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愿余生睁眼闭眼都有你(第 4/4 页)
又来一个未婚妻?方茉莉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栗马:“带着现任未婚妻,参加前任未婚妻的婚礼?这位小姐,你也真够大度的。”
苏栗马:“我们情比金坚,我绝对相信他。”
方茉莉才不要看他们在面前秀恩爱,她一定要找点碴硌硬一下他们!蓦然想起先前季谨言怼自己的话,方茉莉打算拿出来分享分享:“这位小姐,季总口味很独特的,我看搞不好在他眼里,别人都还不如他的特助好呢,你也要有危机意识。”
特助,说的是她吗?苏栗马看看方茉莉又看看季谨言,有些恍然,难道季谨言以前在这个女人面前说过自己的什么好话?
她突然有些心花怒放。
方茉莉却沉默了,这女人好生奇怪,她好心提点,对方却好像越来越开心了?
苏栗马这才感受到对方犹疑的眼神,假意咳了一声,推了推身边的季谨言,装腔作势道:“你说,我还比不上你的小特助?”
季谨言无奈地看着她:“比得上。”
“她在你心里重要,还是我在你心里重要?”
“你重要。”
“那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喜欢你。”
苏栗马满意地点点头,递给方茉莉一个“你看,他就是这么爱我”的无奈眼神。
“……”
方茉莉后牙槽发痒,她怎么就自讨没趣地看别人秀了一拨恩爱呢,还跟唱双簧一样,郁闷地提步就走,也忘记什么礼仪告辞之类的,仓皇而逃。
苏栗马看着方茉莉逃跑的背影,惋惜道:“怎么样?我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一个,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很可惜?”食指戳着他胸口的位置,一想到他刚才对着那个女人笑,她就来气。
季谨言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做得很好。”
“是吗?我觉得你跟她相谈甚欢啊,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
“是看见你才笑的。”
“?”
仔细一想,刚才季谨言似乎确实是对着她走来的方向在笑,这么说是她误会了?
季谨言顿悟了什么:“你吃醋了?”
“哪有,刚才的事情你给我忘了,不许记得。”苏栗马抽回自己的手,讪讪地往来时的方向走,感觉方才这醋吃得有些丢人,只想尽快逃离现场。
季谨言低笑着,跟在她身后。
苏栗马感觉到背后那道浓烈的视线,转过身来警告道:“你再笑试试看,要尝尝小米煮粥没有肉的日子吗?”
季谨言立马收回笑意:“我没笑。”
“你刚才明明笑话我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我忘了。”
“……”
这会儿已经走到化妆间门口,苏栗马见他很识时务地选择性失忆,也不再与他计较,直接推门而入。
化妆间里,在苏栗马出去这一阵,直接多了三个人,加上她和季谨言,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阿姨抱着小外,季珵则正站在一边逗孩子,抬眸见他们走进来,不由得问道:“你接个人,还能接这么久?”
季谨言方才的好心情,因为季珵,顿时烟消云散。
空气有一瞬间冻结。
苏栗马悄悄看向林兮,无声地问她:“季珵怎么在这里?”
林兮讪讪地回答:“季大少说要来看看他干儿子,就跑到化妆间来了。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外突然变成他干儿子了……”
季珵边笑眯眯地逗弄着孩子,边说道:“那是,‘玛丽苏’还是宝宝的干妈呢,我当然是干爹了。”
季谨言脸色一沉。
求生欲使苏栗马即刻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小外的干爹干妈了。你不要乱认亲戚,我跟你不熟。”
季珵:“我没胡说啊,你忘啦,之前在医院门口,小外喊你妈妈,还喊我爸爸来着,他自己认的,怎么叫我乱认亲戚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季谨言眸色沉沉,看向苏栗马,眼神里写满了“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的意思。
苏栗马打了个寒噤,大脑飞速运转:“小外当时还在咿呀学语呢,我记得他当时说的是……baba……”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ba……是第一声,我觉得当时他可能想说的是,拉粑粑?”
“……”
众人脸色各异,苏栗马只急着去瞧季谨言,见他神色微缓,才略略安心,她这算是过关了吗?
