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我们在一起(第 1/4 页)
“就凭除了你,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其他女人。”
【1】
房内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
仲沐阳说完了他要说的话,已经走了。
向梓沫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傻了一般。
他说什么?
他说他还爱着她?
他、爱、她?
仲沐阳,何其内敛何其自持的一个人。五年前,他们柔情蜜意正浓,他都没说过一句直白的情话。就是因为他这该死的内敛,她才一直因为一个欠缺的表白而怀疑至今,以为他一直轻贱她,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不过是送上门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现在,他居然和她说,他爱她?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必须承认,无论女孩还是女人,天生对这句话没有抵抗能力。
也许,这只是仲沐阳的一个把戏,是他为了达到得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一种方式而已。可是,他是仲沐阳啊,是随手一招就有无数女人愿意倾心相待的男人,他何至于为了小小的她变得花言巧语费尽心思至此?
虽然理智仍然十分清楚地告诉她绝不能再给他妄图接近的机会,可是,她现在心跳如鼓、慌乱如麻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不行,她必须冷静冷静。
她这样对自己提醒着,好不容易挪动了脚步,却依旧在房内茫然地来回原地转着圈圈。
疯了。她想。她真的是疯了。
手机突然响起,她心头一惊,扑过去看,却是陆炜尧。
陆炜尧的声音很疲惫,也有些含糊,似醉了一般:“梓沫,睡了吗?”
向梓沫紧紧地握住了电话:“还没。”
“仲沐阳……去找过你了吗?”他问。
她不作声,她知道陆炜尧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虽然她并没有给过他希望,但也从来不想给过别人希望而让他感到过失望。现在,仲沐阳突然出击,他一定对自己失望至极,因为,她对他说过谎。他不止一次地试探过她,而她都说了谎。
陆炜尧见她沉默,不由得苦笑:“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仲晟集团里面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否则你那时也不会贸然从仲晟离职。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不把我的公司卖给仲晟。如果不卖给仲沐阳,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快再续前缘了?”
向梓沫无力地闭了闭眼睛:“炜尧,不是这样……我并不想和他续什么前缘……”
“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陆炜尧叹了口气,“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辞职……”向梓沫缓缓睁开眼睛,仿若梦呓,“我会离开他,远远的。事实上,我早就提出过辞职,可发生了一些事,我不得不暂时留下。等这阵子过了,我肯定还是要走,走得越远越好……”
“你……真这么想?”陆炜尧沉默了半晌,才迟疑着想要确认自己并没有误会什么。
“是。”向梓沫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我想得非常清楚。五年前我们既然能够分开,五年后就再没有复合的必要。”
“可你想过吗,他到底是迪迪的亲生父亲……”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和他复合!”向梓沫突然厉声打断了他,“我不能让他发现迪迪!我不能冒着失去迪迪的风险,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陆炜尧仿佛明白了什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好。”良久之后,他才轻轻地开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梓沫,不管任何时候,记得,我在你的身边。”
向梓沫好不容易轻松了一点的心,因为仲沐阳那晚的突然出现而再次乱作一团,甚至连上班都变成了一种酷刑。只要一想到他就在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她就没有勇气踏进公司的大门。
逃避当然不是个办法,可除了逃避,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好在马上就要放春节长假了,至少有七八天的时间她可以不用再承受这种酷刑。不管怎样,她都要劝说自己好歹要熬到年后再说。也许,这就是农历新年对于中国人的特殊意义,不管好的坏的,大可以先等到年后再说,这种除旧迎新的仪式感,多少总能给人一些心理安慰。
不知道仲沐阳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想法,这几天居然也格外消停。再次接到他电话时,是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彼时她正在大卖场选购年货。
她对他依然没有半分客气,而他则甚是耐心十足地忍受着她的冷淡,非要和她见上一面。
向梓沫无奈,知道依他偏执的性子,躲是躲不过的。越是躲着他,只怕他兴致越高,便只好任由他来。就他那种出身的大少爷,这辈子怕也没受过什么感情挫折,之前他非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他追过的女孩只有她一个,也的确挺大言不惭的。当初明明是她倒贴了过去,他哪里有费过一丝一毫的力气?他既然有兴致来碰钉子,她便成全了他,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她正这么想着,已经看见仲沐阳信步朝她走来。他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质感极好,挺括修身,显得身材格外颀长高大。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信步从容,姿态贵气优雅,一看就不该是出现在这个平民大卖场的人,瞬间引起了不少女孩的注目。
向梓沫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的他真是非同往昔,比起以前,现在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光芒万丈。如果说几年前她外表和他还算登对,那现在手上挑挑拣拣,反复比较着哪个礼盒性价比更高的她,实在已变得乏善可陈。
“买什么呢?”他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要帮她推购物车。
“没带眼睛吗,看不到吗?”她没好气地答他,火药味十足。
他被她顶得一愣,随后反而自在地笑了起来,毫不在意:“我来推车,你慢慢挑。”
向梓沫也不理他,把车子让给他,还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推远一些。
仲沐阳识趣地推着购物车找个人少的地方站着。他遥遥看着她远处挤在人堆里认真地比着价,嘴角不自觉弯起。不知怎的,这种从未有过的画面让他觉得特别舒服,仿佛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满足感。
低头看看她的购物车,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年画、对联、吉祥物、礼盒等年货之外,还有一个儿童礼物。他随手拿了出来,发现是一套机器人玩具,应该是送给男孩的。
他笑笑,把礼物又放进购物车,刚要抬头看她是否已经选好,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抱着挑好的东西站在他几步之遥处,脸色却看起来非常不好,煞白煞白,全无血色。
他一惊,忙推车过去:“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她惊慌失措地摇摇头,把手里的东西快速扔进购物车,转身抱起那个儿童玩具就玩具货架跑。
他赶紧跟上,不明所以:“怎么了?这个玩具不要了吗?”
