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想把她藏一辈子(第 3/4 页)
他并不关心林兮为什么会在医院,也并不想知道原因。
只是,他刚才在医院门口,透过车玻璃,好像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像是……苏栗马抱着一个孩子?
季谨言从窗外收回视线,微微合目,一定是他近日应酬过多公事繁忙,疲累所造成的幻觉。他再睁开眼,一双眸子依然沉静如水,余光不经意间一瞥,就见林兮坐得端正,一只手抚摸着腕上一只流光玉镯。
这只镯子,烧成炭他都认得,眉头瞬间紧锁。
林兮怎么会感觉不到车内气压骤降,顶着身旁季谨言冰冷的视线,她硬着头皮不断地抚摸着玉镯。她的确是故意的,今日也是特地戴这只玉镯出门。
她不清楚,季谨言与苏栗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事情是从拍卖会之后开始的,她觉得多少跟这只玉镯有关系,所以今日她必须要强行解释一下,也顾不上会不会触到这条“海龙王”的逆鳞了。
“季总,这只玉镯是我母亲的遗物,所以那天我麻烦小苏帮我去拍卖行,买这只玉镯。”林兮的目光落在手腕上,不敢抬起,“我听说,是您帮我拍回来的,很感谢您。不知道您花了多少钱,我觉得,我应该把钱还给您。”
后半段,季谨言已无心入耳。
他神思有些松动,这些日子,他只觉脑子里情绪涌动,是从未有过的疲累。哪怕他克制自己,思绪也会不自觉转到苏栗马身上,甚至还几次生出过为她开脱解释的念头。
原来苏栗马之前数次打探他会不会参加拍卖会,不过是想帮林兮混入其中,那她大可以向他坦言,却偏偏选择了找宋振宁寻求帮助……
内心潮水翻涌,搅得他胸口窒闷,他太清楚自己那股烦躁不安的情绪来自何处,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动怒。
为什么偏偏是宋振宁?
这个两年前,设计他,害他人生挂上耻辱的人。
他瞳孔幽深漆黑,内里却恍如有一团火苗在滋长,心里有无数种情绪织成一张网,有怒,有气,有无法理解,甚至还隐含了一丝藏匿在深处的嫉妒……
嫉妒?
在这个词从他脑海中迸出时,他指尖一顿,全身也跟着一僵。这种想法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眼底那片野火倏然平静了下来,然后沉淀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林兮不知道季谨言心里的想法,只觉车内空气太过静谧,出声唤他:“季总?”
“不用了。”
季谨言心思很沉,只敷衍地答了一句。
林兮:“可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应该把钱给你。”
她的坚持,似乎丝毫没有触动他,反而莫名让他有些不耐,避免对方再做无谓的言语纠缠,他不温不火地说:“五百万。”
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出不少,于是她因为羞愧而将声音压得很低:“那我能不能,分期付款?”
“随便。”
他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他思绪还陷在惊诧里,抽不出身,像掉进一潭泥沼,有越陷越深的趋势。
直到商务车完全消失,站在医院门口呆若木鸡的苏栗马依然没有缓过神来,落日余晖将她的影子斜斜投射在地上,有些寂寥。
夏日余温犹在,她又抱了个孩子,额角都沁出细密的薄汗。她却没有反应,直到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了一句,才将她唤醒。
小白团子在她怀里蠕动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抗拒炎热。
苏栗马笑眯眯地看着孩子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度:“乖,跟阿姨回家,一会儿妈咪来接你。”
抱着孩子的苏栗马,腾不出手掏手机叫车,想着去路边碰碰运气。
分外小心地走下楼梯,苏栗马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便瞧见了一辆张扬熟悉的跑车。
她眼神微动,吃力地抱着孩子走向那辆车。等走近副驾驶的位置,她用手肘关节叩了叩车窗。窗玻璃落下,露出季珵那张精致的脸,此刻写了一个大大的“吃惊”。
苏栗马:“禾先生,既然你还没走,能不能拿出你照顾女性的绅士风度,顺路送我一程?”
季珵瞅瞅苏栗马,再瞅瞅她怀里的孩子,吃惊之下神情也有些恍惚:“哦……可以……”长臂一伸,帮苏栗马开了车门。
车内凉爽的温度,瞬间让苏栗马舒适了很多。
“你……”季珵握着方向盘,侧着身子,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是我朋友的孩子。”她边说着边把小外放在自己双腿上,系好安全带,又将孩子稳稳地搂在怀里,没有小孩的安全座椅,只能贴身看紧些。
季珵仍有些狐疑,目光游走在一大一小的脸庞上,似要找出几寸相似之处。
燥意渐渐退去,孩子似乎也舒爽了许多,可爱的小脸上浮现了一丝稚嫩的笑容,突然不知是对着眼前的苏栗马还是空气,咿呀了一句:“妈妈……”
苏栗马:“……”
季珵差点被呛到,有些怀疑人生:“还说不是你的孩子?”
