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江湾(二)(第 1/3 页)
船老大放声不来。
这个不惧狂潮骤浪的中年人甚至哽了哽嗓子,因为蓝衣人的愈渐逼近而心生怯寒;所有出刀抵拦的船客岂非都被他踹入了江水,而今也只有那个小胆的粉袍男子在舟尾挺站。
天光流泻在粉袍男子的脸上,船老大想:如果他肯收敛一些不羁和放荡,其实算得上俊朗。而现在这位具备另类俊朗的男子岂非在笑,无比惫懒的笑。
蓝衣人像是因为这抹笑而停下的脚,居然还倒退一步,与之隔出的距离不算少,唇边轻绽起一寸极易察觉的讥诮,冷漠道:“别来无恙了,孟卿衣。”
孟卿衣难得规规矩矩,居然向着对方抱拳拱手,道:“许久不见了,江青寒。”
的确过了好久。
事实上二人结仇,还得追溯到八九年前、天下初定的时候。
彼时婉朝总算从各个领域取代了旧锦,大荒逐渐恢复了往昔的富饶,停办了四届的“万流归宗”也在此时再度启航。
跃跃欲试的宗流年轻子弟坚定地站在擂台上,每个人都被寄予厚望,每个人都想在万众瞩目中一展自己的所长。为了给自己的宗流挣得一番荣誉,也为了往后自己能在江湖有一席之地,每个人都在较量中竭尽全力。
孟卿衣显然是个孤例。他吊儿郎当,又绝无上进。
自然是因为他已不用再证明什么!已有七八个玄门高手盛赞过他乃是玄门创建三百年以来的鬼才第一,而他的父亲更是幽凉州境内第一大帮派——洛河帮——的缔造者,只凭这身世和赞誉,他便有资格在“万流归宗”里漫不经心。
所以江青寒才会从骨子里就对他憎恨得紧。
江青寒同他大相径庭,非但父母平庸至极,自己的才华也不算横溢,刻下拥有的每一重玄境,俱是自己不知咬碎了多少颗银牙、折断过多少次肋骨后艰难获取的。
如此的坚韧本该受到尊敬,偏偏这世上到处有人把他看轻,所以他岂非生出了摧毁那天之骄子、教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心!
那是一场无甚多少人关切的竞技,毕竟一个是令人烦厌的鬼才,一个是籍籍无名的新丁;可江青寒的表现属实让所有人都吃惊!谁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居然学会了覆水流最精妙的“泅龙经”,不温不火的孟卿衣从头到尾只能在擂台上逃命。
如果不是江青寒动了杀心,如果他的“水月繁花”没有残忍地奔着斩断腰身而去,孟卿衣或许是不会下定决心拔出那居合一刀的。
拔刀无声,立刻在江青寒的咽喉处烙下一道血痕,而江青寒的刀距离他的腰际居然还差着四寸三分!
那一战的溃败江青寒不得不承认,可接下来呢?
江青寒冰凉道:“你也要去风暖城?”
孟卿衣笑笑,道:“恰好要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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