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撩完就睡,毫不负责(第 2/4 页)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三秒:“好的。”
挂了电话,严田看了一眼手边特地找了设计师操刀的各种爱心图案,他都亲自上阵提供了一些构图,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能料到,季总又不喜欢爱心了。
周四的午后,天空阴沉沉的。
日头被厚重的云层遮住,风吹得路边的香樟叶簌簌作响,整座城笼在暗云之下,阴霾暗淡,天空像是要下雨一般泫然欲泣。
季氏集团。
季谨言忙了一上午,他揉揉鼻梁,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目光不经意瞥见桌面一张镶金边的邀请函。
今天海上拍卖行好像有一场拍卖会举行。
他脑海中蓦然迸出,前些时候,苏栗马卧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张邀请函,像是看上了某件拍卖品。
没有那个实力,她胃口倒是挺大。他轻嗤一声,半晌,又突然打开无线接讯,对外头的严田说:“严田,下午还有没有事?”
严田翻了翻平板电脑:“季总,您下午没有其他行程需要处理。”
“备车,去海上拍卖行。”
季谨言想起苏栗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是顺道去拍个小物什扔给她玩玩,他似乎都预料到她捧着拍卖品欣喜若狂的样子。
他心情莫名变得舒畅,套上西装,提步出了办公室。
而苏栗马却比季谨言早一步抵达拍卖行门口。
车子停稳,便有拍卖行的安保人员前来开门,恭敬地迎接人下车。
宋振宁率先从车后座跨出来,接着是一袭红裙的苏栗马。她先迈出一条骨肉匀称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水钻细高跟,左手掩住胸口,稍稍低头弯腰,不慌不忙地从车内出来,站直。
这身红裙,是上回在商场里,季谨言花了八十多万买下的,也是她衣橱里最名贵正式的一件,她原以为没机会穿,没承想今天就用上了。
为了出席这次拍卖会,她特地捯饬了两个小时,化上精致淡雅的妆容,换上战袍,头发还特地做成妩媚的微卷,斜斜放在一边,露出半边白皙的锁骨,倒是比平日里浓妆艳抹的更有品位且好看了些。
在得知季谨言不会参加拍卖会以后,苏栗马就把心思动到了宋振宁头上,按照他的门庭地位,应当也收到了邀请函才是。
果不其然,宋振宁也收到了,而且十分爽快地答应,让她一同前往。
原本林兮也要一起来,可惜剧组因为之前男主替换风波,进度本就已经落后,加上女主角戏份尤其多,为了不再拖长时间增加成本,现在进入了疯狂补拍模式。所以林兮实在请不到假,只能由苏栗马代为竞拍。
宋振宁在车边站定,见苏栗马下车,向她的方向,微微弯曲手臂。
阴沉沉的天色,渲染得街景都暗淡无光,她这抹妖冶的红站在门口显得格外出挑,引来不少目光。饶是她不情愿,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挽上宋振宁的胳膊,向内走去。
走进拍卖行,有身着礼服的迎宾小姐,将他们领至内厅。宽阔的大厅里有着一排排座位,鳞次栉比,舞台右侧放置着一张演讲台,巨大的幕布悬挂在演讲台后边的墙面上。
苏栗马一路跟着迎宾小姐走到最前排,中间有一条过道,过道右手边就是宋振宁的座位。苏栗马眼尖地瞟见过道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印着的名牌,赫然写着:季谨言。
她看着那个空落落的座位,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了宋振宁身边。
场内陆陆续续有人落座,渐渐坐满。
拍卖会主持人上了演讲台,洪亮清澈的声音说了一番开场白之后,拍卖品根据行会流程,一件一件被推上台。舞台上有两束聚光灯适时地照在拍卖品上,是打光也是聚焦,让参与拍卖的贵宾集中目光在货品上。
冗长的拍卖过程,让苏栗马都有些犯困,她要等的拍卖品还没轮到,期间宋振宁倒是以不菲的价格拍下了一幅字画。
大概是今日的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苏栗马好久没听到身后厅门开合的声音,不经意越过宋振宁瞥见那端依旧空空如也的座位,稍顿,便移开了目光。
昏昏欲睡的倦意再次袭来,身后却陡然传来门开启的响动,瞬间击退她的困倦。
大约是好奇究竟是谁会如此姗姗来迟,苏栗马懒懒地回头,却猛然瞧见红毯那端,那道熟悉的身影踱步而来,走姿挺拔,身材颀长。
苏栗马却僵滞了一瞬。
季谨言怎么会来?
他不是说不来吗?
她怔怔瞧着他,由远及近,然后目光交错。
一锤定音,又拍出一件藏品。苏栗马就在这声锤声中,找回了思绪,恨不得立马找条缝隙躲起来。
他看到了?
绝对看到了,两人的视线有瞬间交会,这下,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苏栗马恨不得就此隐形,往后缩了缩,以期宋振宁能将她完全遮住。
那边季谨言在严田的陪同下,堪堪落座。过道边的宋振宁见他也来了,不由得愣了一下,片刻,笑着点头致意。
季谨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过道右边,看到宋振宁侧边那抹缩头缩脑的红色,他没由来地火冒三丈,面色冷得像是深冬房檐上的冰凌,落下来便能扎死一片。
严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从未见过季总这样冷漠的表情,约莫是真的生气了。
苏特助啊苏特助,你这回,可真是作死了!
