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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还是好朋友(第 2/4 页)

    走出面试厅,席庆诺便迫不及待地给梁越打电话,报喜顺便臭美一下。她也没那么差嘛,在脑残于经理眼里,她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为破手机信号不好,她特意找了个通风口去打电话。她拨通了梁越的手机号,将手机刚放到耳边,便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

    “于经理,我完全不理解你。我是真看不出那位席小姐优秀在哪里?她既没有优异的成绩,也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我不理解您的想法。”这是于经理“左护法”的声音。

    席庆诺的耳朵一听到关于自己的事,便立即竖起,仔细听了下去。

    “这席小姐厉害的不是成绩,而是手段!”于经理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

    句。席庆诺这就纳闷了,她耍什么手段了?既没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又没有

    哭天喊地。美人计就更不可能了,她不信于经理不仅脑残还审美观特殊。“喂。”梁越的电话接通了。席庆诺在思考于经理刚才的那些话,一时没应梁越。“不说话,我就挂了。”梁越用他惯有的“威胁”了。席庆诺这才回话:“我面试成功了。”本来她打算美滋滋地说这句话的,可

    听完于经理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她提不起兴趣了,这句话说得相当不冷不热。“我知道。”梁越说话的语气,像是早已知道结果。席庆诺又好奇了。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自信了?他不是一直看扁她吗?席庆

    诺不免好奇地问道:“你这么确定我能成功?”“如果面试官是于经理,那就必须成功。”“咦?”“如果他有正常的思维,他应该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于是她懂了于经理口中所谓的“手段”是什么了……终于真相大白。梁越中午的不正常,纯属是想给于经理一个错觉,制造一起

    所谓的“内定”戏码。不知为何,一向对内定嗤之以鼻的席庆诺此刻却分外感动。难为梁越能忍受她那么吓人的撒娇,也难为于经理装糊涂为她铺路。千言万语,总归一句话,难为来难为去的还是她。席庆诺吸吸鼻子,感动地说:“美男,您辛苦了。”

    “免得你祸害其他人,我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好吧,席庆诺原本溢满而出的感动顿时全部干枯,她觉得对梁越感动简直是

    不折不扣的愚蠢行为,她咬牙切齿地对梁越说:“你马不停蹄地去死吧。”“那你马不停蹄地到十八层楼来。”“干吗?”席庆诺绝对是没好气地对梁越说。

    “陪我一起死。”

    “滚。”

    席庆诺准备挂电话,那头却说:“做个饱死鬼。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于是没骨气的席庆诺立马重拾电话,堆着笑地把电话贴在耳边,谄媚地说:

    “我想吃华士街的西餐。”一般去那家餐厅,一顿少说也得四位数,她这工薪阶层

    吃不起,一向是随着太子爷梁越混吃混喝。“来吧。”梁越丝毫不意外她的吃货本质。“等我一起殉情,原地别动,我来了。”席庆诺挂了电话,便飞奔往电梯那

    儿去了。至于“内定”郁结情怀,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本来就是个没骨气的女人。

    梁越和席庆诺应该是属于“相敬如宾”型。一直在一起,却从来没吵过大架,也没发生过冷战。主要是多亏席庆诺的健忘和没心没肺,再者就是梁越太了解席庆诺,把她的秉性拿捏得十分准确。

    他也是唯一可以触碰她的伤口而不会被她乱挠的人。华士街,某高档西餐厅。席庆诺正在奋力地用刀子切牛排。她吃牛排一直要全熟,谁也说不动,唯有

    梁越一句诱哄,她开始吃八分熟。这八分熟一吃就两年,保持到现在。

    梁越那优雅的气质,他不是刻意造作,而是浑然天成。从小到大,席庆诺听得最多的,就是旁人不断地夸梁越的好。从外貌到学习,再到那高不可攀的家世。她以前不懂,而是如愤青一般嗤之以鼻。说话毒舌、为人刻薄冷漠,性格可能有问题。

    直到李欣桐问她:“梁越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关系这么好?”

    她答不上来,后来才渐渐明白,只是因为他待她极好,她舍不得那份无微不至的好,害怕别人倾慕,抢了他的好。如今,席庆诺不仅舍不得这份好,还妄想这份好只属于她。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做白日梦。

    “喂,美男,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啊?我的下半辈子就全靠你了。”好不容易切了一小块牛肉,席庆诺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而她也不忘边吃饭边聊天。

    梁越拿起高脚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淡淡地说:“你不是很爱玩游戏吗?你就专门窝着玩游戏吧。”席庆诺一点儿也不领他的情,抖了抖眉毛,扯着嘴角不屑地说:“我才不

    要,感觉我是废物。”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但废物也可以有尊严吧?“那你想做什么?”梁越苦思冥想一番,也不知她能做些什么。知席庆诺者,梁越也。席庆诺自己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她自个也苦思冥想了

