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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将计就计(第 2/4 页)

    他说得还算平静,但不异于一个惊雷。和蛇人想事时几乎一模一样,那么这人一定与蛇人极有渊源。而郑昭也说过,他有三个人的心思读不出来,其中一个正是高铁冲。

    我皱起了眉,道:“是高参军?”

    “对!”他的左拳猛地在右掌中一击,“正是这个人!”

    我的身上有一阵阵凉意。伍克清那天告诉我,他正在怀疑一个人是内奸,只是没有证据。难道,他也怀疑是高铁冲么?可是为渊驱鱼虽是文侯定下的大战略,但具体实施的四将合围之计却是高铁冲想出的。如果他是内奸,为什么又不遗余力地帮助帝国军破城?

    也许,蛇人和共和军的确没有关系,蛇人更希望看到帝国军和共和军的两败俱伤吧。可是蛇人取胜后,高铁冲又有什么把握断定胜利后的蛇人不会对他不利?

    我想得头昏脑涨,嘴里犹自说道:“那可能是因为高参军和蛇人的母语是同一种吧。蛇人会说帝国话,肯定是学来的,说不定最早学的却不是帝国话,而是另一族的语言。”

    郑昭道:“楚将军,我跟你说过,不管人想的是什么,用读心术,大多都读得懂。一个人不会是只用文字来想的,你难道想什么事时,想到的都是一个个字么?”

    我有点怔忡。这种事实在太过玄妙,不过想想也对,想和文字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识字的人,难道不会想么?和语言也没关系,天生的聋哑人也一样可以想。那么郑昭说的“读不懂”又是什么意思?读不出还能说是因为那人意志太强,可读不懂,难道……

    我已不敢再往下想了。我隐隐觉得,郑昭也很为读不懂这种事觉得苦恼,因为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吧。如果读不懂,说明的,也就是想的方式和人完全不同,所以才会读不懂。可想的方式和人完全不同,难道高铁冲是蛇人么?

    我记得高铁冲虽然常坐在轮椅上,可也走下地来过。我第一次杀死那个蛇人,把尸体拖到武侯帐外时,便是高铁冲来看过。那时我见过他走到那蛇人尸体边,绝对是用两条腿。

    我已没法再想下去了。这时,听得郑昭有些胆怯地说:“楚将军,我可以走了么?”

    我想了想道:“郑先生,好吧。对了,你能肯定蛇人和那人思考的方法是一样的么?”

    “是那个高参军?”他想了想,“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他们想的方法非常接近,一定是有某种关联的。好比……”

    他有点说不太清,似乎想打个比方,顿了顿,他忽然道:“对了,楚将军,你看见那些树么?”

    城中的树树皮多半被剥光了,那是共和军绝粮后的成绩,看过去,只是一连串的奇形怪状的木柱。我道:“怎么了?”

    “那些树样子完全不一样,但你不管看到哪一棵,再看另一棵就知道那是棵树。蛇人和高参军心里想的方式,也像那样子。”

    我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现在我手头没有一点证据,当然不能证明高铁冲是内奸,就算拉着郑昭去禀报武侯,他也绝不会信。我虽然现在很受武侯重用,但接连发生的几件事肯定让我在武侯心目中的地位大减,绝对比不上军中第一谋士高铁冲的。

    可是,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我走出营帐,郑昭也跟了出来。我看着难得放松一下的龙鳞军,心头不觉沉重。

    龙鳞军现在实行由吴万龄制定的军规,纪律已好了许多。因为年纪都很轻,精力旺盛,几乎没有停的时候。

    在这些人中,过些年,也许会出现武侯的后继者吧。不管怎么说,为人为己,现在的首要任务其实是把这内奸挖出来。

    如果内奸真是高铁冲,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献计献策。他所献计策都相当有成效,如果我是武侯,也一定不信他会是内奸的。

    天已近黄昏。南疆的黄昏,祥和宁静。碧蓝的天际,夕霏半敛,明天怕又是个好天。这在雨季是很难得的,不过也只是难得的晴天。蛇人已经有两天没有攻城了,仍在城外调度,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打算,但不去看它们,倒有种太平盛世的错觉。

    城中的尸臭味因为下过雨,已被冲淡了。那也是从古传下的规矩,焚烧死尸时的味道虽然不好闻,但尸首一旦腐烂会产生瘴气,那时便不是一点味道难闻的小事了。大帝得国时,最后在攻打西疆伽洛国时,伽洛国国都石虎城被围两月,正值酷暑,城中死人无算,破城时才知道,战死的只是小部,大部分都染上时疫病死,以至于大帝也不敢入城,显赫一时的名城就此败落,直到百年后,石虎城才重新恢复生机。

    石虎城所处,雨水还不多,但高鹫城地处南疆,雨水极多,如果不是不停焚烧尸首,我们甚至都不敢入城了。事实上,即使我们不再攻城,共和军也守不了一个月了。进入雨季后,他们也没有人手去焚烧尸首,肯定会爆发一场大疫。武侯也是不愿让高鹫城就此成为死城,才要赶在雨季前攻入城中。

