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有这么多事情不知道原因,为什么偏偏要来纠结我来帮你的原因呢?(第 3/4 页)
陈双念寻思仇野狐那动作代表球打得精彩,要她为他欢呼。
行吧,虽然幼稚极了,但是好歹也是教自己跑步的老师,就当作是感谢吧。于是,陈双念忍着羞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只手弯曲,撑在脸颊旁,对着天空,对着篮球场,对着大地,大声喊:
“仇野狐!你太棒了!好帅呀!”
喊完这一串,却发现仇野狐先是一脸愣怔,然后就开始笑。
陈双念觉得仇野狐这个人真的太莫名其妙了,她都配合成这样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儿了,仇野狐居然还笑,而且还笑得腰都弯了!
她气呼呼地回到教室。
其实长跑这类体育运动,老师的作用也就是领进门,之所以能够取得像今天这样的成绩,主要还是靠她自己不懈的坚持和努力。
跟仇野狐也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必要去谢!真是的!
陈双念拿着水杯,去走廊尽头接水。
接完水回来,仇野狐一反常态,已经回到了教室,而且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见陈双念端着水杯进来,他总是笑着的眼睛更是弯得厉害。
陈双念没好气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她已经确定仇野狐是故意让她在球场边出丑的了。
“干吗?”她面无表情地问仇野狐。
多年以后,陈双念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是会很想挖个树洞把自己埋进去。
仇野狐说,他在球场上的那个动作是说自己渴了,想喝水,想让陈双念帮自己买瓶水。
“不是让你当众欢呼,还手举在嘴边的那种当众欢呼。”仇野狐忍着笑,一双眼睛像装了亮闪闪的水晶,流光溢彩,含着笑意,“但是知道同桌的你对我这么崇拜,我还是很感恩高兴的。”
陈双念翻了个白眼。
之后的一周,仇野狐那帮小弟一见陈双念就笑,不止那帮小弟,还有别的同学,一见陈双念就说“欸,那不是仇哥的小迷妹吗”。
怒摔!
运动会正式来了。
长跑一直是排在最后的项目,陈双念对着项目安排表,指挥着班上同学穿上带着号码牌的小背心。
要跳高的卓越林,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总之现在在拉肚子上不了场。
临时需要一个人顶替他,下一个项目就是跳高,陈双念急得不行,她在全班扫视了一圈儿,还真是谁都不行,只好又去找仇野狐帮忙。
仇野狐关键时刻还是很善良的,没趁火打劫要从陈双念这里换走什么,十分通情达理,立马就答应了。
因为是临时上场,仇野狐事先没有穿上带号码的小褂。
这时候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广播已经在通知高二男子跳高组去检号了。
陈双念手忙脚乱地给小褂上别上别针,递给仇野狐,让他先穿上,然后再把小褂上的别针别到校服上。
高高瘦瘦的架子,穿上松松垮垮的小褂,像是一面旗子在风中飘。
“够得着吗?把别针别到校服上。”
陈双念说完这句话就拿着项目表,去催下一组跳远的选手了。
仇野狐叹一口气,自己这时候还是别添乱了,他认命地给自己别别针。
结果都别完了,抬头一看,陈双念在给马上要跳远的那个男生别小褂的别针。
嗯?
这是什么情况?
“陈双念!”
仇野狐手伸到背后,把自己刚才别好的别针又松开。
“我够不着后背的别针!”仇野狐面不改色地撒谎。
“来了来了!”陈双念没多想,给那个男生别完了,立马回过身给仇野狐别。
但是仇野狐太高了。
陈双念够不着,她拍了拍仇野狐的肩膀:“蹲点儿!”
仇野狐听话地半蹲下身子,一点都没有传说中年级大佬的风姿。
陈双念动作这才顺手了一些,她专心致志地给仇野狐别别针。仇野狐却三心二意地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校报记者似乎在拿着相机对着这边拍。
他反应迅速,手凑到脸边,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笑得灿烂,仿佛现在这个扎着马步,如同在蹲马桶一样的人不是他。
事实证明,仇野狐除了学习不行,其他方面是真的都挺行。
被临时叫去跳高,他还完成得很好。
不同于一般同学的双脚前后腾空跨过去,他会高难度的背跃式。
看着他轻飘飘地越过标记高度的竹竿,然后落在厚厚的跳高垫上,再迅速站起来,蹦蹦跶跶地回到队尾——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孩子,好像那个刚刚轻而易举破了校园纪录,并且打败了大部分参赛选手的人,不是他。
这一连串动作太自然流畅了,以至于让从来就不具备观赏性质的跳高比赛,在这次运动会中得到了空前的关注,好多人都在看台上向着跳高比赛场地的方向张望。
“早就知道仇野狐帅,但是没有想到帅得这么拉风。”
陈双念听着周围女生对仇野狐的评价和赞叹。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正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同样是别别针,给李宇别的时候,心里波澜不惊,但是给仇野狐别别针时,她的心脏就像坐极速过山车,晃着圈儿地翻滚跳跃急转直下又猛地腾空升起来。
比赛结束。
仇野狐自然是第一名。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已经浅浅地长出发茬儿了,摸着感觉很爽——他最近老摸自己的头,有时候还盛情邀请陈双念一起摸,陈双念觉得他就是个“栩栩如生”的神经病。仇野狐见陈双念拒绝,还一副惋惜的样子,说她错过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前三。
他就这么摸着头,回到了高二2班的队伍。
他从陈双念怀里拿过自己的校服外套,抖了抖,穿在自己身上,哆嗦着说:“好冷。”
陈双念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回荡着的,还是仇野狐轻飘飘地用背跃式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越过比他人高出两三个头的杆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垫子上,最后灵活矫健地蹬起来,接着又慢悠悠溜达到队尾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仇野狐总给她一种,这个人从来没有努力,他就是很厉害的感觉。
虽然说跟仇野狐整体气质一点都不搭边,但是每次看到他,陈双念的脑袋里,总是会想起一座冰山。
露在海面上的只有1/4,海面下是3/4的,旁人未曾察觉到的,更深更广的东西。
仇野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陈双念猛地回过神来,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仇野狐了?
