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好朋友(第 3/4 页)
梁越的爸爸和席庆诺的爸爸是发小,也是一起加衔的战友。席父退伍后从商,梁父留在部队,后成为高干,两家便不像原来那般亲密。席庆诺从小不是个优秀的孩子,成绩没梁越好,性子也野,总偷偷叫梁越一起出去玩,这让桂女士十分恼火。她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天天跟个傻妞在一起,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席庆诺知道自己不讨桂女士的喜欢,总是避而远之。本来席庆诺想,不会这么巧,一大早被桂女士发现她来了吧,但有些事,总是那么巧。那时她刚抹好沐浴露,便有人拼命敲浴室的门。她以为是梁越,玩心一起,十分淘气地朝门外说:“越越,要跟人家一起洗澡吗?”于是,便听见门口气急败坏的桂女士说道:“女孩子家的怎么这么不知廉
耻,席庆诺,你给我死出来!”听到桂女士声音的那一刻,席庆诺仿佛看到死神拿着镰刀朝她走来……席庆诺披着梁越备用的一件米白色浴袍走出浴室。当她打开门,见到桂女士
铁青着脸,朝她横眉竖眼的那刻,她便知道,此刻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站在桂女士身后的梁越反而一脸轻松,嘴角还勾着叵测的笑。仿佛这种场景,正是他所希望的。“你俩给我过来。”
桂女士没好气地白了席庆诺一眼,再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梁越,依旧不改贵妇人姿态,淡定下楼。席庆诺唯唯诺诺地跟在桂女士身后,走在梁越的旁边,十分不确定地对梁越
咬耳朵:“怎么办?”“你待会儿别说话,我来说好了。”“嗯嗯。”席庆诺捣蒜般地点头。她从小到大最怕桂女士,觉得桂女士特别
凶悍,用她邪恶的想法解释便是,长期与老公分居,导致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
前。三人坐好,席庆诺与梁越坐在一张沙发上,桂女士单独坐一张沙发。桂女士先开口:“你们什么关系?”梁越回答:“正如您所见。”“发展到什么程度?”“正如您所见。”“梁越!”桂女士音量一下子飙升,非常凶悍地瞪着席庆诺。席庆诺只能低
着头,不敢回视桂女士。她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她和梁越的“亲密”已经超出正常友谊的范围。如果她表明和梁越只是“朋友”,桂女士便会觉得她虚伪。要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桂女士铁定会被气死。
不过意外的是,桂女士忽然淡定下来,像是想到什么,十分狐疑地问了一
句:“这就是你的目的?”梁越微微一笑:“姜还是老的辣。”席庆诺有些莫名其妙,唱反转剧吗?她还等着桂女士被气死呢……事情回到前一天晚上,席庆诺醉醺醺的时候,桂女士凑巧打了个电话给梁
越,说是最近从电视里学到了新式煲汤,第二天早上给他送去,问他早上是否在家。按此情此景,梁越该委婉拒绝或者撒个小谎的,偏偏他对席庆诺恨铁不成钢。于是,他只能“心狠手辣”地加“催化剂”了。
所谓的催化剂,他的老妈——桂女士绝对是不二人选。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桂女士揭破了他的小伎俩。像桂女士这样要强的人,会
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牵着鼻子走助他一臂之力?这是不可能的。桂女士忽然问不明就里的席庆诺:“你看上梁越哪点?我让他改。”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居然说不出来?这就让我怀疑你俩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了。”果然
是叱咤商界多年的桂女士,可谓是火眼金睛,一瞄一个准。桂女士对谁都客气,就不喜欢席庆诺,因为她料到了席庆诺没勇气开口和她顶嘴。是的,她平时连和桂女士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可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帮梁越,席庆诺鼓起勇气对桂女士说:“阿姨,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爱的是整个人,包括了他的所有。”
梁越显然被席庆诺的勇气吓到了,虽然她说得太过文艺,但这种精神,还是值得鼓舞的。梁越忍不住朝席庆诺微微一笑,并且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指尖,算是“暗送秋波”?