“噗!”林兮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季珵幽怨了,转头开始拼命逗弄小外,碎碎念叨:“不,小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来,小外,再叫一声,爸爸!是第四声,爸爸,跟我念。”
小外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怪叔叔,不发一语。
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苏栗马懒得伫在这里看这只花蝴蝶搞笑,就对林兮说:“我去外面,看看仪式场地布置得怎么样了。”
得到首肯,她又悄悄扯了扯季谨言的衣袖,轻声说:“你陪我一起。”
终于离开吵吵闹闹的化妆间,苏栗马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仪式的场地是一片无垠广袤的碧绿草坪,无边无际地铺展而去。中间用饱满欲滴的鲜花做成拱门,间隔而立,开出一条甬道,两边就是排列有序的宾客座位。
苏栗马与季谨言走入那条甬道。
四周都是馥郁的花香和青草的气味,抬头就能见到阳光洒下,照在花上,落在草上,还能见到盈润的水珠,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这条路上,好像洋溢着幸福的芬芳。
苏栗马走了两步,蓦然感觉到身旁那阵黏人的视线。脚步停下,她无奈地望向季谨言:“之前小外话都说不利索呢,学说话的时候小孩子总是乱说话的,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怪我……我不是立马撇清关系了吗……”
她越说声音越轻,还觉得自己有点小委屈:“你自己刚才还跟别人有说有笑的呢。”
季谨言仔细瞧着她:“我说了,我是在对你笑。”
苏栗马不由得开始翻旧账。
“那你还住在酒店里这么多年,为了等别的女孩子,我说什么了吗?”她又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他胸口。
“我也说了不等了,等新房子装修好,我们马上就搬进去。”
“哼,说不等就不等。”大猪蹄子!她手指越戳越起劲。
季谨言倒是任凭她指间动作,半晌,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因为我已经等到了。”
苏栗马戳人的手指蓦然一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谨言:“之前宋振宁找我谈判的时候。”
“他说的?”
季谨言点头。
苏栗马忽然感觉被日光晒得有些发昏,这死男人这么早就知道她就是两年前那姑娘,偏生扮猪吃老虎到现在?
想到之前,自己莫名吃的自己那顿醋,她好想掐死他!
“问你个问题,你之前看我傻兮兮地问你是不是在等两年前那个姑娘,你心里什么感觉?是不是在嘲笑我?”苏栗马背过身,“算了,你还是别回答了,我需要冷静冷静。”
走了两步,她又觉得气不过,转过来身来指责道:“你就不能早点跟我说吗?”
“你没说。”
“我没说,你就不说吗?”
“嗯,怕你脸皮薄。”
他还有理了!苏栗马气得在内心捶胸顿足。
季谨言望着她:“我只是觉得,两年前那个女生是不是你,其实都无法改变未来,哪怕另有其人,都无法改变余生我想与你走下去的想法。”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凿在了苏栗马心上。
让她沉默了半晌,才嘟嘟囔囔道:“还说你不说话呢,我看最会说话的就是你了……”
“不生气了?”
季谨言这么一问,苏栗马又觉得当时,好像都是自己脑补吃自己的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往回走。
“看得差不多了,回林兮那边吧。”
她垂着头,走得飞快。季谨言两三步跟上她,蓦然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花朵投下细碎的影子。
苏栗马暗自思忖着方才季谨言那番话,他是有与她共度一生的意思?其实她不该存疑,他的所有行为都已经宣告得极其明显。
或许未来有一天,她也会挽着季谨言的手,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走过这一条不短不长的鲜花小路。
第一次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季谨言温热的手掌被她紧紧反握住。
步调一致地走过这条路,她没由来地想到当初那份合同,其实差一点这场婚礼的主角就变成了季谨言和林兮了,心里那个好奇了许久的问题也被再次拎了出来。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当初你既然跟林兮签了合约,最后为什么又不去领证了呢?
“是要先确定孩子的身份吗?”
她连发两问,季谨言蓦然停下脚步,微微侧首看她。阳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让她初次看见他直达眼底的温柔,如穿堂而过的春风。
“差不多,我季谨言的配偶栏,只许丧偶,没有离异。”
“你好恐怖……那万一结婚后,感情不和,你还得弄死你配偶?”
“……”
季谨言有些自闭了。
他的意思是,此生此世,他的配偶栏只会有一个人的名字,直到自己或者她离开这个世界。可是这么肉麻的话,他无法宣之于口,只能换个方式表达,结果她怎么就想歪了?
他停在原地,万分懊恼。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的苏栗马,倏然转过身来,对他笑得眉眼弯弯,比阳光还要灿烂。
“不过,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