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陷匪寨待赎金(第 3/4 页)
“有这种事情?”
“逃什么婚,简家小姐不是在我们这里?”
“还没懂吗?这根本是在表态他不会付赎金!”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家说的。搞不好只是谣传。”
“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简两家婚事破裂的消息传来后,由歌辉带出的四个兄弟将信将疑,议论纷纷。
“歌辉姐,现在怎么办?”
“不要管它。你们什么也不要做,就按照原定计划。”已扮作卖艺人的歌辉正用街上买回的凤仙花汁染着指甲,神情专注,对众人带回的消息一点不以为意。
“可是……”
“我的话也不听吗?如果陆子修真不愿付赎金,三天后我们自然会知道答案。如果不是,就是他要混淆视听,让我们乱了阵脚。所以,一动不如一静。我们多做动作,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还是歌辉想得周到。”
“你们难得出一次岛,就放心大胆地玩去,别再去想赎金的事。”歌辉懒洋洋地仰躺在榻上,摊开双手,十指尖尖,都是最妖娆的桃红色。
可是隔了一日竟又传出新的消息,消息的来源还是陆家的茶肆。茶肆老板出面替自家主人澄清,说是绝无逃婚一事。只因简二小姐虔诚向佛,为祈求姻缘美满,要住寺庙斋戒几日。
可是很快又有流言声起,说这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的说辞,是简家求陆家做出澄清,最终会说简二小姐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他们自己会退婚了事。底下的人传得热乎,两家家主偏偏都噤声不语,让这件事更加扑朔迷离。
如此反反复复,看客们早就犯了糊涂,可是唱戏的人不糊涂,陪着一起唱的也不糊涂。无论如何,歌辉都岿然不动,就等最后的时刻。其他几人虽然有些坐不住,但也只暗里悄悄打探了一次。
深夜,离信里提到交付赎金的时间只剩五个时辰,陆子修静候着木叶的消息,神色平平淡淡,可是桌上的账本摊了一个时辰,却只翻动了三页。
“少爷!”
陆子修甩开笔站了起来。
“画像来了,少爷您看,就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只要这些人当中有哪些在渡头观音庙出现的,就立刻会被我们的人盯死。”
画像里有的是新进入城的,有的是出现在陆府在酒楼转悠打探消息的,有的是在渡头、观音庙附近出没过的,还有的这几天曾在汇通钱庄出现过。只要有人同时兼具其中的两样,就会被锁定为怀疑对象。
“到时候任他们把赎金带走,我们跟踪到他们的巢穴,救出简小姐,一举歼灭这个匪窝。”木叶越说越来劲。陆子修却瞪着厚达三寸的画像,神色凝沉。他原本的设想的确是这样,撒网式紧盯。由书信上的时间和有限的线索,他推断劫匪的老窝该是在江宁县一两天路程的地方,已在城门、渡头和可能的沿线都做了安排。可是如今怀疑对象太多,剩下的人手只怕会顾此失彼,打草惊蛇。
“这不过是最理想下的结果,我只怕不会那么顺利。那些可疑的人也可能全不是,若是,他们兵分几路,要长线追踪不被发现也不是易事。”
“少爷何必那么悲观。”
“我只是还需要有万全的准备。”那攸关着她的生死。
负起的手握成拳头。只剩五个时辰。
午夜时分,陆府却一片灯火通明。有先后数位名医被请进陆府,带路的下人脸色各个凝重,焦急得不得了。一路官差也匆匆赶到,上元的知县大人歪着官帽,斜着衣襟,一路敛衽着官服,走廊桥穿庭院直奔陆子修的寝居。
看着黑色的毒血一盆盆地往外端出,知县大人冷汗涔涔,汗巾抹了又抹。
“陆三公子到底怎么样了,啊?”
“总算发现得及时,暂时没有大碍,要好生休养,不过这毒我们几位也没碰到过,接下的几天都需要密切诊视。”几位大夫也战战兢兢,帕子不离手。
帘后的陆子修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透着青紫色,尚在昏沉。
知县大人扭头问木叶:“这到底是何人下毒?”
