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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浮云为孽(第 3/4 页)

    “算了,你爱当我是谁就是谁吧,我扶你回家。”

    她又去搀扶他,他忽然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手指移到她的脸上,拂过她的唇:“小尘……”

    “哥,我是小尘。你终于认出我了。”

    曼陀罗的毒性侵蚀到了他的心神,他的眼神越来越凌乱,他拼命用手按住自己额头,拼命晃头,似乎想要控制自己迷失的心神。然而,他终究还是抵不住曼陀罗的毒性,或者说是抵不住情爱刻骨铭心的毒性……

    他弥散的双瞳终于有了焦点,可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可怕,好像要把她吞噬一样。她惊得向后退,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很陌生,很害怕。

    “哥,你怎么了?”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想做你哥哥!”

    他抱着她的手猛然收紧,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炽热的双唇贴上她冰冷的唇,反复地辗转,不似曾经那种似水的柔情,而是如烈焰般吞噬一切的狂乱。

    明知此刻他的心里没有她,明知他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她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贪恋,轻轻张开双唇,让他的舌闯进来,肆意地游走,激荡起她压抑在心底的眷恋……

    她以为不过是个吻,他还会像以前点到为止,没想到他越吻越深,他的双手也开始在她身上贪婪地探索,想要索求更多。

    “唔……”

    她推不动他,狠狠地向他舌头咬去。无奈他反应更快,捏住她的下颚,继续肆无忌惮地亲吻,甚至将她推倒在地上。

    她立刻懂了他想做什么。

    她爱他,不计较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他,可当他明天醒来,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她而不是孟漫,他的心情会如何?

    他以后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雪洛?

    他以后怎么面对天地,面对自己?

    “不……哥!”她汇聚灵力抵抗,被他以内力轻易压制住,她想用毒,又想起他百毒不侵。她只能拼命挣扎,叫喊:“哥!不行!”

    她希望他能清醒一点,然而,她的叫喊只让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抬眼看着她的脸,弯着眼睛浅笑,比满月还要魅惑,比夜色更撩人。

    那一刻,她想起自己还是小女孩时,自怨自怜地蹲在雪地里,以为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他跑到她面前,帮她擦干眼泪,就是这样弯着眼睛对她笑:“别哭!有哥哥在呢!”

    从此,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还有哥哥在呢。

    哥哥,当他即将走出她的生命,与别的女人共度此生,那么有过一夜属于她,可以吗?

    她还没想出答案,衣裳已在他指尖落尽……

    这一夜,远处的山峦在她眼前晃动,模糊,满月在晃动的地平线上消失,天昏地暗。

    她望着远方的缈缈流云,重重山峦,这里的风景真的好美!

    这一夜很漫长,她就像是他的对手,被他用各种变幻莫测的招式,一寸一寸地凌迟。她咬紧牙,一遍遍数着前面重重叠叠的山峰,一座一座,无边无际。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忽略疼痛,可很多时候,她还是痛到快要昏厥,又痛得清醒,后来身体麻木,意识也麻木了,麻木得看不清远处的山峰……

    她闭上眼睛,时间像是永无止境,无休无止。

    有些时候,有些疼痛,还有些陌生的知觉,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直到东方出现最温暖的一丝光,照亮所有的阴暗,她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他终于停下来,他将脸埋在她胸前,心口贴着心口,两颗心以同样急躁的节奏跳动,所有的委屈好像突然间消失。

    拥抱着他,痛苦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一夜,的确胜却人间无数……

    或许是太累了,他伏在她身上沉沉睡去,朝露挂在他微动的睫毛上,清清潦潦。好久没看见他的睡容,如此亲近,近得可以看清他每一根睫毛。

    落尘含笑触摸他的脸,记起年少时许多梦醒的清晨,她双手托腮静静地望着他,落在他脸上的气息拂动了他的睫毛。他的嘴角边会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笑着说:“又在胡闹!”

