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有这么多事情不知道原因,为什么偏偏要来纠结我来帮你的原因呢?(第 2/4 页)
陈双念不敢相信,怕仇野狐后悔,立马在项目下面填了仇野狐的名字。
她头一回看仇野狐这么顺眼,真诚地说:“谢谢你。”
“会谢一辈子吗?”
“那倒也不会。”
仇野狐嗤笑一声。
伸了个懒腰,他重新趴回到桌子上,闭上眼睛,又开始睡觉。
“所以就略过吧,别再星星眼看着我了,及早打住,不然到时候落差太大。”他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
陈双念过意不去。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是对于她来说,就是如果一个人硬扛着跟她对着干的话,她特别不会心软,甚至很有可能会激情澎湃地一直杠下去;但是一旦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人,突然帮了自己一个忙,甚至没有要求什么回报的时候,陈双念就会特别不好意思。
“你让我帮你做点事儿吧。”陈双念诚恳地说。
仇野狐微微一笑,半睁开一条细细的眼缝,有笑意从眼睛里泄露出来。
“我要是让你一直欠着这个人情,你会怎么样?”
陈双念瘪瘪嘴。
她算是知道仇野狐打的小算盘了。
就说这个人根本不是人帅心善的慈善家。
她诚恳地说:“一般来说,我其实应该会一直于心不安,但是好在我脸皮厚,你要是今天不让我把这个人情还了的话,明天就没有这回事儿了。”
“……今天的数学作业就拜托你了。”仇野狐立马说。
当得知跑女子3000米的是陈双念的时候,仇野狐的眼神有些复杂。
最后倒也没多说什么,仇野狐只是问了陈双念一句:“你之前跑过3000米吗?”
陈双念也很诚实,摇摇头:“实不相瞒,我之前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讨厌体育课的类型。”
“那你还报名跑3000米?”仇野狐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你这体育委员当得都能上感动中国了,太舍己为人了吧。”
仇野狐损完一顿,停了停,又问陈双念:“你初中体考800米过了吗?”
“初中体考的时候,计时800米的老师,刚好就是我的体育老师,他放水让我过了。”陈双念提起这事还有些骄傲,“那个时候我已经提前招进了岳鹿中学了,可能我初中学校连光荣榜都已经给我印好了,体育老师怎么可能不让我过体考。”
她用胳膊肘推了一下仇野狐,有点嘚瑟:“你知道吧,好成绩的特权。”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很多时候,“嘚瑟”是一种得压在心里的情感,表现出来的话会不太讨喜,陈双念从小无师自通地学会压抑自己的嘚瑟和喜悦,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考好了也一脸苦大仇深,生怕别人觉得自己傲慢。
但是在仇野狐面前,她却可以轻松地把这一面露出来。
可能是因为知道不管自己多嘚瑟,仇野狐都不会真的放进心里,真的在意。说起来,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别人来岳鹿中学是接受知识的洗礼,他来岳鹿中学看起来真的很像就是奔着食堂来的。
就像现在,陈双念刚嘚瑟完自己提前被学校招了,也嘚瑟完好成绩的特权了,仇野狐却一点都没反应,还是笑呵呵的,拖着懒散的调子:“我倒是不知道什么好成绩的特权,我就是知道如果你连800米都是靠放水过去的话,你跑这个3000米估计会中途死在赛道上。”
陈双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以你专业的目光来看,你觉得我们班谁比较适合跑3000米?”陈双念问仇野狐。
仇野狐看了陈双念一眼,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我说谁适合跑,你就能,或者说,你就敢,去说动那个人跑3000米吗?”
这倒也是。
陈双念立马卸下力气,软泥似的倒在桌子上。
“我这个没有权力,但是一大堆义务的体育委员啊……”陈双念哀叹一声,“我当得真是憋屈呀!”
仇野狐也觉得陈双念就是个活着的冤大头。
他想了想,从书桌里拿出上次下到一半就停了的五子棋残局:“要来一把没?”
“来!”
陈双念打起精神,看了一眼棋局。
“不对——”
“怎么了?”
“你改了吧?”陈双念问仇野狐。
仇野狐面不改色:“什么改了?”
“上回,我的黑子已经快成功了,也就是夏北斗突然在后门出现,才临时结束棋局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的白子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上次不在这个位置。”
“你记错了。”仇野狐很冷静。
“不可能。你上回的白子儿要是能出现在这三个地方,我不给你堵了才怪。”陈双念也很冷静。
跟成绩好的人下棋真麻烦。
仇野狐“啧”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拿橡皮擦擦掉改了的白子儿和对应的黑子儿。
“行了,下吧。”仇野狐说。
陈双念扬起下巴:“还跟我耍花样儿,你不知道文科生的记忆力很好吗?”
仇野狐和善地笑了笑,温柔地拍拍陈双念的头:“见好就收哦。”
陈双念背后的毛都快奓起来了,哆哆嗦嗦地说:“嗯嗯,好的好的。”
估计是陈双念这副样儿其实还挺招人待见的,仇野狐陪陈双念下完一局五子棋,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想跟着我练练长跑吗?”