    一番,还是自暴自弃地说:“端端水,扫扫地吧。好吧,我什么都不会。”梁越说:“所以我安排的不是很妥当吗?”席庆诺唯有沉默了。正常人一般不会承认自己无能吧?她自知是个正常人。太过于气愤自己无能,席庆诺唯有拼命地切牛排啃牛排让自己佯装很淡定。

    悔不当初啊,大学四年里,宅在宿舍,碌碌无为,导致现在自己如此无能,一点经

    验都没有,自己都嫌弃自己了。还在纠结万分之时,她那可以尘封土里的电话难得地响了起来。她大大咧咧地掏出手机,刚准备按接听键,却被来电显示吓了一跳,身子一

    下子僵硬得不知所措。梁越见席庆诺如此反应,斜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他分外清白地说:“接吧,后天中秋节。”席庆诺承认自己惊了一下。她日子都过混了,居然不知道后天就是中秋节,所谓全家团圆的好日子,国家法定的节假日。她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公式化地问:“喂,你好。”“姐,今年中秋回家吗?”

    是她小妹席灵芝的声音。

    一听到小妹的声音,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松懈下来。电话号码是她家里的座机,谁都可以打,是她自作多情了。也是,两年前,她爸爸已经跟她断绝父女之情,像席铁荣这样的男人怎会摒弃如铁般的“说一不二”原则?

    “小妹,你说姐能回去吗?呵呵。”席庆诺笑得很勉强,低垂眼眸,看不到

    眼神中的情绪。梁越放慢吃牛排的动作,眼神朝她看来。席庆诺回给他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容,算是表达自己情绪还算稳定的意思。“姐,爸爸很想你的,你也知道爸爸这脾气,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姐弟

    三人从小到大一直很听爸爸的话,爸爸在部队里也习惯了别人对他的绝对服从,你突然忤逆他,他肯定大发脾气。姐,今年你回家吧,既然你跟姐夫已经木已成舟了,爸爸肯定没有意见。别生爸爸的气了。”

    “我……”席庆诺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她哪里是生爸爸的气,她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气自己当初一意孤行,没听爸爸的话,做出那些混账事。她没脸回家。她如此回家,曾经对爸爸歇斯底里信誓旦旦的保证全部成了放屁,当初所有的意气风发瞬间灰飞烟灭,她没脸,她愧对爸爸。“姐,你今年带姐夫一起回家吧,我给你保证,爸爸不会生气的。因为这是

    爸爸让我转告给你的哦,嘻嘻,爸爸接受韦辰鸣了,你高兴吧?”席庆诺根本没法回答,就连韦辰鸣这三个字她都觉得陌生。“好。”她只能这么回答。“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见哈。挂了。”席灵芝那头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席庆诺才迟迟放下手机,重拾刀叉,继续吃牛排。不爱

    沾酒的她直接抓起梁越的酒杯,迅速地喝了一口,然后又默默埋头大口大口地吃牛

    排。梁越见她如此,也大抵知道了些情况,他一声不吭,为她续杯。席庆诺见酒满上了,又抓起酒杯,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梁越这才开口:“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让我开心开心。”席庆诺狠狠白了他一眼:“少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梁越莞尔:“回家吧,走到哪里都没有家好。”“说得轻巧,我到哪里变个韦辰鸣回家?”“自己回家不行?”梁越挑挑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被踢出家门的,现在要我就这样回家?我丢

    不起这个脸。”席庆诺的家族并不比梁越家族小,她虽然在家排行老大,却是最次的一个。先别说外在条件,就拿内在修为来说,她虽名校毕业,但相较于弟弟妹妹,实在拿不出台面。偏偏不争气的她还妄想翻身做最牛的,闹得整个家族人人皆知,可惜走错了路,兜兜转转还在原地打转。

    一想到自己曾经气球膨胀的梦想与如今戳破气球的难过,她气愤。她不怪别人,整件事皆因自己而起,怪只怪自己当初无知。她拿起酒杯又狠狠地灌了一杯,完全不理会她喝的是“金子”。

    梁越当然知道她灌酒的原因,他不劝阻,他深谙席庆诺的牛脾气。

    席庆诺不胜酒力,不一会儿便有些微醺。她放空双眼,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梁越。其实她一直知道梁越长得很好,虽然她从来不愿承认。韦辰鸣曾说,怕她被梁越的美色诱惑,说他很没安全感。

    席庆诺便总会笑他多虑,她和梁越太熟,恍如空气,毫无重量,习以为常。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只要看到梁越那双幽深至极的漆黑双瞳便会脸颊发热,他的每个动作让她开始关注又计较。就像少女情窦初开,爱上自己心中小小的少年一样。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不算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到梁越的脸。梁越微微一震,并不闪躲,任由她抚摸。