    她便开怀大笑。

    现在,轻轻地,她靠近他,气息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动了动,薄唇轻启:“孟漫……”

    一整夜都没掉过的眼泪,倏然落下,落在他的脸上。

    他在梦里皱眉,皱得很紧。

    她自欺的梦就这么破碎了,快得她来不及醒来。

    忍着下身的疼痛用力推开他,她扶着身边棱角尖锐的岩石默默坐起来,那岩石上还留着血迹,古松的树干也留着她的血,还有这一地的松针,一地的杂草。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伤口遍布,却不觉得身上疼,大概是知觉已麻木了。

    她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为他穿上衣服,因为他的身体太重,她的手脚又不太好用,所以折腾了好长时间,才为他把衣服穿整齐。他一直没醒,应该是刚才太累了。这样也好,至少他看不到这样不堪的场景,不用内疚,不用自责,更不用后悔。

    落尘收拾好一地的残局,又跪坐在他身边,把他手臂上昨晚给他包扎伤口用的那条绢布取下,丢下浮山的悬崖峭壁。

    如果他当这是一场梦,或者当她是孟漫,那就让他这样认为吧。

    这丑陋不堪的一夜,她希望他永远想不起,一辈子把她当成妹妹,疏离的亲切。

    回头再看他一眼,她迎着清澈的阳光与流云微笑,笑容比浮山的风景还要绝艳,却没人看见。

    这一夜就这么结束了,这一夜就该这么结束。

    湮灭了一切痕迹,她才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步走下山。她回到家时,雪洛还在房间沉睡,睡容清甜,应是在做美梦。

    似乎听见了动静,雪洛翻了个身。落尘急忙加快步子,回到房间,紧紧锁上房门。

    床上还放着她即将绣完的鸳鸯,鸳鸯亲昵地靠在一起,脸对着脸,似在诉说着不离不弃的誓言,可是它们没有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这样也好,看不见那些丑陋的人和事,它们才会幸福地在一起,相信海誓山盟,相信天长地久。

    收好了鸳鸯,落尘悄悄去打了一盆水,清洗身子。热水流过肌肤上的伤口,尖锐的刺痛传来,她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伤,肩膀被树皮磨破,手和膝盖被草叶划伤,还有背上岩石的擦伤,还有一块块的淤青,惨不忍睹……

    回想起昨天一条条伤口留在身上时的场景,她不禁全身发抖,心底油然而生恐惧。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洗了多久,反正洗到水冷了,流过身体时不会疼了。敲门声传来,落尘吓得一抖,水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洒了一地染了血的水。

    “小尘?”是雪洛的声音。

    她急忙抵在门前,怕雪洛突然闯入,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

    努力吸气,落尘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声音还是紧绷的:“我、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把水弄洒了,我要收拾一下。”

    “哦,饭做好了,你出来吃吧。”

    “嗯,我收拾收拾马上就来。”

    “好的。快点啊,不然饭冷了。”雪洛温柔地叮嘱。

    “好,我知道了。”

    她在衣柜里选了一件最厚重的衣服,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又在镜子前施了厚厚的胭脂,总算遮掩住苍白的脸色。这一耽误便过了好长时间,雪洛中间又来叫过她一次,说是他们都在等她。

    雪洛说的是“他们”,落尘的心狠狠一沉,把正在涂的唇色涂到了脸上。

    “我……我马上就来。”

    然后,她又费力收拾一番,才磨磨蹭蹭地出了房门。

    一进中厅,落尘便看见宇文楚天端坐在桌前拿着筷子若有所思,她的双腿发抖,瑟缩地退到墙边,靠着墙才勉强站稳。

    他抬头看看她,平静如常,除了面色有些疲意。

    她暗中提了口气,恐慌的心绪略有平复,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你的饭在锅里热着呢,我去给你拿来。”雪洛说。

    “不用,我自己去。”她还没说完,雪洛已经快步去厨房。

    她不安地看着宇文楚天直视她的眼睛,又开始心乱如麻。

    他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

    “昨晚,唉……”她掩饰好自己的心慌,先问道,“哥,你昨晚没事吧?”

    提起昨晚,他的神色一滞。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问:“我是说,昨晚是月圆之夜,你的蛊毒又发作了吧?”

