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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第 3/4 页)

    滕玉意顺着看过去,那东西静静躺在她的一堆贴身衣物旁,正是阿娘当年留给她的布偶。

    阿芝也觉得奇怪,滕玉意的衣饰莫不矜贵整洁,那布偶却黯淡发白,像是曾被人反复抚摸和洗晒,破旧得不成样子了。

    两人走过去,这布偶跟坊间常见的娃娃不一样,居然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的胳膊用线缝在一起,做成了相依相偎的姿态,从神态上来看,应是一对母女。

    阿芝好奇道:“阿玉你都这么大了,不过出门小住几天,还不忘带布偶么?”

    昌宜小心翼翼抚摸布偶的头:“这布偶这么旧了,为何不换个新的?”

    滕玉意不动声色挪开布偶,笑道:“小时候便有它了,伴我多年舍不得扔。

    我这有扬州匠人做的一套木制小人,机括灵活,还可以换衣裳,虽比不得宫里的东西,但也笨拙可爱,两位殿下要看么?”

    两人互相望望:“好,你拿出来瞧瞧吧。”

    滕玉意便将布偶妥当收起来,另取出那套小人陪她们玩。

    三人趺坐下来,滕玉意把十来个小人一一摆上,拿起一把羽毛扇扬臂一指,装模作样道:“我做诸葛,你做曹操,把船摆上,我来借粮。”

    昌宜抓住一个绿衣小人:“我不要做大胡子枭雄,我要做大美人貂蝉!阿芝,你当吕布吧。”

    阿芝摇头晃脑:“我才不要当吕布,我也不要当诸葛和曹操,他们都无趣得紧,我要做顾曲周郎。”

    玩得兴起的时候,外头忽然道:“你是何人?

    在这做什么?”

    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阿芝和昌宜愣了愣,欢呼道:“阿大哥哥来了!”

    两人一溜烟出了屋,内侍们也匆忙跟了上去。

    滕玉意推开窗屉的一条缝,看见庭中众内侍簇拥着两名男子,左边那人面熟得很,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太子。

    另一个身形高挑,模样俊美得出奇,奇怪这人只穿着七品官员的绿袍,身旁却跟了一堆内侍。

    阿芝和昌宜往那人奔去:“太子哥哥!阿大哥哥,你刚从大理寺来么。”

    滕玉意有些诧异,差点没认出那是蔺承佑。

    蔺承佑摸摸阿芝和昌宜的头,转而又问面前那名婢女:“你哑巴了?

    鬼鬼祟祟要做什么?”

    婢女低头道:“回世子的话,婢子奉我家娘子之名来找滕将军家的小娘子,听说昌宜公主和静德郡主在滕娘子屋内,婢子不敢擅闯,只好在此徘徊,不小心惊扰了太子和世子殿下,只求殿下轻罚。”

    太子一贯的温和沉静:“你家娘子是谁?”

    “苏州刺史李光远之女。

    我家娘子以前在扬州住时,曾与滕娘子交好,得知滕娘子就在邻院,娘子让婢子给滕娘子送些素点。”

    这话倒不假,婢子手中的确捧着一个银平漆钿托盘。

    滕玉意皱了皱眉,以往从未见过这人。

    不过李光远之女她倒有些印象,李光远早年是阿爷手下一名副将,还在扬州的时候,李光远的夫人曾带着女儿到府里来做客。

    李小娘子闺名叫李淮固,取“淮扬永固”之意,她与李淮固小时候在一处玩过好几回,但也谈不上交好。

    蔺承佑嘴边逸出一抹玩世不羁的笑:“扬州的?”

    婢女脸上隐约泛起红霞,答得却镇定:“籍贯是扬州没错,但娘子只随老爷在扬州任上住过三年。”

    阿芝重重哼了一声,蔺承佑扭头看她,语带调侃:“你笑什么?”

    阿芝竖起两根手指:“两个了。”

    蔺承佑并不追问“两个”是指什么,讥诮道:“要不你替哥哥问一问,她家娘子的小名叫什么?”

    他跟阿芝说话的时候声音较轻,少了凌厉之气,多了分温和和耐心。

    那婢子的脸更红了。

    阿芝嘟着嘴:“我哥都开口问了,你就说说吧。”

    婢女道:“老爷未专门给娘子取过小名,因娘子家中排行第三,自小便叫三娘。”

    蔺承佑哼笑一声,不再理会那婢子:“太子一来就找你们,我当你们去哪了,玩够没?

    先去给婶娘请安吧。”

    太子看着昌宜:“大哥替你把阿大押来了,你总吵着要阿大给你讲故事,今日可以让他给你讲个够了。”

    昌宜生气道:“我还没消气呢,阿大哥哥,你为什么骗我们!”

