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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Flower?漩涡(第 2/4 页)

    我曾听七春八卦过,说这个地段现在房价不菲,她评价封家其实是真正的土豪。

    但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封老爷子买下这一块地皮,初建起这座四层建筑时,它的周边,却还是蛙声一片的原始景象。

    那时的封老爷子,名动江南,就连一方权贵约他看病,也要排队等候。

    凡夫俗子,都逃脱不了野心,封老爷子的野心,就是以风安堂为中心,将封氏中医馆传承和发扬光大,开枝散叶到大江南北。

    如果不是封信的妈妈突然过世带来巨大打击,或许现在的封老爷子,会是更风光的景象。

    虽非本意,但已阑珊。

    只是人最初的那点儿执念,始终如暗夜之灯,在角落里带来些许安慰。

    因此现在的风安堂,在周边的商业地产已经开发得完全彻底的时候,仍然坚守着这一方净土,大概也是源于封老爷子的这点儿旧梦吧。

    然而,此时此刻,我眼里所见的风安堂,却已非平日那般和煦景象。

    远远地,就听见异样的喧闹,城市中心原本就整天被各种声音包裹着,形成一个闷闷沉沉的壳,但风安堂门口的声音和人群,却仿佛成了这个壳中突然伸出的一根尖刺,在麻木中带来一丝惊慌。

    风安堂出事了,封信出事了。

    “听说是封医生给人家孩子开药,把人家孩子治死了!”

    “怎么会这样?!封医生很有名啊!”

    “现在的医生有几个不黑心的!听说不许人家把孩子往医院送,非要自己开草药,拍着胸脯说自己能治,结果……”

    “我孩子一直咳嗽,还想找号贩子买个他的号试试的……”

    “封老医生不是都给大领导看病的吗?”

    “那孩子真可怜……”

    “这下医馆要关门了。”

    ……

    我扒开人群冲进去。

    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银灰的大衣,站在清冷的台阶下,弯腰对坐在地上的人说着什么。

    坐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深垂着头,看不清面容,手里抱着一小团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孩子。

    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小孩子。

    森森的冷气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我一步步走近他们,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用力拉我的衣服。

    我顾不得回头。

    “何欢。”我大声叫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蓦地抬起头转向我。

    是何欢。

    我的妹夫何欢,封信的朋友何欢。

    “你怎么来了?”他似乎有些意外,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扰的神色。

    但我的目光,却凝在了地上坐着的那对困苦悲伤的夫妻脸上。

    我见过他们的。

    那个夜晚的片断,如幻灯片般在我眼前播放。

    穿着脏得有些看不清颜色的旧棉衣的夫妻,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儿,在医馆前苦苦哀求。

    “求求你!医生!给孩子开点儿药吧……”哭泣的母亲抱着封信的腿,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在午夜里令人心碎。

    “白血病……没有钱……孩子痛……”绝望的父亲捶打着自己的头。

    “外面冷,不如先把孩子抱进来吧!”我脱口而出。

    值班的小松护士焦急和反对的目光。

    哦,就是那个夜晚,我和封信去了我们初遇的中学校园,然后被紧急电话催回医馆。

    那晚分明人间宁静,四海温柔。

    我有些呆滞地把目光移到他们怀里那张小小的脸上。

    那天夜里,我还抱过她的。

    她全身滚烫,高烧不退,始终不肯睁眼,却不时迷迷糊糊发出一两声小兽般的抽泣。

    但是现在,她这么安静,安静得像一块小小的白石头。

    “是他让我们吃他的药,是他说不要去医院……”坐在地上的男人似乎听不到周围的任何言语,也不需要与任何人交流,只是垂着头,机械地、高声地重复着这一句。

    而女人抱着死去的孩子发出断断续续的悲鸣。

    不,不是这样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们,胸口犹如被万千利箭穿透后又猛地被重锤击中。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这才看见,医馆门口的水泥地上,用红色油漆写的“杀人医馆”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而医馆大门洞开,原本整齐美观的药柜药阁,像遭遇了什么洗劫,珍贵的药材散落一地。

    坐诊的医生和熟悉的护士大概都躲进了里间。

    我想张口声辩,但却发现周围愤怒的声浪越来越高,围观的人群已开始骚动,有些女人脸上淌着眼泪。

    我知道我这样的声辩出口,只会火上烧油。

    孩子已经死去,而最后一个接诊过她的医生,无论做过什么,都是错。

    悲伤、震惊、慌乱、愤怒、自责……无数种情绪像被打翻了的颜料盘,哗啦啦地混在一起,瞬间分不清楚。

    我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了那一天和封信一起接诊了这个孩子后,晚上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里,大海凶恶,海中有岛,岛上小小的孩子悲泣求救,但死亡对每一个人都露出狰狞的笑。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注定失败的地方,有谁会傻傻起程?

    “只有一线希望,也会百分百付出努力去救治的医生,才是病人最期待的吧。”那个人这样说。

    封信,他现在在哪里?