    “你曾经告诉我,老天有长眼,只会给我们好的结局。要是有不好的结局,那就是还没结束。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有家不能回,比狗都可怜。要不是有你,我肯定一头撞死了,呜呜。”还真是触到痛处了,眼泪哗啦流了下来。

    席庆诺失态了,她向来都不会在公共场合哭,无论多痛苦都会挺过去。可见,她真的有点醉了,酒后乱了性子。梁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双幽深至极的眸子早已深不见底,看不出潜在的

    情绪。席庆诺悲从中来,忽发感慨:“美男,答应我,不准比我早结婚。”“嗯,一起结婚?”梁越风轻云淡地问。“可以,只要不准比我早结婚。”她怕自己扛不住,她不想再尝试一次痛彻

    心扉。梁越淡定自若地把席庆诺触及他脸的手紧紧握在手掌之间,微笑说道:“诺

    诺,我喜欢你喝醉的时候。”席庆诺放空双眼,静静看了他三秒,显得很茫然。然后就像忽然断了弦的木偶,一瞬间耷拉在桌上,沉沉地睡去。目睹她不省

    人事的梁越莞尔一笑,伸手抚摸她的额发,一言不发,可他的眸子流转在她身上,恍如温润的泉水缓缓包容她,轻柔缱绻。曾经受过伤的女人,会长出利爪,不敢轻易再度陷入爱情,不愿有人靠近亦不想靠近别人,只能用自己的坚强去伪装自己,这是自我保护。他一直都懂,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询问不省人事的席庆诺:“今晚,住我家吧。”

    梁越的家在华隆小区,独立小别院。这是他自己看中并买下的房子。他不喜住高楼也不喜住山庄,他嫌高楼上下楼不方便,他嫌山庄出行不利索。华隆小区刚刚好,离公司近,小别院也算精致。

    车停在别院门口,梁越下车把席庆诺打横抱入家门。巡逻的保安见状,傻愣在原地。梁公子终于有女朋友了?但是……这女人是否太丰满了?席庆诺睡得死死的,毫无知觉不说,还相当享受梁越的怀抱,其容姿惨不忍睹。她吧唧着流口水的嘴,歪着脑袋,往梁越怀里使劲地蹭。梁越苦笑,口水全沾在他衣服上了。

    他有很多空的客房,可他偏偏把席庆诺抱进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洁净的床单上。

    “着陆”的席庆诺觉得身下无比舒服,滚了一圈,自个抱住被子又呼呼大睡起来。梁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庆诺的睡姿,嘴角扬了扬,便转身去洗澡了。

    大约洗了十分钟,当他穿着咖啡色浴袍,手持毛巾,一边低头擦头发一边慢悠悠地走出来时,蓦然抬头发现床上已然不见席庆诺的身影。他愣了一愣,寻思着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走近一看,发现席庆诺在他洗澡的这十分钟的某一刻,滚下床了。睡姿极其销魂,大字形,幸亏她没有穿裙子的习惯。

    梁越不禁捏捏额角,走上前,蹲下,准备把她捞起重新放到床上。他的手臂刚触到她的颈项,席庆诺忽然大力地抱住梁越的手臂,往他光滑的手臂上蹭了蹭,享受地闻着他身上的清香。

    “好香。”她带着醉意,喃喃自语。

    梁越微微蹙眉,本应该喊席庆诺起床洗澡,但见她已沉睡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他的黑眸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深情,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抱住他手臂不放的席庆诺,似乎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

    席庆诺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会睡个自然醒,时长大约八个小时。前一晚因酒精催眠,她睡得极早,次日的早上七点半,太阳初升,阳光才刚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她便被阳光唤醒。她睁开眼,皱了皱眉,稍微动了动身子。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床边一边喝水一边淡定围观她睡觉的梁越,席庆诺嘴角抽了抽,还来不及向他翻白眼呢,就听到梁越语气平静地说:“你先去卫生间换一下‘大型创可贴’吧,小心我的被单。”

    席庆诺倒吸一口凉气,眉毛完全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接着面部五官齐齐抽搐。

    “大型创可贴”!她居然忘记自己随身携带“大姨妈”,正被“大姨妈”

    二十四小时护体。了解真相的席庆诺立马像触电般起身,慌慌张张地跑进卫生间,胆小的样子像只被吓坏了的胖老鼠。算了,还是做永远的朋友吧。脑子里一堆的顾虑一下子又像倒垃圾一样,全部塞进她的脑袋里。于是一脸悲怆地洗澡换“大型创可贴”。

    席庆诺来梁越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其实她只是不想碰见梁越的老妈——桂女士。桂女士有梁越家的钥匙,听梁越说桂女士偶尔会提着一时兴起煲的汤送过来给爱子补补身子。桂女士性格要强,并且在席庆诺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不喜欢她和自己的儿子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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