    蔺承佑笑道:“冤枉,阿兄何时骗过人?”

    “还说没有,上回那个鸟窝的事你就把我们骗得好惨。”

    “什么鸟窝?

    哪有的事?”

    阿芝嘴嘟得高高的:“阿兄,你还想抵赖!”

    太子往屋内瞧了瞧,似有踟蹰之意,然而滕玉意的屋子安静如初,无人出来露上一面,他只好对那婢女道:“不必跪了,你起来吧。”

    一行人正要离开,那婢子跪久了有些腿麻,起身时身子一歪,腰间啪嗒掉下来一样物件,那东西滚圆银亮,径直滚到阿芝脚下。

    婢子面露惶恐,忙要过来拾捡,昌宜早令内侍捡了起来,原来是个银丝香囊。

    “阿—固。”

    昌宜歪头辨认那上头的字。

    蔺承佑脚步一顿,闻声看过去。

    “这是什么?”

    阿芝好奇凑到昌宜身边,“奇怪,怎会有人叫阿固?”

    婢子慌忙跪下道:“回殿下的话,这是我家三娘之物,因娘子闺名中带了一个‘固’字,随身小件上都锲刻了‘阿固’二字。”

    阿芝要把球递给蔺承佑,蔺承佑并不肯接:“你不是说你家娘子的小名叫三娘吗,怎么又叫阿固了?”

    婢女忙道:“三娘是娘子的小名,淮固是娘子的大名。

    娘子出生时,老爷正奉旨保护淮扬两道的粮运,为求好寓意,故而给娘子取名叫李淮固。”

    “ 淮固,淮扬永固……阿固。”

    蔺承佑神色古怪起来,“你家娘子小时可曾来过长安?”

    婢女低头道:“的确来过长安几回。”

    “隆元八年你们也在此?”

    滕玉意暗忖,莫非李淮固就是小时候救过蔺承佑的那个女娃娃?

    隆元八年正是阿娘去世的那一年,她和阿爷扶柩回长安,路上舟车劳顿,她因为思念母亲啼哭不休,来后没多久就患了怪病。

    听姨母说,有一回她高热到惊厥,若不是请了宫里的奉御施针开药,险些救不回来。

    “这……”婢女摇头,“婢子记不清了,这得问问娘子和夫人。”

    蔺承佑看那婢子,太子正要开腔,院门口有内侍过来道:“太子殿下,世子殿下,皇后请你们过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皇后又令人请诸女前去云会堂斋戒抄经。

    自皇后以下,各人均需抄够十卷经,而且寺中三日所有人一律不沾荤腥。

    晚间用过斋饭,滕玉意捧着皇后赐的经卷出来,各处皆是内侍,绕过曲折游廊时,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滕玉意心知现在大隐寺宛如金城汤池,里里外外都有侍卫环立,但寺庙幽沉,免不了让人犯怵,她快步穿过廊道,拐角处忽然走来一人。

    滕玉意手中经卷险些掉到地上,那人虚扶了一把,旋即松开手:“滕娘子。”

    滕玉意稳住心神,曲膝一礼:“太子殿下。”

    太子坦然道:“滕将军托我给你带几句话,我估计你会从此处路过,便专程在这等了一会,事先忘了告知,不曾吓着你吧?”

    滕玉意道:“回殿下的话,倒不曾吓着,只不知阿爷怎么说的。”

    心里却忖度,阿爷怎会主动托太子带话?

    太子道:“滕将军此刻正在西营整饬军务,我去的时候,他正要找人回城给你送信,但军情紧急,各方人马都等着他发号施令,我看他腾不开空,就说我今日也要来大隐寺,可代为转达。

    “你阿爷便让我嘱咐你,他这两日暂且不会离开京师,但等你出寺那日他多半已经走了,最近叛军党羽频繁作乱,今早又有一名信使遭袭,他不在长安的这几个月,你出入皆需小心。”

    滕玉意安静听完这番话,颔首:“儿谨记在心。

    多谢太子殿下代为传话。”

    太子笑了笑:“当年我随军西征时,滕将军曾救过我性命,征战半年多,多蒙他口传心授,我私心早将滕将军认作太傅,代师传话也是学生的本分。

    话已带到,滕娘子可回寝处了。”

    这话谦和坦荡,既解释了缘由,也打消了滕玉意心中的疑虑,滕玉意道: “有劳太子殿下,臣女不胜感激,若无旁的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太子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忽又回头:“你现在手中有文牒,进宫也方便,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可让人带着文牒来找我。”

