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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光已对着那田官发话了:“去请你家县士明日与我同来秋狩,他的猎物先存在我这了。”
田官一迭声道:“是,是!”
事情平息了,瞅稀奇的众人还不肯散,退到较远的地方三两地指点着上光一行,而起初在人圈外的男子默默地来到老夫妇面前,搀了他们要离开。
“孩子,你没事吧?”老妇人挨了打,倒关切地攥着男子的胳膊,浑浊的双目盛满忧虑。
男子漫不经心地说:“哦,没,母亲。”
临风在车内瞄得分明,忍不住掀起帘子:“喂,你!你父母遭到欺凌,你不保护他们?!”
男子感到好笑似地盯着她:“保护?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去挨上一顿?”
“至少,你可以代父母挡一挡。”临风为他的态度所讶异,“这不是当人子女该做的吗?”
男子驳斥道:“我不认为。第一,我不强壮,打不过田官;第二,我没势力,即使打过了也收场不得;第三,我前两样都无法达到,何苦去讨打?我是父母中年得的子,他们对我宝爱非常,也许打在我身上比打在他们身上更教他们难过,你说是与不是?因此,我不挡有错吗?”
临风愣住。
他头头是道,说起来没理,然而寻不出纰漏。
趁她语塞的当儿,他朝上光努一努嘴:“进我家去吧,不然明天县士来了找不着你们,我家可就被你们害惨了。你们可不许跑!”
上光摇摇头,拉着临风入住老夫妇家。
是夜。
临风略吃了点东西,和上光一起在院中散步。
月光如水,四野清亮。
打定主意,他捏着拳头往回走,仿佛要和谁去干一架。
拢到屋前,三个大孩子正不分男女,光着屁股在泥地里淘玩。这种在贵族家庭绝对看不到的景象在平民家很正常,作父母的顾不上管。当爹的忙着寻吃的,当娘的则忙着照料刚出生的、总是不停在出生的婴儿,婴儿通常都蜡黄干瘦,贴着母亲的**淌着口水酣睡,如同生病的小猴儿。命好的话,喂上几口奶,这孩子勉强能长起来;命不好的话,掘个坑在自家田里一埋,成了来年的肥料,也不枉父精母血生他一场。
他想到这里,不怎么心疼地从妻子怀中接过哇哇哭着的婴儿,放在磨盘上,同时吩咐妻子:“开囤,做饭!”
妻子吓了一跳,不敢多言,擦了擦眼角准备生火。三个大孩子欢喜地蹦蹦跳跳。
刚抖抖索索地舀了半葫芦瓢米,门外一潮一潮地喧哗,人欢马嘶。
他凑门口去,远远的几乘马车驶近,十多个壮实汉子开道,呼呼喝喝地东家西家唤着户主的名字,嚷了句教他胆战心惊的话:“交兵粮啦!!”
“我的天!”他让雷当头一劈,急切之下醒了神,招呼妻子无论如何藏妥全家的那么点谷子。两口儿手忙脚乱,惶恐不已,结果反令眼尖的汉子们觑着,不由分说地抢了过去,倒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