当时,陈双念看着仇野狐,就像看着自己的再生父母,她甚至觉得仇野狐那个光头都不是光头了,而是一颗指路的明灯。
“想!”陈双念猛烈点头。
程程早就念叨过仇野狐跑步很厉害,据说当年跟十二中“厮杀”的过程中,不敌对方,于是一个人撒丫子狂奔,硬生生把十二中几十个人给甩掉了。
这是怎样的逃跑,哦不,跑步精神啊!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每天放学到晚自习的那两个小时里,仇野狐带着陈双念一起去操场训练。
陈双念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她真的太好奇仇野狐的心理活动了,实在不知道这个一直懒洋洋的怕麻烦的人,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帮她训练。
当天下午要练的时候,陈双念一边蹲着给自己系鞋带儿,一边真真诚诚地把这个疑惑给问了。
仇野狐估计是因为想着要跑步,所以秋季校服的外套没有穿,只留了一件白t恤,下面是宽大的校服裤子。少年拔节生长,身材瘦削,但却一点都不单薄,只觉得纤细,但又暗藏力量。
仇野狐原地蹦了蹦。
“你知道咱们学校为什么梧桐树这么多吗?”
“不知道。”
“你知道咱们食堂的剁椒鱼头为什么永远没有鱼头吗?”
“不知道。”
“你知道咱们学校圣贤广场为什么种了71棵银杏树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学校的主楼颜色是橙色吗?”
“不知道。”
仇野狐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个拉伸动作。
“对呀,你有这么多事情不知道原因,为什么偏偏要来纠结我来帮你的原因呢?”
逻辑鬼才。
陈双念深深地折服了。
对呀,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神经病问原因呢?
练就完了。
这个人愿意帮她,那她就受着好了。
陈双念站起来,也学着仇野狐的动作,蹦了蹦,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个拉伸动作。
“你蹦什么?”仇野狐问陈双念。
“你不是在蹦吗?我以为这是跑前的准备动作。”
“我是穿这个短袖,冷,想蹦一蹦,你捂这么厚实你蹦啥?”
仇野狐指挥着陈双念压腿儿、扭脚腕儿和手腕儿,最后还转了转腰,总算把准备动作搞完之后,开口:“来,咱们正式开始跑。”说着就跑了起来。
陈双念都没反应过来,仇野狐已经跑出去了。
陈双念连忙跟上仇野狐的脚步,边跑边问:“咱们这就正式开始了吗?”
仇野狐斜睨她一眼。
“那不然我给你点个礼花,搞个开幕仪式?”
陈双念哑口无言。
两人静静地跑了200米之后。
陈双念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累到喘不上气了,她觉得有点岔气儿了。
“我、我说一下……”陈双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仇野狐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闭嘴吧。”
“不行,我、我真的……”陈双念深呼吸一口气,打算连贯着来一遍。
仇野狐无可奈何地停下,带着陈双念绕圈儿走。
“就你这样儿,还跑3000米,300米都费劲。”
对面聂大盘在朝他招手,是在喊他去打球了。
陈双念也看见了:“要不你先去吧,反正跑就完了,我歇一会儿,然后自己跑吧。”
“你确定吗?”仇野狐挑眉问她。
陈双念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却说:“确定!”
仇野狐乐了。
这个人明明就满脸写着“快救我”,偏偏还嘴硬。
仇野狐又慢慢跑起来:“来,跟着我的步伐一起跑,我迈哪只脚你迈哪只脚。不要说话,不管多憋都不要用嘴呼吸,不然一会儿跑完你嗓子就算是废了。”
陈双念跟着仇野狐的步子,耳朵里听的是仇野狐刻意规整的“一二一”节奏,眼睛一开始看着仇野狐的步子,后面慢慢找到节奏之后,就目视前方,调整呼吸,一点一点跑起来了。
还真没有那么累了。
又跑了大概大半圈儿,陈双念吞下这句话。
还是很累。
超级累。
“这是因为练少了。”仇野狐见陈双念肢体协调,跑起来省力了,他就没念“一二一”了,而是跑到了陈双念前面,倒退着跑,“之后每天练一练,到运动会那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陈双念以为仇野狐在扯犊子,没想到随着一天一天的练习累积下去,后面跑起来真没有一开始那么费劲了。
回想起来,觉得刚开始时候,跑500米就觉得胸膛像燃起来如同在做梦,而现在她跑到500米的时候,觉得才热身结束。
而仇野狐陪她练了几天,看她慢慢步入正轨了,自己就跑到篮球场去玩儿了。
陈双念有时候跑完步,路过篮球场,会看见仇野狐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笑得懒洋洋的,看见陈双念,他还会扬起手打个招呼。
陈双念于是也扬起手回应他。
有一次,仇野狐手虚握成拳,比在自己嘴边,对陈双念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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