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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回想起,在那个世界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是在第四十层左右认识的女驯兽师,是个和直叶有点像的女孩。我也曾因为她在我床上睡着而感到手足无措。
我不由得发出微笑。虽然亚丝娜与须乡的事情现在仍重重压在我心头,但昨天那种撕裂心扉的疼痛感似乎已经在夜里融化掉了。
那个世界——在浮游城艾恩葛朗特里的各种回忆,全都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无论是高兴的事或者是悲伤的事,全部都是真实的记忆。我绝不能看轻它们。我和亚丝娜约定好了,要在这个世界里再度相遇,所以一定还有我能够为她做的事情。
当我一想到这,昨晚陷入沉睡前直叶对我说过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不能这么简单就放弃……”
“嗯嗯……说得也是。”
我低声说完后便探出身子,用手指戳着直叶的脸颊。
“喂——起床啰小直。天亮啰!”
“呜呜——”
直叶一边用喉头发出不满的声音,一边把毛毯往上拉,我这次则开始捏起她的脸颊。
“快起来,早上练习的时间快过去了。”
“嗯嗯……”
直叶好不容易才稍微把眼睛睁开。
“啊……早啊,哥哥……”
她含糊不清地呢喃着,然后撑起身体。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子之后,才开始转头看向整个房间。原本无神的双眼也逐渐变大,同时脸颊也愈来愈红。
“那,那个,我……”
面红耳赤的直叶一开始只能张大嘴巴整个人僵在那里,但不久之后便猛地跳了起来,然后伴随着“喀锵磅”这种巨大声响冲出门去。
“真是的……”
我一边搔着头一边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后深深吸了口气,让冷空气将盘踞在四肢内的无力感驱逐出去。
当我正想要去冲澡而准备替换衣物时,“那个通知”便寄到我电脑里面来了。
由于背后传来“嗡”这样的电子声,我转身往桌上看去。触碰面板型pc上端的电子信件接收灯正闪闪发亮。我坐在椅子上,碰了一下鼠标让el屏幕亮起来。
在我沉睡的那两年里,现实世界的电脑构造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旧但质量十分优良的硬盘机已经完全消失,后继的固态硬盘也遭到淘汰。在mram这种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成为主流的现在,几乎所有操作都不会有所延迟。在我启动电子邮件软件的瞬间,收件夹便同时更新,而显示在寄件者名单最下方的名字——竟然是“艾基尔”。
大约在二十天前,我与在艾恩葛朗特第五十层主要街道“阿尔格特”经营杂货店的巨斧使艾基尔相约于东京见面。当时虽然已经交换彼此的电子邮件信箱,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我联络。信件的主题是“lookatthis”。打开信件之后,发现可能是他太急了吧,正文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附加了一张相片而已。
我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用放大镜开启影像,但一看见相片的瞬间我便忍不住站了起来,探出身子凝视着屏幕。
那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构图。从那种特殊的色彩与照明来判断,照片里显示的应该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由多边形所构成的虚拟世界。前景是一整面模糊的金色栅栏,栅栏里面则有一张白色桌子与椅子。有一名身穿白色礼服的女性正坐在椅子上,从栅栏深处可以稍微看见她的侧脸——
“亚丝娜——?”
由于影像被放大了许多倍,所以整个像素相当粗糙。但里面那名有着栗色长发的少女,毫无疑问就是亚丝娜。她将双手并拢放在桌子上,从侧脸可以看出她脸上忧郁的神情。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她背部长有像翅膀一样的东西。
我抓起桌上的手机,焦急地从电话簿里找到名字然后拨出电话。连只有几秒钟的电话铃声都让我觉得相当漫长。在“噗滋”这种接通的声音后,艾基尔粗厚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喂喂——”
“喂,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说桐人啊,你至少也报一下姓名好吗!”
“我没那种时间!快点告诉我!”
“……这得花上一点时间,你能来我店里吗?”
“我马上就去,现在就去!”
我不等对方回答便挂断电话,然后抱着替换的衣服冲出房间。用最短时间冲完澡,头发没吹镜子没照就穿上鞋骑上自行车。我从来不曾觉得前往车站的那条熟悉道路竟是如此漫长。
艾基尔经营的咖啡厅兼酒吧位于台东区御徒町的狭小巷弄里。整体用类似蒙上炭灰的木头所盖成,只有一块金属制的看板挂在小门上好表示这里就是店家的位置。两颗骰子形状的看板上刻着店名“diceycafe”。
门随着“喀啷”的干涩铃声响起的同时被推开,吧台里面的光头巨汉跟着抬起头来咧嘴一笑。目前店里面没有半个客人。
“哟,来得真快。”
“……你的店还是这么冷清,竟然可以撑过之前那两年。”
“少啰唆,我们晚上生意好得很呢。”
我们两个人就像回到那个世界一样进行着亲切的对话。
我是在上个月底时,试着跟艾基尔取得了联系。我从总务省人员那里拿到了一份名单,里头有所有我想知道的熟人的真实姓名与地址。虽然像克莱因、西田,或者是西莉卡、莉兹贝特等玩家我都想与他们再度见面,但他们目前在现实世界里一定也有许多事情得花心思去处理与适应,所以我决定隔一阵子再与他们联络。当我第一次到这家店来时是这么对艾基尔说的,结果店主当时有点不高兴地回我:“那就不用顾虑我的状况吗?”
当我得知本名是安德鲁·基尔博德·密鲁兹的艾基尔在现实世界里也是经营商店时,心里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在血统上算是非裔美国人,但听说他家从父母亲那一代起就住在东京,在自己熟悉的御徒町开了这间咖啡厅兼酒吧则是在他二十五岁时的事情。不但生意兴隆,还取了个漂亮的太太,正要开始美好人生时却成了sao的俘虏。两年后他回来时其实早已不认为店还会存在,但他的太太却独自守住了这家店。可以说是一段非常感人的真实故事。
实际上这里似乎有许多老顾客。由于打扫得相当仔细,所以全木造店里所有器具都显得十分光鲜亮丽,虽然狭窄的店里只有四张桌子与吧台而已,但却飘荡着一股相当舒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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