    滕玉意默了一下,正要托辞回拒,垣墙上映现出狭长的灯影,那头有人过来了。

    滕玉意和太子站在寂静的拐角处,身边连个内侍都无,迎面撞上的话,准会让人误以为他们在私会。

    滕玉意可不想跟太子扯上关系,左右一顾,思量着尽快脱身,只恨两侧皆是游廊,除非从阑干上跳下去,否则根本无处可躲。

    眼看灯影越来越近,太子示意滕玉意噤声,把她推到背后虚掩的房间里,自己却并不进去,反从外头替滕玉意把门掩上了。

    滕玉意心中猛跳,这并不是一个好法子,但要完全不露痕迹,也只能如此了。

    脚步声离得近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婶娘听说找到当年的阿孤了,连赏赐都准备好了,岂知又是个冒充的。

    阿兄,你怎么知道那个李淮固有问题的?”

    蔺承佑道:“我去东市查案,随便一问就知道了,前两日有人到东市打铸了一批随身小物,从梳篦到香球,样样都要求锲刻‘阿固’二字,但最初拿去的模具,却刻着‘三娘’二字,可见这人的小名本叫三娘,突然改刻‘阿固’,不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出么。”

    阿芝愣愣道:“呀,这个李淮固太坏了,不过哥哥,婶娘已经责罚她了,你为何非要逼她改名?”

    蔺承佑道:“她也配叫阿固阿孤么?

    我今日心情不好,这个姓李的自己撞到我跟前前,婶娘礼佛斋戒,我也做点善事,好心替她改成李淮三,这名字配她这样的人岂不正好?

    她要是不满意,叫阿猫阿狗也使得,总之别再让我听到她自称阿固。”

    阿芝咯咯憨笑了一会,又问:“阿兄,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当年的阿孤的?”

    蔺承佑道:“你刚才说要找鸟窝,阿兄带你到树上飞一圈啊?”

    阿芝欢呼:“好噢!”

    随后又道:“不好,不好。”

    蔺承佑似在忍笑:“为何不好?”

    阿芝气呼呼地说:“我懂了,我明白了!每回我想问什么,阿兄只要不想回答我,就一定会故意打岔。”

    蔺承佑低声道:“阿芝你听,上头是不是鸟儿在叫?”

    “阿兄你又来了。”

    阿芝跺跺脚,“你就告诉我嘛!这回教会了我,下回就不用你亲自拆穿她们了。”

    “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寻根问底的事?

    你刚才说寺里没什么好吃的,趁现在没人,哥到外头给你买些点心,上回那个玉尖面你喜欢吗?”

    阿芝使性子:“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吃!”

    “好,那阿兄走了。”

    阿芝急道:“阿兄!”

    太子硬着头皮迎上去:“阿芝,你还不知道你哥的性子么,他要是不肯说,谁也别想问出来。”

    阿芝讶道:“太子哥哥怎么在此处?”

    太子咳了一声:“刚从住持处出来,正要回宫。”

    阿芝道:“太子哥哥,你那么聪明,你能想明白怎么回事吗?”

    太子心不在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东西让你哥哥能一眼就认出来?

    簪环?

    腕镯?”

    阿芝道:“不对不对,我觉得一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而且只有阿孤一个人有。”

    太子笑了起来:“阿大你听听,阿芝说话的语气跟你越发像了。”

    蔺承佑笑道:“不敢比不敢比,她可比我难缠多了。”

    “阿芝,这地方风太大,有什么想知道的,到旁处去问。”

    阿芝道:“哥要是不肯告诉我,我就在这儿想一夜。”

    蔺承佑笑道:“好,我马上回衙门,你好好在这待着,就当面壁思过了!”

    阿芝大哭起来,蔺承佑脚步一顿,像是把妹妹抱了起来:“怕了你了,你别哭了啊,再哭阿兄真走了。”

    太子忙解围:“我替你拷问你阿兄,别在此处逗留了,当心着凉。”

    就听阿芝说:“婶娘说跟什么布偶有关,可是布偶都长一个样,怎能靠这个认人嘛。

    阿兄,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蔺承佑道:“你看你哭的这个丑样子,先回寝处,阿兄告诉你。”

    阿芝喜出望外:“今天我倒是见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布偶,那人也在扬州住过,不过她不叫阿孤。”

    蔺承佑长长哦了一声:“那人知道你是我嫡亲妹子,偏巧让你看到布偶,还知道什么阿孤不阿孤,主动说自己不叫这个名字。

    这种路数我见多了,最近头都有点大了。”

    滕玉意在门后听得火大,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太子耐心对阿芝道:“不怪你哥哥心烦,最近朝官更迭,多少外地官员来京师述职,阿爷和阿娘疼爱你兄长,这是满朝官员都知道的事。

