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王侯(十一)秽乱宫廷(第 2/3 页)
阜乡侯见郭令颐也不能相帮,当时便顾不得老脸,痛哭了一场才去。心里到底不甘,然而出了郭府后却不知该去求谁,连车也不乘,一个人脚步散乱地胡乱向熙熙攘攘的街市走去,走着走着却又茫然四顾,忽忽如狂。
郭令颐夫人见阜乡侯走了,便从内室出来,道:“适才夫君见了阜乡侯痛哭流涕,似有不忍之意,为何不帮他呢?”
郭令颐年轻时是个清俊少年,如今年有五十了,虽无年轻时的容貌了,然而温润如玉的风度不改,见了他夫人更是十二分的温柔:“见了今日的阜乡侯,我们更该心怀畏惧才是。你看,不管好自己的儿女,便是这样下场。”
“也是,这阜乡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郭夫人脸上现出怜悯之色:“可他如今到底可怜,你为何不帮帮他呢?”
郭令颐长叹了一声,他自然是帮不了,就是能帮也不会帮。韩高靖正因有些豪族势大难禁,正想找人扎筏子予以警示呢,这阜乡侯家的公子便撞上来了。
如果阜乡侯没特意来找他,他也许还可以基于拉拢豪贵的立场劝一劝韩高靖网开一面,可是阜乡侯都来了,他再要出面就只怕会被疑为了私心才劝谏的,那他反而什么也不能说了。
也难怪,这阜乡侯是豪贵,一向狂傲,从年轻时便十分骄矜,从不把谁放在眼里,那时候只怕比他这公子还要无法无天上几分。只是当初仗着自家权贵豪富无人能及,他母亲又出身诸王之孙,被封为郡君,他自己娶的更是郡主,自然也是有资本放诞。
就是韩高靖入雍都后,秦川世家之中,念他在西戎之乱乃至后来诸州牧纵兵劫掠时的庇佑之情,也是看着他将来自然是秦川之主,十家倒有八九家衷心拥护。唯有阜乡侯自恃西戎之乱时,自己资财雄厚,府丁也勇武,自能护自家周全,不必仰人鼻息,并未归附。
平日那阜乡侯常在私下里说“那冀侯家的二小子不过是个二流世家出身,何况是个武人”之类的话。于是亲附韩高靖的士官都不敢与他来往,生怕哪一天和他沾带上些关系跟着受连累。当然阜乡侯也不屑于结交韩高靖身边的人,他所结交的往往还是曾经的王孙公子们。可是如今连天子都流落在晋阳,仰仗晋王,王孙公子可又算什么呢?
但郭令颐从不和夫人说这些,当下只莞尔一笑:“夫人有所不知,他虽可怜,但纵容儿子违了律令,淫乱宫廷,乃是欺君大罪。欺君罔上,谁也救不得。”
郭夫人虽已四十余岁了,可因为出身贵家,又嫁了个处处护着她的如意郎君,从未经历过世事之苦,是以心思单纯比之闺阁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郭令颐说是违法欺君没得救那便是真没得救了,便连连叹息。
郭令颐便看着她,笑着摇摇头,却不想一眼被夫人瞧见了,立刻问:“你笑什么?”
郭令颐只好道:“我笑你操心别人家的事,忘了今日是我们小孙子满月宴了,你可都准备好了。”
这倒提醒了郭夫人,她便惊了一下,转身去了后堂。
第二日韩高靖在议事的时候之所以晚到,是因为阜乡侯终于挽出个有面子的人来向韩高靖说情了。此人韩高靖却不能不见,见了还要给三分面子。只因那人是当今天子的叔父——齐王。随着天子去往晋阳,王孙公子凡是存活下来的后来都被韩高靖送去晋阳了,唯有齐王不愿去晋阳看人脸色,便留在雍都。
据说韩高靖虽是恭恭敬敬地迎入齐王,但没有给这个面子,反而肃然说了句“宫禁乃天子之宫禁,如今天子宫禁为人所秽乱,我等天子之臣俱觉受辱。齐王乃天子叔父,于公于私,齐王岂可为大逆之罪臣开脱。高靖不敢有辱天子使命,请恕不敢从命”。
齐王讪讪地离去了,据说阜乡侯闻言也本绝了望的,可是他那郡主夫人却不肯放弃,便亲笔写了声泪俱下的陈情书表,呈送天子。阜乡侯也有恳切相求的书启呈给晋王杨晟岳,连日命人送去晋阳。
如此几下里一拉扯,云津所看到的的议事,就是韩高靖的几个亲信、股肱意见出奇一致地要按律入罪。乔谖自然是秉公执法的,令狐嘉树自然早就和韩高靖商量好了要借机打压阜乡侯,对打压豪贵原本持有保留态度的郭令颐也因为阜乡侯的来访而不便发表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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