    围观的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医馆前坪本来是一些停车位,但因为站满了人,车已无法进出,场面混乱。

    但此刻人群却奇迹般地分出一个缺口,露出了缺口那里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我一眼看见车牌,是封信的车。

    每个人都比我更快。

    原本蹲在四周的据说是孩子亲戚的十几个彪形大汉,像得到某种暗示一样,集体冲向了封信的车,围观的人群受到了感染,一下子疯狂骚动起来,将封信的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何欢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封信的驾驶室门口,在高声说着什么,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驾驶室门开了。

    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顶着一头金黄色的乱糟糟的头发,敏捷地一撩长腿钻了出来。

    像个天真的小孩儿一样,他好奇地转动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四周。

    他挥手笑嘻嘻地高声招呼道:“哟,大伙儿,在拍戏啊?”

    这人是谁?

    开着封信的车的人,竟然不是封信。

    这一变故,连何欢也愣住了。

    远处,有警笛呼啸而来。

    3.何欢,你知道杀人的感觉吗?

    那一天的时间过得仿佛格外漫长。

    暮色四合的时候,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手机上仍然一片空白,没有封信的电话。

    何欢说封信一早送封老爷子回老家去了,路途不远,本计划今天去明天回。

    封老爷子自乡野行医起家,在自己的家乡一带有着“活神仙”的美誉,据说人气之高不亚于明星之于追星少女。

    这些年,封老爷子虽然长居c城,但自封信的奶奶过世后,他嫌冷清,因此每年过年前后,都会回祖屋住上一个多月,和那些尚还硬朗的老伙伴一起过年,图个热闹快活。

    毕竟是八十高龄的老人,封信自然要护送过去。

    他出发的时候,大概不曾想过这等变故发生。

    而现在,他是不是接到了何欢的消息,在焦急赶回的路上呢?

    我站在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冬天干燥而尖锐的冷风穿过胸腔,凛冽的感觉仿佛刺入心脏。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我今天才知道,何欢是风安堂的法律顾问,有他全面处理这次的纠纷,应该能够放心。

    但是,我怎能放心。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的心里被一种叫冤屈的情绪死死填满。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扼住咽喉,一口气息,呼不出来,沉不下去。

    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胸腔,才能感受到世间尚存氧气。

    我不是一个太过于自苦的人,我某些时候固执如牛,但多数时候随遇而安。

    多年前初遇封信,在漫画本事件里,我被好友唐嫣嫣“出卖”,我会伤心,但也感到能够不牵连他人的安心;

    多年后在早教中心遇见姚姚和小圈圈,被小圈圈当场羞辱指认为勾引她爸爸的狐狸精,我震惊难过,但相信封信,痛后得安。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来做客的小朋友打破了家里的花瓶,她不敢承认,诬陷说是我做的,脾气暴躁的妈妈不问原由对我一顿胖揍。

    过后才知道揍错了我,妈妈内疚地问我为什么当时不喊冤,我眨巴着眼睛说:妈妈弄错了,但是以后会知道的呀。

    这件事被妈妈提了很多年。

    长大以后,我依然如此做人,或许是呆傻之人自有老天护佑,我一路化险,竟也一直相信童言无忌的自己是对的。

    然而,这次受冤的,是封信。

    这世间,一定会有一人,比你的生命你的尊严,还要重要。

    你的冤屈,你可以淡然一笑,他的冤屈,你却如烈火煎熬。

    无论对于他人,他如何平凡普通,但对于你,他是神坛圣物,他是绝世珍宝。

    他是属于你的星球上开出的唯一一朵玫瑰。

    如果你不曾得遇,你便不会知道。

    我甚至充满了张皇的懊悔与自责,那天夜里,是我主动将那奄奄一息的孩子迎入风安堂,是我开启了这场对他而言或许将毁损清白的祸。

    那对夫妻求助时的字字句句我都记得清楚,但如今,他们说的都是假话。

    我曾经生过大病,我知道那种绝望心情,我相信人性本善,他们的感受会如我所想。

    但是,不是这样,竟不是这样。

    白天时,七春说我这样想不对,她说封信既然是医者,无论我当时在或不在,他都不会见死不救。

    她说我只是气话,我这样善良,再来一次,还是会伸手。

    但她错了。

    她不知道,关系到封信,我就是自私,我就是冷漠,我就是不要脸,我只要他好好的。

    如果知道会给他带来灾祸,我会阻止他向那对夫妻伸出援手,哪怕会因此被唾骂歹毒。

    我终于慢慢蹲下身去,掩面痛哭。

    七春陪我回来后,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现在看我这样,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程安之,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儿,封信还没死呢!”

    她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像拖尸体一样恶狠狠地拖回客厅,扔在沙发上。

    我任她发挥,只顾大哭,哭得几乎听不清她的话。

    像在学生时代一样,七春是个凶猛的行动派,她一边教训我,一边冲进冲出。不一会儿,我捂着脸的手便被她用力地拉开,一团热气腾腾的毛巾被塞到了手里。

    “有哭丧的时间,不如开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怎么能帮到他。”虽然用词难听,但总能让人在迷茫中找到一点儿方向,这就是孟七春。

    我拿毛巾擦擦脸,带着哽咽开口道:“那对夫妻生活好像很窘迫,是不是为了讹钱?”

    “我看没那么简单。”七春冷哼一声,“我观察过了,今天来闹的那些人,训练有素,看似凶恶,但其实有分寸,不像那对夫妻的乡下亲戚,也不像是单纯想要赔偿,倒像是故意闹给人看想搞臭风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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