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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Flower?漩涡(第 3/4 页)

    经她提醒,我顿时清醒了许多,暗骂自己果然愚蠢。

    惹得了事,收不了场,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人之一,我怎么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了呢?

    我这下真的振作了起来,把脸擦干净开始和七春讨论。

    这时,七春的手机短信铃突然响了。

    “你什么时候和那个黄金头发勾搭上了,还交换了电话号码?”一边冲到门口穿鞋,我一边好奇地问七春。

    刚才是那个穿着大红羽绒服染着金色头发开着封信的车的男人——自称封信师弟的慕成东发来的信息,他告诉七春,封信已经赶回医馆了。

    “我男人又没出事,我当然有空到处撩骚,不然守着你个苦瓜脸一整个白天,不得活活闷死?”她扔我一个白眼,用力甩了甩她的秀发。

    七春最近又换了新发型,剪了一个清爽的短发,染成了玫瑰色,大胆又妩媚。

    “真的不要我陪吗?”她确认。

    “真的不要,我是去约会见我男人,你跟着会被嫌弃。”我冲她故意做出很贱的表情摆摆手。

    进电梯的那一刻,我又返回去抱住站在门口的七春的胳膊,摇一摇,由衷地说“好爱你哦七春姐”,被她傲娇地推开。

    然后我下楼打车。

    开车的大叔把流行的广舞场音乐开得很大声,理直气壮的词曲和错综复杂的人生真是相映成趣。

    我无声地用力呼气。

    虽然强打精神和七春开着玩笑,但越接近风安堂,我越心慌气短。

    封信,他还好吗?

    虽然离开不过短短的几小时,但风安堂门口,已经换了天地。

    没有了围观怒骂的人群,但也没有了往日平静安宁的济世气息,原本已经花朵盛开的腊梅树被摧毁得枝残叶落,早被踩踏成泥的花朵在复杂的空气成份里绝望地发出最后的香气。

    木质的虚掩的大门里透出暖色的光,我还记得那一夜陪着同事孙婷带着她发烧的儿子小土豆深夜来此,见到这一席灯光在黑夜里带来的温暖心情。

    而此刻灯光仍然是那片灯光,却只感觉凄凉。

    门口的大坪里,有几个身影在缓慢地移动,走近看,是小松、小岑那几个护士,在用汽油清洗着门口地上的“杀人医馆”几个血色大字。

    她们平日里都是非常阳光可爱的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这样低落的模样。

    恰好这时,慕成东从门里快步走了出来,长腿一晃伸手抢过了小松手里的工具,大声说:“说了你们不要弄了,明天一早就会有清洁公司的专业人员过来弄,快点儿回去!”

    但是小松不应声,默默地又取过一组工具擦了起来。

    她们那么用力,好像那些污渍不是泼在地上,是泼在了她们的心里。

    我的眼泪一下子又充满了眼眶。

    她们无力冲上前和暴徒对抗,但她们坚守她们的信仰。

    慕成东又是挠头又是抓耳,一抬头看见我,正要招呼,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自己走进了风安堂。

    谁不痛苦?谁不受伤?即使是这些小护士,也知道逃避没有用,流着血泪,也要面对。

    我又有什么资格矫情,只顾躺在沙发上悲伤。

    接近封信办公室,我放轻了脚步,隐约听到人声。

    他的办公室门没有关紧,大概是慕成东刚刚从里面出来。

    从门缝里,恰好能够看到封信的侧影。

    他站在桌边,身姿俊秀挺拔,仿佛平凡日子里的每一次相见时的模样。

    我痴痴地看着他。

    耳朵里依稀听到何欢的声音,他语速很快地向封信说明情况,有些字句不太清楚。

    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后退,我看着他的身影,像双脚被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分毫。

    好想抱抱他。

    用尽生命里全部的力气抱住他。

    这时,何欢的声音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封信开口。

    不知过了几秒,我听到封信低低地说:“何欢,你知道杀人的感觉吗?”