居然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桂女士忍无可忍了,猛地站起来,咬着牙对面前这对碍眼的男女说道:“胡
闹!乱来!”席庆诺看着桂女士生气了,忽然有些愧疚。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梁越是想催化一下两人的关系,反而是为气着桂女士而
沾沾自喜?此刻桂女士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桂女士说道:“我反对你们交往,儿子。”梁越偷偷掐了一下原本出神的席庆诺。席庆诺见梁越期望的眼神,浑身抖了
抖。了解梁越如她,她当然知道梁越这期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他要她帮他解决宁婉婷和眼前的这位桂女士。桂女士身份特殊,是他老妈,
他不便忤逆她,要由她来唱黑脸。反正桂女士已经很讨厌她了,就不在乎再多讨厌她一点。好狠的梁越啊!席庆诺在心里瞬间泪流满面,怎么受害者永远是她这位娇柔
可爱的小女生。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懂得拒绝。席庆诺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站起来,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酝酿感情,低
沉着嗓子,哀怨地说道:“阿姨,我很爱越越,越越也很爱我,求求你别拆散我
们。”抬头时,她感情已然酝酿完毕,泪光点点的,煞是可怜。即便如此,梁越还是忍不住浑身发寒,顿起一身鸡皮疙瘩。桂女士的状况并不比梁越好多少,她用极其嫌弃的眼神瞄向席庆诺,不耐烦
地说道:“少给我来这套,我不吃这套。”不吃这套?席庆诺深吸一口气,豁出去喊道:“婆婆!”“席庆诺,谁允许你乱叫的?”席庆诺紧紧抿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到地面,很是动情:“婆婆,我已经把
自己的所有都给了越越。越越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我男人,他是我人生前进的方向,我想和他一起走过彼此的人生,虽然我每走一步都比他慢,但我不会停下来,我会努力跟上他的步伐。我也知道,他会一直牵着我,指引我,从不放弃。”
梁越静静听着席庆诺说的这番话,眼眸中早已流转千回,默默的,带着窥测不出的雾气。
桂女士不好再说什么了,席庆诺那边片刻不停地落泪,还有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一席话,让桂女士还能说些什么?儿子的态度似乎也摆在那里,她更没任何说话的理由了。
“随便你。”桂女士摞下这句话,带着无奈和义愤离去。席庆诺听见关门声,抽泣声戛然而止,她确定了桂女士不会原路折返,变脸似的,破涕为笑,一脸臭屁地凑到梁越身旁,贼兮兮地笑道:“美男,我表现还不
错吧。哈哈,早知道我就报考电影学院了,凭我精湛的演技,我肯定一炮而红。”她说得绘声绘色,俨然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刚才完成了一项颇具考验演戏功底的大戏。
梁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庆诺那挂着泪痕却笑得极其张狂的圆脸。
没受到捧场的席庆诺也安静了下来,十分不满地皱着眉头,坐在梁越旁边,娇嗔着说道:“喂,美男,我这次帮了你大忙啊,以后就不用被你妈逼着见那个宁婉婷了,可你这副表情看起来,并不开心啊?难不成我会错了意?”
难道梁越其实是喜欢宁婉婷的?梁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忽然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席庆诺先是一愣,随后轻微地躲闪,不过最后还是让他完成了接下来的动作。他认真地为她抹去眼角处挂着的泪水,是那样专注,让人失神。他说:“明
天,带我去你家吧。”“嗯?”“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理应与你互相帮助。明儿你回家,变不出一个韦辰
鸣,那就带一个梁越回家吧。我不比他差吧?嗯?”梁越一脸温存地朝她莞尔一笑,细长的凤眼透彻着一种难以猜测的深度,她无法知晓,他只是单纯救她于水深火热,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她不知道。其实梁越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梁越的爸爸梁硕和席庆诺的爸爸席铁荣的关系,于公于私,都有那么一层不
可戳破的关系。梁越的爸爸梁硕平易近人,宛如一杯上好的明前好茶,回甘丝滑。而席庆诺的爸爸席铁荣是一杯冰水,寒刺喉咙不说,还索然无味,顽固不化。把梁越带回家,后果挺严重。因为这不仅涉及两人之间的事,更涉及两家之间的事。其后果,要么两人结婚,要么两家彼此尴尬,断了联系。“美男,我觉得这样不好吧,我们一家团圆,你去干吗?再说了,你不也要一家团圆吗?我不能耽误你和家人团圆啊?”潜台词就是,你个外人,跟我回家干
吗?还是回自己家待着吧。
梁越当然能领会她的潜台词,不怒也不笑,只是不徐不慢,风轻云淡地拍拍她肉肉的圆脸:“叔叔的电话是多少来着?我想他会很有兴趣听听你这两年的状况的。”
“混蛋!”席庆诺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居然有她老爸的电话!“那……带不带我去?”梁越一脸笑眯眯,仿佛不是他威胁席庆诺似的。席庆诺气得双手在空中挠了好一阵子,咬牙切齿地说:“梁越,你狠,你个
卑鄙小人!你这条以德报怨的毒蛇。”“可不?非缠死你不可。”梁越笑得愈发得意了。席庆诺根本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她为人愚笨了些,倒也有些
先见之明。第六感让她觉得这次把梁越带回家,一定没那么简单。可悲的是,他把她卖了,她还得佯装天真可爱地帮他数钱,当个实实在在的二百五青年。
回家之前,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再者她这身寒酸的打扮回去,与当初她离家出走时差别可太大了。这时大财主梁越开口了,要帮她从头到尾改造一下。至于这身一时缩不回去的肥肉,用梁越的话来说,肥肉更能表现出她这两年的“锦衣玉食”。
席庆诺气得只想来一个“泰山压顶”压死他!