木叶道:“这个该是我问知县大人的吧。”
“是是是。”知县大人额上的汗又多了一层。据他所知,陆家最近并了一家茶坊,抢了几家珠宝楼的生意,又竞得今年漱玉汤的采水权只为简老夫人做药引,全是陆家三公子的作为,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财路。
偏偏这陆三公子又是顶顶要紧的。陆家的前两位公子都非长房所出,一个年少离家行踪成谜,一个不在上元,成婚后都另立府邸。陆老爷这些年身子也不好,陆家的营生现在大半由陆子修一人打理,没了他,从上元县到江宁府到整个江南不知损失多少繁华。他的腰包也要瘪下去一大块,更要紧的还是顶头上司的问罪。
木叶道:“我们家公子临昏迷前还说了一件极要紧的事,眼下要麻烦大人。”
“陆三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第二天一早,渡头与观音庙被官差们给围了起来,任何人等不得进出。官府另辟了临时渡头,而观音庙折损的香油钱由陆府一力承担。
歌辉着实没料到这出。
“他这真是打定主意不付赎金了,好个陆子修,居然如此决绝。”
“不是的,听说陆子修被人下毒,人还昏迷着,命在旦夕,却在昏迷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封了这两个地方,直到他醒来。”
“什么?”
“昨儿夜里好大的动静,陆府里去了好多衙差,今早知府大人也赶来探视。因为歌辉姐叮嘱我们不要去监视,所以我们这会儿才知道,几家药店都被查封了,好多客栈都被搜过了,衙役们调查得正紧。”
“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借中毒报官吗?可是又何必大费周章封了渡头和观音庙……”歌辉拍着桌子,也不如之前那么笃定了。
“陆子修这一倒,陆家不少要紧的生意都耽搁了,事事都要靠他决策。关于赎金的事,也没人做主了吧。”
歌辉沉下脸色,难道这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不是不愿付赎金,而是付不了?
“歌辉,我们总不能在这干坐着等那个陆子修病好?不管真假,这一回,必须要打探清楚才行。”
“不如混进陆家如何?”
“我看还是得要军师坐镇,我们先回岛上。”
大伙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歌辉抬起手:“不用。难道你们忘了,没了陆家,还有简家?”
“可是简二小姐不是不受宠吗?万一简家……”
“不,不会。现在谣言满天,找回简丹砂就是破除谣言最有力的武器。除非简家不想再要脸面,也不想再要陆家这家姻亲。”
歌辉铺开纸,抬起笔。
他们绝不能空手而归。
陆府里,侍女们用心为病中的陆子修喂送汤药。陆子修人还昏睡着,中间醒过一次,知悉一切进展顺利,方又放心昏睡过去。
侍女们替陆子修擦着淌下的汤药,忧愁万分。
一旁的木叶也是叹了又叹,实在不明白少爷何苦动真格的,和大夫们串谋演一出戏也就罢了。
好在,鱼儿已经上钩了。
“少爷,你赶快好起来吧。”
这些天简丹砂都过得浑浑噩噩,睡不安稳。她就坐在屋子里,从日落到天亮,又从天亮到日落,看着余晖爬上,看着星光洒下。
他们索要的赎金陆家会不会给?发生这样的突变,绯儿有没有交出她离家的书信?陆家知不知道她要逃婚?子修他又会想写什么做些什么?又是否会担心她的安危?
不停地想,不停地想,想得心都痛了,还是忍不住地想。
怎么,又痴妄了起来?
简丹砂缩了缩脚尖,在这个陌生而又遥远的地方,挣脱了十七年的枷锁,又被绑上了新的锁链,她都快寻不着自己了。
门在这时候打开了,两个孩子大汗淋漓地跑进来,两张小脸晒得通红。一个是巫雅,一个是乌卓儿,他们都是岛上负责治病的阿姆的孩子。两个孩子对她这个“值钱的宝贝”好奇得不得了,也不懂大人们的那些勾当到底多肮脏卑劣,偷偷溜进来与她交上了朋友。
其实琅天也统统知道,只是不予阻止罢了。
孩子们的话总是天真而又残忍地。
乌卓儿问:“三千两到底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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