    郑昭跟在我身后,道:“楚将军,那我要走了。”

    我点点头道:“好吧,多谢你。”

    的确,郑昭帮我很多忙了。我道:“见到白薇,代我问个好。”

    虽然她们曾是俘虏,但我好像从来没把她们当作俘虏看。说到白薇时,我的心头又是一疼。

    雪白的手指,泉水流动一般的琵琶声。她依然在武侯帐中,作为从俘虏中精选出来的女乐,班师后是要献给帝君的。

    我不禁伸手掩住胸口。每次想到她,我都会有一种心痛。

    也许,她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吧?

    郑昭看见我的样子,道:“楚将军,你怎么了?”

    在他心目中,我大概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军人,一定猜不到我在想什么。我道:“你不许对我施读心术了。”

    “当然。”他笑了笑,“今天我恐怕也用不出读心术了。”

    我叹了口气。郑昭也许曾参加过共和军,但此时他却在帮助帝国军了。对于他来说,共和也罢,帝制也罢,都不关他的事吧。我道:“可你这读心术不用于战争,实在太可惜了。”

    “如果没有战争,那不是更好么?”

    他的笑意里有些苦涩,我也苦笑了一下。

    如果没有战争,我能干些什么?叶台可以去开医馆,薛文亦是个手艺高超的木匠,张龙友也可配出奇奇怪怪的丹药来,那种火药用于狩猎、开山都很有效的,他们说不定还能够发财。可是我呢?我除了打仗,还能干些什么?我识字,也许可以开个蒙童馆,教小孩识字为业吧。如果她也在,每天当我教完孩子回家,她给我准备好一些朴素而不失美味的饭菜,又有什么不好?

    可是,现在只有战争。

    我笑了。尽管也只有苦笑。

    这时,一个传令兵过来,在龙鳞军营盘门口大声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速到中军,岳将军召。”

    岳国华叫我去么?我对郑昭道:“郑先生,告辞了。祝你好运。”

    岳国华的中军是新搭起的一个营帐。我来到门口,跳下马时,一个护兵大声道:“龙鳞军楚休红统领到。”

    我看了看四周。周围并没有另外将领的坐骑。难道岳国华只召见我一个么?

    这时,新任中军官胡珍迎出来道:“楚将军,你来了,岳将军正在等你。”

    他们都是从中军过来的。右军这次减员不算多,但失去的高级将领却是最多的。我想起以前的中军田威来了。胡珍和田威完全是两种人。

    我走进营帐时,岳国华正背着手在看壁上的一张地图。

    那是城中左军驻防各部的分布图,岳国华正看得入神,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跪下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参见岳将军。”

    岳国华转过身,道:“楚将军,你来了,请坐。”

    我坐了下来,他也坐到我对面。岳国华在中军时便以平易近人著称,到了右军,仍然这样。我道:“岳将军,不知召见我有什么事?”

    岳国华沉吟了一下,道:“楚将军,有件事得靠你用心了。”

    “什么事?”

    他站起身,叹了口气,道:“军中余粮,只够维持十日。”

    这我已有所耳闻。在武侯当初的班师会议上,德洋说过,那时军粮便只够维持一月。北门撤军遭袭,后军伤亡惨重,辎重也损失了近一半,到现在,也该只能维持十天左右了。

    我道:“君侯不是从五羊城调粮了么?明天就该回来了。这批粮一到,我们大概便可以顺利班师。”

    只有十天余粮,即使能顺利班师,一路上就算偶有补充,也得有一半人饿死在路上不可。

    他苦笑了一下,道:“五羊城调粮军使今日已回,五羊城主拒绝调粮。”

    “什么?”我大吃一惊,“五羊城主不怕我们扫平他那五羊城么?”

    他只是苦笑:“青黄不接,余粮已尽,总之,五羊城主尽是些堂皇的理由。我想,五羊城的余粮一定也不多了,我们南征以来,五羊城的人口也多了将近一倍,南征时路过五羊城,已调走他一大半余粮,现在恐怕也的确调不出余粮来了。军使刚回,君侯怕动摇军心,命我单独通知右军各部将领。今天的口粮发放恐怕也要减少,楚将军,若士兵鼓噪,你可要弹压下去。此事万分机密,万不可泄露风声。”

    我有点茫然。大军至今无法班师,可在高鹫城里过一天,余粮便少似一天。再过得几日,一旦粮尽,那大溃败已在所难免。到那时,只怕城中还剩的九万大军,一个也剩不下来,便是逃命也未必能够。

    我都不知怎么走出中军帐的。在路上,昏昏沉沉的恍如梦寐,满脑子想的都是吃的。

    在帝都时,我虽然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但一日三餐饱食总有。现在想想,以前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能吃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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