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乱的开始(四)(第 3/4 页)
“看这边。”冯道笑眯眯地领着众人向前走了数步,指着地头的一块地方,看着平平无奇,就是光秃秃一大块,“镇中养得牲畜许多,安喜本来户口不少,又驻有大军,产得粪尿极多,由官上组织人手,收集此等人畜粪尿在此堆熟,肥力极好。镇里也是看着地有余力,方欲试试。
这一片是试验田,先试种两年,总结经验,多少地需多少肥,如何下种,如何轮种,都要有个一二三。不成熟绝不贸然推广。”
辽王听得十分认真,闻罢,道:“这堆肥之法甚好。初在辽东时,人口奇缺,耕作粗陋,全靠地力足。塞内与山北不同,这边是人多地少,必须精耕细作。可有一点,增产所得需给农人留下一些,不可苛暴过甚。”
冯道答曰:“是。”
蹲在地上又抓了几把泥土捏碎,李大郎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放眼四顾,道:“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咳,这天下大乱……你等为官,供给军需固然不可短缺,亦须体恤民间疾苦,不可残民害民。”
郑守义心想,如今这么个打法,想少收粮是不可能地。面上作出郑重之色,道:“哥哥放心。此次从河东牵回许多役畜,都发下去啦。此前从山北亦弄回不少牛羊,也养在镇里。奶奶地只要朱温不来捣蛋,日子大可过得。”
今天老郑也特意穿了一身便服,刚才一看大李子脱鞋,他也跟着脱了靴子,此时赤着脚站在地里,冰凉潮湿地十分难过。走两步,泥水还会糊在小腿,不时地擦蹭两下才稍觉好受。
辽王见二哥这副作态,心里想笑。不过这黑厮有心,却也让他顺气不少。
相比于前面的大吃大喝,今天这厮能赤脚下地,还要让辽王更喜欢一些。
目光在这位福将身上转了几转,辽王心想,三郎说得对,与其纠结谁反谁不反,不如想想怎样不给大将造反的机会。人心这个东西,不用钻牛角尖。
可是,知易行难呐。
不放权,就干不了事。
放权,又容易出事。
这个分寸怎样把握?
自古至今,这都是一道难题。
好把握,天底下还有那么多乱子么?
可是,再难,也得一点点做呦。
辽王不自觉地转身面南。
其实,朱温就是个榜样。
这厮直领数镇,养得十数万精兵,再以亲信统治属镇若干,以此为基,制约其他藩镇。以藩镇治藩镇,然后成熟一处,收割一处,小刀割肉。朝廷当年也曾设想以藩镇治藩镇,可惜走反了路,又或者是没弄好玩砸了,搞得藩镇越来越多,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据辽王所知,朱温先后已撤了几个小藩镇,比如同州、华州是被他合并为一,这就等于是撤一藩,东昭义是直接废了。如果这厮活得够久,日剥月削,总有搞定的一天。
所以,丁会,怕不就是为这个造反吧?
辽王揣测,朱温或许有意废了西昭义,派丁会去,本想着老兄弟好说话,好配合,不料丁会有了小心思。
也不对。去河东,晋王就能给他丁会做实权节度使么?又或者,丁会跟朱温没谈拢,怕老朱秋后算账?
朱友恭好像死之前是武宁军节度使,但氏叔琮呢?
想着想着,李大郎就觉头大如斗。狗日地,朱老三自家事情搞不定,却给爷爷添块心病。这些日子,就为这么个糟心事,辽王真可谓是夜不成寐,比此前忧心梁军北伐还难过。
能不难过么,梁军北伐,实在打不过还能跑。祸起萧墙,那是跑都没得跑啊。
义昌肯定不大行。刘守光其实是个实权节度使,鬼晓得哪天就得出事。但是当时没办法呀。刘老二狡猾呐,不跟他谈个好条件,他能顺利进幽州么?嘿,朱三哥很多时候也是没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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