    他有些回避道:“嗯,孟漫给我吃了解药,我睡了一晚,没事的。”

    “哦,你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我很担心你,一晚都没睡好。”她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脸,故意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你看,我涂了这么多的胭脂,脸色还这么差。”

    刚好雪洛端了热乎乎的饭菜进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平淡地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快吃饭吧!”雪洛将碗筷递向落尘,落尘刻意把手指缩到袖子里去接,谁知她刚伸手,宇文楚天的手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指。

    昨晚被草叶划伤的细小伤口一览无遗。

    “怎么弄的?”他哑声问。

    她急忙抽回手:“昨天整理草药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

    “以后别弄了,让雪洛整理就好。”

    “雪洛姐姐弄伤了手,你不是一样心疼?”她笑着说。

    “她不会像你这么笨。”宇文楚天一句话就把她噎得哑口无言,“还有,以后也别再绣花了,需要什么,就去买,绣纺里的绣娘比你绣得好多了。”

    雪洛忙道:“是啊,我早就说嘛,你别跟我学什么绣花,你的手指被扎伤了,你哥哥会心疼的。你看看,他果真心疼了吧?”

    看出雪洛有些歉疚,她点头道:“好吧,我以后不绣了,你看哪个绣娘绣得好,让她给你绣好了,连衣服也找她们给你做。”

    说完,她埋头吃东西,一大口一大口,把嘴塞得满满的。明明咽不下去,她还是不停地塞。他递给她一碗汤,她头都没抬,直接往嘴里灌。

    “雪洛,一会儿你带小尘去买几件衣服吧。”宇文楚天又道,“天气转暖了,她这身衣服会很热。”

    “好啊!楚天,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在绣坊看中几款花样,拿不定主意,你去帮我选选吧。”

    “……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改天吧。”

    听说他有重要的事,雪洛也不好勉强,却难掩失望:“哦,那好吧。”

    落尘继续低头吃饭,他们这对有情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她从来不插一言。

    院子里扑腾扑腾响了两声,落尘扭头去看,原来是陆穹衣送她的鸽子飞回来了。

    自从她离开陆家,陆穹衣送她的鸽子有事没事就呼扇着翅膀飞来飞去,不知是想念陆家的美味佳肴,还是想提醒她,陆家还有人等着她报平安。所以她偶尔会让鸽子捎信给陆穹衣,简短地报个平安,陆穹衣总会很快给她回信,告知她近况。

    她正好吃得食难下咽,看见信鸽回来,立刻放下饭碗:“唔,我吃饱了。”

    她飞速跑到院子里,总算能痛快地吸口气。

    信鸽一见她,呼扇着翅膀乖顺地落在她手边,用毛茸茸的脑袋磨蹭着她的手指,像在撒娇,她一边轻抚着信鸽的羽毛,一边解下鸽子脚下的信笺,展开。

    陆穹衣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温润飘逸。

    小尘:

    得知你一切安好,我甚感心悦。陆家一切如常,只是少了情苑烛下静读的人影,冷清非常。情苑还在,寂寞的孤灯不知何时还能映出人影?

    穹衣。

    信上字里行间隐晦的情思让她想起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她离开陆家时说过,她只想在浮山住一阵子,然后就回陆家,男婚女嫁全由宇文楚天安排。如今这样,她还怎么能嫁人?可若留在浮山,等宇文楚天和雪洛成了亲,她又该如何自处?

    “表哥来信了?”宇文楚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本就心有余悸,宇文楚天的声音突如其来,她毫无防备,受惊地退后数步,脸上都是来不及掩饰的惊恐惧怕。

    “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他扫了一眼丝绢的信,伸手想要拿信。

    不想他看见信上暧昧的话语,她直接把信笺收进衣袖里:“没什么,表哥说陆家一切如常。”

    他也没有强求,收回了手,道:“下个月我想去陆家看望外公,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她抬起头,在刺眼的阳光下,静静地望着他:“你是我哥哥,你做主吧,我全听你的。”

    事到如今,她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嗯,好吧。”

    没有多余的话,他离开了。她知道他是迫不及待地去见孟漫了,留下她和雪洛两个人相对轻叹,各怀心事。

    梦仪楼里,孟漫刚回房间不久,被蛊毒折磨了一夜的身子十分虚弱,她半撑着身子吃了点补药,便半倚在床边闭目养神。月娘帮她燃上了舒经活络的香薰,又为她放下幔帐,掖了掖床褥。

    看出她神色不对,月娘也不敢多问,只试探道:“梦姑娘,楼下有个客人等了你很久,好像有急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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