    他的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聊家常。

    但我能感觉屋里的空气和我的心一样,瞬间凝结成冰。

    “嫂子!怎么不进去啊!”按捺不住的慕成东终于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屋里的两个男人一起看向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封信转过头来的那一刹那,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迅速退潮。

    “安之。”他温柔地叫我。

    他是我想用生命去守护的男人,但是这世间法则让我知晓,有些人,就算你付出生命,也远远不够。

    在那样仿佛天地倾覆的闹剧里,他仍然沉静得像一棵树,让人心里疼得狠狠地揪了起来。

    人们常以为静者无情,却不知最静的人往往最痛。

    他的表情里,没有愤怒,只有悲伤。

    4.我盼你看到明媚的光,你眼里却只有冰冷恐慌

    慕成东开着封信的车把我送回到和七春同住的地方,已经是半夜。

    楼道的窗外挂着一轮昏黄的圆月,浅浅涩涩的光,显得病恹恹。

    我怔怔地看了几秒,垂头丧气地拿出钥匙打开门。

    我原本就是动作很轻的人,这个时间,更是加了小心。

    进到客厅,也不想开灯,借着一点儿斜斜的月光,懒懒地摸进了自己的卧室。

    意外的是,七春居然睡在我的床上。

    我有些奇怪七春怎么没回自己房间,走近却突然惊住了。

    不是七春,是彦一。

    自从那天当着我的面和小叔彦景城发生激烈争吵后,彦一已经一周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但在我陪伴他的那些日子里,我能够感觉到,彦景城是这个世界上真心爱着彦一的人。

    远远胜过他的生父。

    我相信,他们之间,只是需要碰撞和消融的时间。

    我伸手想推醒他,但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我惊异于他睡得这样熟。

    彦一的精神状况一度脆弱到连续通宵失眠,即使靠着大剂量药物勉强入睡,也会因为一点点响动而蓦然惊醒。

    当时在彦家工作的人,被彦景城变态地要求全部穿袜子在家中行走,连拖鞋也不许穿,可见一斑。

    虽然这一次见他,他的情况似乎已经好了很多,但我对于他能够睡得这么沉仍感到隐隐不安。

    我又仔细看了他几眼,伸手在他的鼻端探探,确认他的呼吸虽轻但平稳,终于放下一点儿心来。

    他长睫如瀑,侧身蜷曲,不安又警惕。

    他的睡颜像来自无名星球的小王子,我连叹气都不敢大声。

    对于彦一,我的感情很复杂。

    在他还是那个欺负我的调皮小男孩儿朱一强的时候,我和他之间,是有着孩子间的天真爱恨的;

    但在他成为彦一后,我们再次相见,他和记忆里朱一强的巨大反差,他的消沉乖张恐惧绝望,让我震惊,也让我悲伤。

    如果你见过一朵花开到最好,你又怎会忍心看它在你面前以残忍的方式被践踏掉。

    正如遇见封信时的自己,心动乍起,还未仔细分辩那方向与意义,就已经全力在黑夜里向前奔跑。

    而对那时的彦一,我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拉住他,死死拉住他,哪怕他的世界黑暗无边,我也不能让他这样沉默地被吞噬掉。

    时至今日,我满怀内疚,不知当初这点儿私心,于他是对是错。

    当日那树,已经亭亭,当日那云,流过四季,而当日那悲伤少年,眉间却依然阴郁。

    我盼他终有一日看见明媚的光,却只在他眼里,见到冰冷恐慌。

    我太累了,知道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体力面对,遂爬到七春床上迷迷糊糊卧了几小时,似乎还未睡着,天已蒙蒙放亮。

    听到客厅里传来很轻的声响,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这也是那时看护彦一留下的后遗症,无论睡眠多少,一有状况,就能立刻清醒精神。