或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大,吸引了小外的注意,粉嫩的小脸侧过来看他,又毫无征兆地来了一句:“爸爸……爸爸……”
还重复念叨了两声。
季珵:“……”
季珵将一大一小送回苏栗马那间破房子之后,径直开回了季家豪宅。
据说今天季谨言会带未婚妻回家吃饭,所以他推掉一系列行程和约会,甚至为了打发时间,无所事事地在医院停车场度过了小半日,就是为了等吃饭时间回来看看是哪只怪物,会喷火还是有三头六臂,居然能让那座万年冰山融化。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不信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玄幻至此。可是事实常常打脸,在他八卦地找严雪至打听后,得到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就认清现实了。
季谨言坠入爱河?
放在往日,他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季谨言从小到大都是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注孤生”,放在他们圈子里那就是一股清流。
倒也不是季谨言不近女色,只是因为他摆着一张死人脸,吓走了所有女生。
随着年龄增长,接手季氏,季谨言现在已经算收敛了很多。犹记得当年他年轻气盛,还在学生时代,隔壁班班花在情人节亲手做了一盒巧克力送给他,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了一句:“不要。”
那女孩眼眶顿时就红了,问他:“为什么?”
“我不喜欢吃甜的,而且,我跟你不熟,谁知道你会不会下毒害我?”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那女孩当场就哭着跑出去了,据说回去还找了家里长辈哭诉。巧的是,两家长辈都是相识的。
于是,当晚季谨言就被爷爷叫进书房,训斥了足足两个小时。
从那时候起,季珵就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变成季谨言那样“辣手摧花”的锄头。只是,没想到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歪,后来直接被封号“花蝴蝶”,从此名声远播。
季珵将跑车停在季宅宽敞的大门口,下车,缓缓向门庭走去。
回忆过去的同时,他不由得感慨时光飞逝,连季谨言这个注孤生都有人要了,他这条漂泊的小船,是否也要安定下来,找个港湾?
他蓦然想起,就在方才,小屁孩喊的那句“爸爸”,仿佛突然多了一个便宜儿子,再往深一点想,貌似还多一个老婆……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轻快的笑,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然而这抹笑没持续多久,就在他步入餐厅后,戛然而止。
主位上坐着季老爷子,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的是季谨言,季谨言旁边那个是……季珵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顿在原地。
林兮瞧见季珵,也有些吃惊。
季谨言却恍如未见,自顾自不知在思考什么。
还是季老爷子洪亮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来,才打破了这份尴尬:“杵那儿干吗,过来坐呀!这是谨言的未婚妻,林兮。这是谨言的哥哥,季珵。”顺带介绍了一番。
林兮也是尴尬无比。
万万没想到,禾子珵居然是季家的大少爷,那个与她传着莫须有绯闻的背锅侠。此刻,她不自觉有些心虚,不敢去看对方。
季珵也是感觉到天雷滚滚,慢悠悠地走到桌边,落座,视线在对面二人身上打转。
现在他哪还能不明白,所有疑惑迎刃而解,豁然开朗。
林兮的未婚夫竟然是季谨言,他好像明白了,他在剧组盛传的绯闻是怎么来的了……
等等,他是不是成了个背锅的?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他嘴角抽抽,看向季谨言的小眼神“委屈”了起来。
季谨言看都不看季珵,眸光垂下。
“我们见过了……”林兮也不好意思,只能实话实说,“我们现在,在拍同一部戏。”
“哦,是吗?”季老爷子瞟了一眼季珵,“那真是巧了。连你也不知道,林小姐就是谨言的未婚妻?”
季珵:“谨言的事,哪能让我知道啊,除非他想让我们知道。”
季谨言悠悠抬眸,瞪了季珵一眼。季珵立时收声,乖乖夹了一筷子菜进碗里,佯装吃菜。
“哎,谨言这小子,瞒得我好苦啊,原本早该带林小姐回来坐坐的。”季老爷子感慨。
林兮只得微笑,做足样子。
餐桌上时不时传来季老爷子的声音。
“你们认识多久啦?”
“都成未婚夫妻了,应该挺久了吧,有没有考虑过几时办婚礼?”
“听说你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改天要不让谨言去你家拜访一下?”
“对了,谨言,你别光顾着自己,给小兮夹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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