她完全不理他,跑到玩具区,把那个玩具放回到货架后,才闷声胡乱说道:“这个不打折,不合算。”
他笑了笑,又把玩具拿了回来:“马上过年了,不合算也没时间从别的地方买了。拿着吧,我来付钱。”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十分后悔。
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欲盖弥彰?过年了给亲戚朋友买几个礼物不是很正常的吗?她现在这个样子反而显得可疑。
她低下头狠狠攥起了拳头。不行,她不能这么容易被他看穿。无论到任何时候,她都该镇定自如才对啊。
他们推车到了楼下生鲜区。楼下更是人声鼎沸,向梓沫却没了逛的心情,随意买了几个坚果礼盒,就准备结账离开。
排队的队伍特别长,仲沐阳却没有丝毫不耐烦,一直极有耐心地跟随队伍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让她反而有些失望。
“我们是不是从没有一起逛过这种卖场?”他随意说着话,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向梓沫冷着脸咬了咬唇,没说话。
那时候,他们不仅没有出去约过会,甚至连一起去逛超市的机会都没有过。往往缺点什么,都是他一个人随手从公司百货商场底楼的进口超市买回来。当时她怪他怎么那么讲究,总是吃昂贵的进口食品,他却总说懒得跑远,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的疑点真多呀。可惜的是,她那时候太蠢了。
队伍还有很长,仲沐阳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不禁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她一怔,没想到他还记得她低血糖的事,忙摇摇头道:“没事,就是人有点多,呼吸不畅。”
“要不你先出去找个地方坐着,我来买单。”
“没事,好多了。”
她的态度极淡,让他有些无奈。他靠近了她些,趁她不备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强行与她十指交握,亲密无间。
她一颤,想躲开,他却更紧地握住了她,牵着她的手放进他的外衣兜里,嘴上柔声责备:“你看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又挣扎了一下,却无功而返,只好烦躁地蹙眉瞪他:“你今天又来干吗?”
他笑:“提前给你过生日。”
她愣住。今年过年比较早,她的生日正好卡在过年期间。真是难为他了,竟还记得这么牢。
他在衣兜里握住的她的手更握紧了些,似乎想要把他的体温传递给她。
“我订了晚餐,等会儿带你去吃。”
“算了。”她低下头说,“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家。”
“那好。”说着,他另外一只手掏出电话,拨通,对着电话那头说,“等会儿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安排一下,把订的餐送到那个地址去。”
他还真是越来越有资本家的派头了。向梓沫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发号施令,默默地想。
两人看起来就像个情侣一样亲密地买了单,去了停车场拿车,再一起开回家。
她今天格外沉默,不吵闹也不迎合,非常冷淡。但他不着急,也不在意,耐心十足。
餐厅的饭菜和蛋糕很快送来了。
“要不要喝点酒?”他看她脸色好多了,便问她。
“不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兀自笑笑,拿了杯子给两个人都倒上:“能喝就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
他调整了一下客厅的灯光,切换成温暖的橘色,再燃起餐厅送来的心形蜡烛,一个标准的二人浪漫烛光晚餐随即出炉。
向梓沫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烛光盛宴,觉得有些可笑。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没看出他有这样浪漫的因子,现在被拒绝得狠了,反而自学成才了。
从刚才在超市,她就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们也能这样大大方方地出门,大大方方地逛超市,大大方方地手牵手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否结局就会不同?想必那时候她也不会那么不自信,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也好,今晚正好大家做个了结。
她抿了一口红酒,口感圆润醇厚。这就是仲沐阳现在的基本生活水准,而于她而言,便是奢侈品。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轻轻地放下酒杯,透过跳跃的烛光看着他,“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他如春风般地对她微笑:“你问。”
她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双眼,不容他有丝毫回避。
“如果当年,我主动向你提出要求,想要和你像今天这样逛卖场,和别人一样逛游乐园约会,去正大光明参加你朋友的聚会,让你介绍我给你所有的朋友,你会不会同意?”
他神色明显地怔了怔,面上仍残存着笑意,但他却开始沉默。他的目光的确没有丝毫回避,也没有丝毫游移,但他选择了沉默。
他深深地看向她,一言不发。
沉默,往往也是一种回答。最诚实的一种回答。
向梓沫苦笑了笑,了然点头:“我明白了。”
他深不见底的眸光终于有了些许的波澜:“不,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她突然愤怒地把手里的刀叉一把拍向桌面,情绪来得又快又急,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已被突如其来的怒火点燃,几近通红地瞪着他,像只被惹急了的猫,“我什么都明白,所以我才觉得悲哀!我在你眼里可不就是那么见不得人吗?既然如此,你谈什么说你爱我?你懂什么是爱?就你也配谈爱?!”
他来不及多作解释,她颤抖的手指已愤怒地指向大门:“滚!给我滚!”
他果断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他的怀里。任她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踢他、踹他、咬他,可他偏偏就是不为所动,毫不松手。
他明白她的愤怒。自从那晚在酒店了解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他已经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有些话,本来不该说,但是,现在,如果不说,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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