    我走出去,看到彦一穿着一件薄薄的米色毛衣,坐在阳台上,窗子大开着,微光倾泻洁净,有薄雾无声而缓慢地流淌,看来会是个好晴天。

    他回头,看到我,隔着几步远,仿佛能感觉到他眼神一亮。

    我不出声地拿过他手里的玻璃杯,没有意外果然是刺骨冰凉。

    我转身去给他换热水。

    “景城小叔不是说你们这周五的飞机回香港吗?也该过年了。”拿起沙发上七春扔的一床薄毯子给他罩上,把他捂得像个严实的大茧,我才在他身边坐下,开口问他。

    他看着我忙活,目光跟着我寸步不离,像个小孩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我身边时,我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我照顾他,他依赖我,然后我逃离他,他追赶。

    我突然想起他在彦景城面前说的话:“我要她执我之手,冠我之姓!”心里不禁一凛。

    我这是在做什么?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对自己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厌恶感。

    “我不回去了。”像是觉察到我突然的顾虑,彦一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天空,语声轻缓地说。

    “为什么?”虽然知道他突然到我这儿来睡肯定有原因,但我仍然吃了一惊。

    他在c城早已没有家,也没有了亲人,因为生病,他甚至没有读大学,这些年一直闲赋,在我心里,他是完全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大孩子。

    “不是因为你。”似乎看穿我的顾虑,他很少有表情的面容上,竟然闪过一丝苦涩。

    我几疑是自己看错。

    彦一的性格直接、尖刻,带着不给自己退路也不给别人退路的毁灭性,但现在的他,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有了对命运妥协的迂回与进退。

    “不弄清朱雪莉的死因,我就不回去。”他说。

    “彦一,你一定是想多了……”

    我知道彦一一直疑心他的母亲朱雪莉在送他离开后不久即病逝另有隐情,但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为了富贵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却不料命运薄凉,也未曾享受到华丽的转折——这样的剧情,是符合我年少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美得有些妖冶的朱雪莉的。

    从那个嚣张捣蛋的小男孩儿朱一强,变成多年后再见面时宛若活死人的少年彦一,岁月经年里的变迁与反差,强烈到令我这个未曾知晓全过程的路人,也在心里暗暗生出了对直接造成了这结果的彦一妈妈朱雪莉的复杂埋怨心情来。

    虽然常常会安慰彦一,但其实我也曾在照顾他的那些夜晚,对着漆黑无星的暗淡世界,默默地问他去了天国的母亲:你为什么抛弃他?

    用一个刻意得来的豪门私生子,换得后半生荣华,这真的是相依为命的母亲给予儿子的答案吗?

    但朱雪莉已逝,再无答案。

    渐渐地,我亦开始相信,彦一的疑心与不甘,不过是孩子对于母亲的那点儿执念,要去深挖,只能更痛。

    “我怀疑,她是被彦景儒杀死的。”他声调平平地说出这一句,砸在我心里,真是石破天惊。

    “你爸爸?彦一,你疯了吗?”我脱口而出。

    记得他的主治医生曾经说过,如果他出现了臆症和幻觉,就是病情加重了。

    “因为,小叔……彦景城,他也爱着朱雪莉啊……”他却并不是恍惚的样子,只有那个长长轻轻的尾音扫过时,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轻轻摇一下头,少年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

    彦一很少笑,我一直希望他能多些笑容,但这个笑,却让人指尖发凉。

    我忽然想起了争吵的那天,他对彦景城说的话:“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能为她做到?是因为你没有为朱雪莉做到吗?”

    有什么古怪的猜想像散落的珠链奇诡地开始连接。

    彦一的亲生父亲彦景儒,一个成功的香港商人,在多年前来c城经商时遇见风情万种的美丽女人朱雪莉,她成为有家室的他的情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雪莉并没有从此过上更好的生活,彦景儒也消失了。她独自生下了朱一强,相依为命地度日。

    朱一强十二岁那年,一直未能育下子嗣的彦景儒重新找到了朱雪莉,用一笔巨款作为交换,带走了朱一强,给他改名彦一。

    从那以后,他们母子再无联系。

    只听说不久后朱雪莉病逝。

    而多年后,被严重的抑郁症状所困扰几乎脱离了正常人生的彦一却发现,到香港后最照顾疼爱他的小叔,彦景儒的亲弟弟彦景城,与他又爱又恨的母亲朱雪莉当年曾有某种暖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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