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落尘有意(第 2/4 页)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羞得小脸红透,幸好他看不见。
“其实,我也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哦,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他想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你的味道。”
她立刻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到。
沉默中,他背着她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她又想起一件事:“哥,孟漫让你考虑的是什么事?她让你帮她杀人吗?”
“……她是夜枭的人。”
听见这两个梦魇中最可怕的字,落尘全身一颤。
“当年救我们的人,就是她和她的哥哥。这几年,她一直想要把我引入夜枭,做他们的杀人工具。”
“你不会的,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她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张嫂果真没有说错,自从落尘变成女人,来药铺提亲的媒人与日俱增,都说是不急着要她嫁过去,就想先把亲事定了。首富家的王公子亲自带着聘礼来了,不过不是纳她为妾,而是要休了家里的三房妻妾,娶她做正室。
她刚好和宇文楚天在内堂配药,听见王公子如此说,她便沏了一杯浓香的龙井茶,端出去给王公子。
王公子直着眼睛从她手中接过茶,看都没看就往嘴边送。谁知茶水还没喝到嘴,他的手一抖,整杯茶都洒到了身上。
落尘斜着眼睛看一眼立于门边的宇文楚天,收了残破的茶杯,默默回房。
“你下的药太重了。”宇文楚天不知何时进了房门,坐在她身边。
“我分明只加了一点点的糯骨香,他最多肚子疼上十天半月。”她轻笑道,“看看以后谁还敢来提亲!”
“一点点?你把茶沏得那么浓,我就能闻到糯骨香的味道,以这种分量,他喝了之后,马上就会口吐鲜血而死。到时候,我们就没消停日子过了。”
“唉!这么严重?”
他很肯定地点头:“糯骨香是苗疆至毒,连气味都会损伤心脉,你以后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护住心脉,免得未伤人先伤己。”
“哦,我知道了。”
他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脸直视他:“小尘,你真的不想嫁人?”
“嗯。”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幽深的黑眸,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然后,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念头很好,非常好。她既可以嫁出去,又可以不和他分开。
“哥,要不我嫁给你吧?”
他的手猛地僵住,黑眸中闪过变幻莫测的情绪,在她还来不及读懂时又归于沉寂。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这种傻话以后千万别再乱说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扁扁嘴,小声嘀咕:“不是说不是亲哥哥吗,为什么不能娶我?”
回答她的,只有他迫不及待的关门声。
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念头萌生的时候只需一瞬的灵光乍现,想要消除却需要很漫长的时间。自从她冒出了嫁给宇文楚天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像雨后的杂草,顽强而旺盛地长在她心头。
有时候,看着他练剑时飘逸的身姿,她想要嫁给他;看见他在灯下读书时低垂的眉目,她想要嫁给他;睡梦中,他温暖的手为她盖好被子,又关上窗子时,她就更想要嫁给他。
但这些念头,都是建立在她认为嫁给他会有很多好处的理性分析上,她真正想要嫁给他,很想很想,是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开始的。
那天,裘叔在浮山上精心培育的曼陀罗第一次结了果,他们帮裘叔把曼陀罗的果子全都摘了回来,捣碎了碾成泥,存在罐子里,忙了整整一下午。
做完后,宇文楚天说有点头晕,要回房休息一下,进去后便没了动静。她十分担心,去他房里想看看他哪里不舒服,这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昏迷在床上。
“哥,你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双颊,滚烫滚烫,额边还沁了汗水。她又探了探他的脉息,急促而凌乱。
“小尘……”他仿佛梦呓般唤着她的名字。
“哥,我在这儿,你哪里不舒服?”
他微微掀开眼,眼光迷离又沉暗。倏然,她眼前一晃,人不知怎么就躺在了床上,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微烫的指尖抚过她的眉,她的眼,拨开她脸上微乱的发丝,落在她的唇上。她仿佛在他指尖的轻抚中融化,身子软成一池水,即使躺在床上,仍有种随时被卷入江河波涛的错觉。
“小尘。”他再次轻吟着她的名字,唇夹杂着同样滚热的呼吸靠近,越来越近,直到落在她颤抖的唇瓣上。
她受惊地瞪大眼睛,她的心彻底被搅乱,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有些心慌,下意识想要躲开,可他强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他们的唇瓣交缠在一起,吸吮彼此的温热。
起初她有些害怕,之后渐渐适应了这种不一样的亲昵,也开始喜欢上这种被火焰缠绕、吞噬的滚烫感觉。她不由自主地与他靠得更紧,颤抖的指尖缠在他的肩上。
感觉到她的迎合,他吻得更加深入,舌尖挑开她的牙齿,滑入她口中。他浓烈的气息,带着陌生的占有欲,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嵌入他的后颈。
尖锐的刺痛让他的身体骤然一僵,如梦初醒般推开她,闪身下床。
“这不是梦?”他眼中的迷乱瞬间冷却,“我在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哥?”
他一步步回退,直到看见门口站着的裘叔。裘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好像已经站了很久。暗夜里,她看不清裘叔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脸上并无惊讶,像是早已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
他怔然一瞬,猛然冲了出去……
“哥!”她想去追,但裘叔将她拦住了。
“我哥哥是不是中了毒?”她问裘叔。
他摸着她的头说:“是的。是曼陀罗的毒让他迷失了心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他不是身体特异,百毒不侵吗?”
“曼陀罗是唯一可以克制火莲的花。不过无妨,曼陀罗的毒最多能维持几个时辰,他吹吹冷风就没事了。”
“哦,那我们快去找他吧,别让他到处乱跑,让人看到他中毒的样子就不好了。”
“我去找他,你在家里等着。”
她摇头:“我也要去!”
“我想,他现在不会想看见你。”
“……那好吧。”其实,经历了刚才的亲昵,她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漆黑的夜,她坐在窗前,冷风从窗子吹入,却冷却不了她心中滚烫的热度。她想,他一定是喜欢她,一定是想要娶她,才会如此对她的。
触摸着微微红肿的唇,她羞怯又欣喜地笑着,手中的绣花针不知不觉竟绣出一对戏水的鸳鸯……
雨打屋檐,水珠轻落敲石栏。
稀疏声渐弱,雨过云散,东方露出灰白。宇文楚天怔怔地望着鞋边沾染的微微湮湿,心绪难平,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分明把对她的感情全部压制住,今日为何突然把持不住?
当时,他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她轻轻靠近他,轻纱薄幔,青丝顺垂,而他全身酸软无力,血气一阵阵想要冲破束缚。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就完全不受控制,可他清楚地知道他吻了她的唇,很深,也很热烈。
草地上有悉率声传来,宇文楚天抬头,只见裘叔撩起长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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