季总给了她多少次机会,今天却大摇大摆地跟着宋振宁出席这种场合,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宋振宁的奸细,明晃晃打了季总的脸。
哎……总觉得暴风雨,要来了……
就算隔了条过道还隔了个人,苏栗马也能明确感受到那阵压迫,令人窒息,握紧的手心也沁出一层薄汗。
“接下来,要拍卖的藏品,是一只冰种翡翠玉镯。”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礼仪小姐戴着白手套,笑容可掬地捧着一个红盒子走上台。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她向四面展示了一下。
这是苏栗马此行的目的。
玉镯的拍卖底价是一百二十万,顾不得那股无形的压迫,她第一个出手,加了十万。
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一百四十万。”
苏栗马:“一百四十五万。”
又传来几次加价,在苏栗马喊道“一百六十五万”的时候,身后似乎再无响动。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林兮能拿出的价钱不多,最多三百万,这还是林兮这段时间的好资源攒下来的银两。
“两百万。”
一道冷峻低沉的男声蓦然响起。
苏栗马愕然,越过宋振宁去看季谨言,果然是他开的口,隔开一段距离看不清,只是那侧脸阴恻恻的,声音也冷冰冰。
苏栗马有些迟疑,季谨言居然出手了。她本来今天估计就得罪他不轻,如果再跟他争抢,后果……难以想象。
“不拍了?你不是为了这只玉镯来的?”宋振宁侧头,问她。
她把心一横,大不了回头再跟季谨言解释,稳住声音,脱口道:“两百零五万。”
闻言,季谨言骤然蹙眉,压抑住即将要爆发的勃然大怒:“两百六十万。”
严田吓得后背都出了汗,苏特助是怎么回事?脑子是“瓦特”了吗?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敢跟季总叫板争抢拍卖品……
季谨言的加价又快又狠,论资本,她跟林兮根本玩不起。
她每次都只往上加一万或者最多五万,可对方直接整数地往上加,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加价,季谨言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更凉薄。
眼下已经加到了三百万,再往上加,林兮负担不起。
苏栗马攥紧手心,一头乱麻。
就在她沉思时,身边的宋振宁倏然开了口:“三百二十万。”
苏栗马吃惊地抬眸,这人是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够乱,还想再添油加醋更乱一些是吧?她隐约觉得额角有些痛,无奈地揉了揉。
果然季谨言的声音更沉了些,像闷在水里。
“四百万。”
宋振宁:“四百五十万。”
“五百万。”
随着季谨言这一声,会场瞬间哗然,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飘来。
饶是主持人见过大场面,也对这个玉镯能喊价到五百万,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依旧保持自己专业的态度:“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
苏栗马见宋振宁还想喊价,立马扯了扯他衣袖,摇头示意。
“不加了?”宋振宁问。
她早就不想加了好吗?还不是他非得插上一脚,也不知是好意还是添乱。
“五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在锤子落下发出一声闷响时,季谨言正好倏然站起,神情冷落冰霜,迈着长腿沉默离场,视线有一瞬间划过苏栗马,那一眼却让她胆战心惊。
——从未见过的冷漠。
“那人是谁啊?这么‘壕’?这只玉镯可要不了五百万。”
“那位置上写着呢,季氏的总裁,现任的少东家。”
“怪不得,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你说他豪掷千金买只玉镯回去干吗?”
“还能干吗?难道回去揣着睡觉吗?”
后边的交头接耳落进苏栗马耳朵里,她却依然沉浸在季谨言方才的眼神里,好半晌缓不过神来,直到身边的宋振宁提醒道:“季二已经走了,你不追吗?”她才蓦然回神,点点头,便也跟着那个背影,匆匆离去。
拍卖会场外,人头攒动。
苏栗马好不容易在会场大门口找到那个身影,也不顾脚上套着细高跟,急匆匆跑上去,阻止季谨言上车,还喘着气:“季总。”
季谨言回头,神色冰冷,眼底一点情绪都没有。
这种反应,让她莫名有些心慌,要解释的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
“季总,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才会麻烦宋公子带我过来。”苏栗马有些徒劳地解释着,“我跟宋公子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用说了。”季谨言冷冷地打断她,“你跟宋振宁相识,而且不只是相识,这一点,应该没有错吧。”
层层乌云压得越来越低,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栗马抿着唇,沉默不语。
确实,这一点,她无法否认。季谨言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泄密,单单只认识宋振宁这点,他就给她宣判了死刑。
但她不能轻易认输……
她扬起下巴,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季总,你要判我死刑,总要给我自辩的机会吧。”
此刻她的声音传到他的耳畔,都叫他心生厌烦,眼角余光上下扫过她,阴沉沉的街景里,她身上的红裙鲜活亮丽,入目却格外刺眼。
季谨言不会费脑子去记女生的穿着打扮,却对这件裙子记忆犹新。她今日偏偏穿着他送的裙子,跟另一个男人招摇过市。
很好!
非常好!
“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从唇齿间逐字吐出,宣示着主人即将告罄的耐心,他一贯自持冷静,不想大庭广众对人发火,只要她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严田,把玉镯拿来。”季谨言冷冷地开口,接过严田小心翼翼递上来的红盒子,只停留片刻,就像烫手山芋一般扔给苏栗马,眼底一片疏离,“你的赔偿金,自明天起,你不用来上班了。”
苏栗马原地愣住,见季谨言转身,那种一刹那就要失去什么的决堤感,让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他的手掌。
掌心温热,却捂不暖一块冰,驱不散乌压压的阴云。
季谨言的身形顿了几秒,然后一点一点从她手心抽出手掌。当着她的面,他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块方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末了,手巾也像赃物一般,随手一扔弃如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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