不漏一尘不染(第 3/4 页)

    张干事肯定没想到，我会如此爽快地承认。</p>

    “那些钱呢？”张干事咽了口唾沫，问我。</p>

    刹时，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我的心很疼。</p>

    那些钱，我一分都没动，甚至从未点数，原模原样，一直是我亲爱的“蝈蝈”用皮筋扎好的样子。我只知道那是一叠美元。虽然我亲爱的“蝈蝈”明确无误地把那叠钱搁到了我的枕边，虽然我亲爱的“蝈蝈”至今没有跟我“在一起”，我发誓，我不要他的钱，我不能用他的钱，我不能把我对“蝈蝈”的至爱，与金钱联系在一起，别是说一卷花花绿绿的美元，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老人头”，我也不会要。如果是那样，我和我亲爱的“蝈蝈”的关系，跟我以前做的那种“生意”，能有多大的差别？</p>

    一个曾经做过妓  女的人，最痛恨的，就是把性，或者爱，与金钱捆绑到一起！</p>

    我不去碰那些钱，而是将那些钱装进我的双肩包，从缅北带回中国，带回这个城市，带进我的出租屋，细心地收好。还因为，直到“蝈蝈”把我约到池塘边的安全屋，我们的小屋之前，我一直被某种恐怖的想象所笼罩，我害怕我亲爱的“蝈蝈”永远不再归来。他也许已经牺牲，也许远赴我不知道的地方执行秘密任务，总之，他将永远从我的世界里消失。那卷钞票，那卷我永远不会，也永远舍不得花掉其中任何一张的钞票，就是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想他的时候，我也许会把那卷美元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以此确认，我真的爱过一个人，他也曾经爱过我，那个人，不是我的幻觉，不是我的梦境，他曾经真真切切地存在于我的生命之中……那不是一卷钞票，那不是钱，而是一个无可替代的纪念。</p>

    “我收起来了。”我同样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p>

    “存进银行了？”张干事追问。</p>

    我几乎要愤怒了，但我忍住，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把它们收起来了，原封不动！”</p>

    我看到陈华迅速地看了张干事一眼，他的脸上短暂地流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p>

    “那些钱，属于涉案钱款，我们需要……把它们收回来。请你把那些钱交给我们，请你配合。”说这话的时候，张干事显得很紧张，他的脑门再次冒汗，他不得不抽出一张纸巾擦汗。</p>

    我看向陈华，他转过头，不看我。我莫名地感觉，他似乎有些愧疚。</p>

    “不！”我声音很轻然而很坚定地说：“那些钱，是他给我的，要还，我也要当面还给他。”</p>

    张干事把沾满汗渍的纸巾扔到桌上，他显出几分恼怒，思虑片刻之后，他说：“我们，是代表组织的。那些钱，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收好了。我恳请你，现在就和我们一起，去把它们找出来，交给我们。我说过了，那是涉案钱款，而且你也知道了，彭卫国是这个案子的经办人员之一，这些钱款，不能再经他的手。”</p>

    我静静地等他说完，这才轻轻吐出三个字：“没道理。”</p>

    这时，我注意到陈华静静地注视着我，而且，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清亮如水。我忍不住冲着陈华露出一丝恳求的眼神。</p>

    “交给我们吧，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原封原样……”陈华轻声说。</p>

    我注意到陈华有意强调了“原封原样”这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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