    要是让阿爷知道某位官员的女儿救过你哥,定会对那人青眼有加,如此一来,守选期间也算多了份倚仗,所以最近不少人自称阿孤,还托朝臣传话到宫里……”

    他们的话声越来越小。

    滕玉意又在房中等了一会,直到外头重归寂静才闪身出来。

    出了玄圃阁,春绒和碧螺还在外头苦等,两人鼻头通红,显然冻得不轻,主仆三人回到寝处歇下,当夜无话。

    接下来两日,滕玉意每日都随皇后礼佛,一切都如前,只是昌宜和阿芝像被严加管束起来了,未再四处溜达。

    这样过了三日,第四日便该出寺了,拂晓的时候,滕玉意还在酣睡,梦中突然有人推搡她。

    她迷糊睁开眼睛,对上春绒和碧螺惊惶的脸。

    “娘子,快醒醒!”

    滕玉意睡意顿消,这两个丫鬟跟在她身边多年,历来心细沉稳,这样失态,不知出了什么事,她猛地爬起来:“怎么了?”

    两人泣不成声:“老爷出事了。”

    滕玉意怔住了。

    碧螺惊惧不安:“老爷今日上朝的时候,在嘉福门被一伙逆首伏击,程伯刚才赶来送信,连皇后都惊动了。”

    滕玉意心口急跳,怔忪间被人搀扶起来,才发现手脚麻木得像木头。

    她推开二人,低头胡乱趿鞋:“多半听错了,我要当面问程伯。

    不,阿爷还在西营,我直接去西营找阿爷。”

    春绒和碧螺哆哆嗦嗦服侍滕玉意穿衣。

    主仆三人拾掇好出门,天色将明未明,雪花絮絮地飘,天地间有种迷濛空寂之感。

    滕玉意呛了一口冷风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穿大氅,然而顾不得了,仓皇间跑到院门口,迎面撞见一行人。

    当先那人钿钗礼衣,正是皇后,身后众内侍哑然相随,隐约有些不安之色。

    皇后望见滕玉意,快步迎过来:“滕娘子。”

    滕玉意背后冒出强烈的不祥之感,勉强维持礼数:“见过皇后……”

    皇后挽住滕玉意的胳膊:“不必,快起来。”

    皇后的手比滕玉意的还要冷,沉声道:“犊车已备好了,你阿爷人在左领军卫,圣人把宫中奉御全都派过去了,正在全力救治。

    孩子,莫怕,你阿爷赤心报国,定会逢凶化吉的。”

    滕玉意颤声道:“阿爷究竟出了何事?”

    皇后默了默,解下身上那袭雪白的狐裘系到滕玉意身上:“那帮贼子上回刺杀几位官吏不成,便将目标放到滕将军身上,应是蓄谋已久,连滕将军这样的身手都……”

    皇后见过大风大浪,态度和语调都远不及平日沉稳,可见此次针对朝臣的刺杀,几乎震动了整个朝野。

    滕玉意止不住颤栗,悬着心往外走,皇后满心忧愤,亲自将滕玉意送出内苑才留步。

    程伯满身是血,一见滕玉意出来便噗通跪下。

    他这一跪,滕府的众多护卫连同端福在内,呼啦啦全都跪地不起。

    “小人该死,等小人赶到的时候,老爷已受了重伤。”

    程伯涕泗横流。

    滕玉意麻木上前搀扶:“路上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

    滕玉意上了犊车,程伯等人策马相随:“这几日前方军情告急,长安也不太平,老爷出入的时候特地添了一队亲卫,在西营整饬完军务,明日便要出征了。

    早上老爷带着亲卫路过嘉福门,周遭忽然起了大雾,那雾邪门得很,闻久了头晕。

    当时老爷在雾中说:当心埋伏。

    刚说完这话,就从四面八方杀出来一堆刺客。

    “巡街的武侯听到动静赶到时,大部分亲卫当场被杀,只有一个侥幸未死,那人被救后也只剩一口气,死前说刺客当中有人懂邪术,明明在雾里听到刀剑声,但连躲都无处躲。

    老爷武力高强,杀死了大半刺客,最后仍不免受了重伤,现在胸腹等处的伤口流血不断,奉御正在想办法止血。”

    滕玉意紧紧攥住扶手,还在救治,那就证明有希望,阿爷体格强健,情况应该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她抱着一丝希冀赶到左领军卫,有兵士说滕将军安置在中堂,滕玉意恓恓惶惶往里走,沿路只看见森然林立的刀戟剑架,一个官员都未见。

    到了中堂,里头乌泱泱满是人,众官员要么叹气摇头,要么焦急踱步。

    不知谁说了一句:“滕将军的女儿来了。”

    众多视线朝滕玉意扫来,滕玉意走过去,官员们自动向两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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