有多少年没好好地打扮打扮了?席庆诺没用指头算过,只能笼统地说从两年前的情人节起,到现在的中秋节的前一天,她都没仔细照过镜子,脑子里所能容纳的是“哪里有好吃的”“去哪里吃好吃的”。一吃,就忘记了悲伤,忘记去想一个人。
席庆诺在大商场认真挑衣服,相当的不自信,尤其是售货员推荐衣服之时,
一脸羡慕地问她:“他是你男朋友吗?”他,是指梁越。“不是。”
“嗯,我想多了,嘿嘿。”
于是席庆诺气结。笑什么?难道帅哥不可以配胖子吗?
后来又有个售货员偷偷问她,她回答:“是。”
“啊,他眼光好特别。”
席庆诺真想倒地不起。敢情看上胖子就眼光特别,看上瘦子就眼光正常?什么逻辑!
早在多年前,梁家与席家就没联系了。这也是梁越多年来第一次拜访席家。在梁越的记忆里,应该是席庆诺和家里闹翻以后,他便没再来过这里了。席庆诺毕业时,席铁荣早就给席庆诺安排好了工作,让她先去实习。那时的席庆诺一心想留在b市和韦辰鸣在一起,不愿意回a市。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席铁荣的安排,让一向在部队崇尚绝对服从命令的席铁荣极为不满。父女俩为此僵持了好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急剧恶化,恍如玻璃,破碎之后再也无法修补。
虽然席庆诺从里到外都不像那个食古不化的席铁荣,可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有一点相同。那便是她同她父亲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撕破脸皮之后绝对不会认错,也不承认错误,永远不改错。
她情愿饿死也不愿回家。当然,没给她饿死的机会,她身边一直有个随传随到的梁越。
高档小区进出严格,门卫以手示意他们停车。梁越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简短地说了两句,便把电话挂了,下了车。在他下车不到两秒,门卫接到电话,讲了几句,便把门闸打开,放行通过,并朝梁越施以抱歉的点头。梁越微笑坐进车,继续开车。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席庆诺问:“刚才给谁打电话?”
“你妹妹。灵芝。”
席庆诺翕动着嘴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歪着嘴讪讪笑道:“哦,你什么时候有灵芝的电话号码啊?呵呵。”
梁越随意说道:“要个号码很简单。”
怎么要到的?席庆诺很想问,后来想想,还是没问出口。问得太多,也许会让梁越不高兴吧?
车还未行至家门,老远便见到席灵芝站在门口,倚在门栏翘首而望。见着梁越的车,席灵芝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即挂上动人的微笑,如春天烂漫的红色牡丹花,艳美动人。
梁越刚把车停下来,席灵芝便迫不及待地蹿了过来。梁越歪头对席庆诺说:“还愣什么?到家了。”“哦。”席庆诺神色有些紧张地点头,眸子一瞥,见着席灵芝早已立在梁越
车门那边,乖巧地站着,腼腆地低着头,静静等候梁越下车。席庆诺心里发怵,她十分不情愿地打开车门走下来。“越哥哥。”席灵芝瞪着她那剪水双瞳,目光闪闪地望着刚下车的梁越。梁越一愣,略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席灵芝:“灵芝,你长这么高了啊?差点认
不出你来。”还漂亮很多。席庆诺没好气地嘀咕一句,帮他补充。出国四年,未见三年,要不是那双明
亮的眼睛看梁越如曾经一样闪烁,席庆诺差点也认不出这位天生美人胚子的小妹了。“这……”当席灵芝把目光转向席庆诺的那刻,原本带着欢喜的闪烁眼眸一
下子瞪大,满脸的错愕,“姐姐,你胖了。”席庆诺尴尬地咳嗽两下:“小妹啊,我这只是暂时的。”胖真的可以只是暂时。席灵芝还没反应过来,梁越走过去,轻轻牵起席庆诺的手。席庆诺明显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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