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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临风非常中意这里。
她爱看它安详地偎在江水一侧,不繁华不喧嚣,却自有一种淡泊的氛围,宽容温和地包裹着这里生活着的世世代代百姓。而居民们也颇受这氛围影响一般,说话、走路甚至是做买卖,全慢悠悠稳当当的,宠辱不惊。
上光在这点上与她乐趣相同,所以特地选了远离城市的乡村土路,要往更偏僻安静处走。两个人从车内打量外面的风土人情,又议论又赞叹,没完没了。
“山居云隐,渔樵问答,人生若此,夫复何求。”他兴之所至,随口吟唱。
临风逐字念了一遍,逗他道:“你以前还说自己歌赋笨拙,实在是太谦虚了呀。”
上光不好意思:“哪里,我胡乱拼的……”
谈谈笑笑地,马车经过一座村落。村口挤得里三圈外三圈,好不热闹!男女老少皆伸着脖子,拉长着脸,悄悄地观睹一名富贵打扮的田官一手拉着头老牛的鼻绳,一手持杖殴一对老夫妇,惨呼凄切,教人不忍相闻。
“可恨!”临风兴致中殂,直起身,揎臂出袖,发起火儿来,“还有没王法了?!”
上光按住她,亲自下了车去探询。
到了人圈外,人们忙着关注在土里翻滚的老夫妇,也没谁留神他,他选了个站得比较远,似乎不愿意和人圈扯上关系的男子,礼貌地问道:“小哥,这发生了何事要打老人?好生可怜。”
男子眯缝着眼掠了掠他,简洁地道:“他们不交土地供明天县士秋狩,又不交猎物,遭到惩罚。”
上光诧异:“秋狩?在农田里?”
男子笑了笑:“对。”
上光径直插入人圈,一扬手,半空中接住田官的棍棒:“够了。”
众人冷不防看到这么个佳公子平地冒出来,不禁张口结舌,倒抽凉气。田官吃他一接,大失面子,待高声要吼,忽见他仪容出尘,气势不凡,不觉矮了三分,生出恭敬之心;再见他车旁至少环列十余名孔武侍卫,愈发诚惶诚恐:“大人,小子是县士家臣,奉县士的命行事,请别为难小子。”
“老人家,敢问高寿?”上光不理,转头去扶那对老夫妇。
老公公艰难地站起来,抹了抹泪:“刚过了七十……”
上光微蹙眉尖:“天子有法令,年逾七十的老人,都颁发刻着孝亲鸟——鹄的木杖。有鹄杖者,就享受国家供养,同时不能受任何刑罚,这可是一项特权,侵犯的人无论贵贱,俱会被处死!……您们没有吗?”
他严厉而庄重地说着,周围的民众有的啧啧赞叹,有的交头接耳,都恍然大悟的模样。田官想拦却没胆。
“我不懂这些……”老妇人战战巍巍地答道,“我家只两个儿子,大的伐犬戎时死啦,小的向来病弱,一家人指望的惟有那片薄地和一头老牛,县士大人要征用了去了,我们三口儿是活不成的……”
上光沉思片刻,到车厢下敲一敲窗:“夫人,看来我们得在这留一夜。”
临风顺口道:“好。”
隔了一瞬,她咀嚼出异样来,面庞蓦地烧到颈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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