莫名其妙。
她晃晃脑袋,把满脑子乱糟糟的疑惑甩出去。
下午。
陈双念去器材室搬积分牌。
从看台侧边一扇门进去就是器材室,尽管时不时就有上体育课的同学去里面拿东西,借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等等东西,但众所周知,这就是一个落满灰的存在。
推开门。
下午的阳光从器材室狭窄的窗户透进来,纷纷扬扬的尘埃,金色的细小颗粒,呼呼啦啦的,在有限的空间里晃悠,屋内暖洋洋的,有种跟深秋完全不一样的氤氲感。像是有着蝉鸣,散发着闷热的夏天。
发了一会儿愣,陈双念回过神来,开始找记分牌。
这里的东西摆放本来就不算整齐,因为运动会的缘故更加乱了。
陈双念摸索着前进,却在屋角的跳高垫上看见了仇野狐。
仇野狐上午跳高比完了,中午吃完饭被叫去搬跳高垫。等真的搬到了器材室,他顺势一坐,结果太阳一照,又晕晕乎乎的,他还真睡过去了。
陈双念开门的声音把他吵醒了,仇野狐伸了个懒腰,看清楚来人,正准备友好地打招呼,只见她猛地朝自己扑过来。
仇野狐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按倒了,重重地磕在了墙上,耳边回荡着陈双念的大喊:“小心!”
仇野狐都蒙了。
后脑勺一阵一阵泛着疼。
胸前趴着陈双念,背后是硬得不行的墙,还有硬得不行的地板。
心脏怦怦跳,有点恍惚。
仇野狐觉得自己估计是最近睡多了,脑子有点晕。
“书上说青春期的女孩子会食欲大增,会长胖。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说的都挺对。”仇野狐闷哼一声,开口说道。
陈双念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仇野狐这是在拐着弯儿说她重呢。
“啧。”陈双念松开仇野狐,站起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仇野狐伸懒腰的时候碰到了架子上的羽毛球拍,羽毛球拍晃了晃,看起来马上就要落下来,陈双念怕砸到仇野狐,就飞奔过来把仇野狐弄开。
仇野狐揉了揉头。
“我谢谢你,还不如让这个羽毛球砸下来。”
是的,陈双念这么紧急地护住仇野狐,让他不要被羽毛球拍给砸到,最后羽毛球拍确实没砸下来,倒是两人的动静碰翻了一盒羽毛球,最后落下来的,是十几丛没有一点杀伤力的羽毛球。
岳鹿中学到底把钱花哪儿了,这是一个玄学的问题:图书馆修到一半没有修了;剁椒鱼头没有鱼头;买的羽毛球也很劣质,打着打着毛就散了,软塌塌的要掉不落地嵌在羽毛球软垫儿上。
陈双念把一盒羽毛球碰翻,羽毛球落下来,那些散落的羽毛飘飘地坠下来。
从陈双念和仇野狐的头顶,白色细碎的羽毛,慢慢往下降。
一些落在了陈双念的发梢上,一些落在了仇野狐的衣角上。
陈双念盯着那一小丛落在仇野狐睫毛上的羽毛,不自觉地伸手,要帮仇野狐弄下来。
仇野狐往后退了一下。
陈双念清醒过来。
她有点尴尬地移开目光,局促地指了指仇野狐的眼睛:“你睫毛上有东西……”
仇野狐看起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应了一声:“嗯。”
只是他抬手去捏睫毛上羽毛的手指却微微有些颤抖。
没事儿可做、四处瞎看的陈双念这时猛地想起来,自己来器材室是来找积分牌的。
她连忙转身,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嘴里嘟囔着:“积分牌呢,积分牌呢,我记得是在这里呀……”
仇野狐觉得好笑。
他坐直,站起来,一瞬间却觉得脑袋有些晕。
就像一道雷划过夜空,仇野狐的脑子里“噼啪”闪过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刚才真撞出什么问题了吧?
仇野狐把四处晃悠的陈双念叫回来,很紧张。
陈双念被仇野狐也搞得紧张了:“怎么了?我早就知道这个屋子里肯定有老鼠或者蟑螂!看我不打死……”
“不是老鼠和蟑螂的事儿。”仇野狐抓住陈双念的手,摸自己的头,“你感受感受,这里是不是鼓了一个包?”
陈双念大吃一惊,眼神立马慌了起来。
也是很奇怪,看着担心惊慌失措的陈双念,仇野狐居然觉得心情还挺好,他笑呵呵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是不是很担心我,我——”
陈双念紧接着就说:“那你还能跑一会儿的5000米吗?我现在可找不着替补的人啊。”
仇野狐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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