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奈落——(第 3/4 页)
“是啊,开玩笑的。”叶正宸微笑着说,“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我只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你若是非要还我,我也不介意。”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扶额,硬挤出点笑意:“师兄,多年不见,你幽默多了。”然后,我为他倒了杯茶:“你喝点茶吧。”
叶正宸垂首品茶,气氛总算降了点温,印钟添突然低声问我:“叶参谋结婚了吗?”
“嗯,结了。”我立刻说。
叶正宸毫无意外地马上拆我的台:“不久前已经离了。”
印钟添讶然看向叶正宸:“抱歉,我唐突了。”
“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叶正宸故作深沉地又补上一句,“感情,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勉强。”
印钟添变了脸色,默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饭菜端上来,我们举杯“客套”了几个回合,气氛才有所缓和。
趁着印钟添去了洗手间,我憋了满腔的鲜血终于可以吐出来了:“叶正宸,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叶正宸玩着手中的酒杯,“你用得着非跟我撇清关系吗?承认我是你前男友,没那么辱没你吧?”
“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换作是你进了监狱,你愿意我找前男友救你吗?”
叶正宸冷笑:“别说我进不去,就算我进了,救我的人多的是,轮不到你牺牲色相。”
我闻言,急忙开门看看走廊,确定印钟添还没回来,我才放心。谁知,我刚坐稳,叶正宸就倾身过来,靠近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如果换作我进了监狱,你会不会牺牲色相救我?”
他一靠近,我就感觉体内又有热流涌动,我侧身躲了躲:“不会。”
我说的是实话,除了叶正宸,没有男人能逼得我脱衣服,包括印钟添。
叶正宸又凑到我耳边,低语:“我死都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一句话,勾起了几日前激情澎湃的画面,他拥着我,百般温存。
我转过脸,面对他眼中赤裸裸的占有欲,早就想问的问题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他笑了,是标准的叶正宸式的坏笑。
“我没逼你……你自己愿意的。”
“我愿意?”
“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把衣服脱了,我怎么忍心让你失望。”
“你!”我的脸像被火烧着,气得无话可说。
“别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他压低声音,将唇附于我耳边,“你在我身下婉转呻吟、欲罢不能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表情。”
我刚想把茶水泼他脸上,门锁发出响动,叶正宸立刻坐直。
见印钟添推开门,我也换上笑脸,把端到半空的茶杯稍稍放低些,碰了一下叶正宸的茶杯:“师兄,以后有机会还望你多关照钟添,多向他传授点宝贵经验……我必定感激不尽。”
刚进门的印钟添听到我们提起他,茫然地问:“哦?什么经验?”
正咬牙切齿的某人从齿缝里逼出四个字:“人情世故。”
看着叶正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心底蓦然有一道阳光照进来,唤醒了沉睡多年的心。我抿着嘴角,喝了口茶,浓茶入口竟是缕缕清甜。
原来我的心没死,只是在没有叶正宸的世界里,没人能让我心跳。
总算吃完了一顿鸿门宴,回去的路上,我累得一句话都懒得说,缩在靠车门的位置上睡觉。
偶尔醒来,揉揉眼,总能在后视镜里对上叶正宸的目光,里面是一望无际的沉寂。
闭上眼睛,梦里还是他的目光,缠绕不去。
有些人,你忘记他,需要漫长的三年;想起他,三秒钟足矣。
你恨他、恼他,持续了漫长的三年,他逗你笑,三秒钟足矣。
将印钟添接回南州,我陪他见了他的爸妈和我的爸妈,又陪他回家。
“晚上要值夜班,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我说。
“吃完晚饭再走吧。”印伯母说。
“不了,我还要去医院看我爸。”
印钟添送我到电梯口,电梯没来,他有意靠近我一些,我压抑住本能的反应,一动未动。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问:“你和那个叶正宸,关系好像不错。”
“还好吧。”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很多年没见了。”
“他为什么帮你?”
“念着点过去的情分吧。”可能心里有愧,我不喜欢这个问题,有点世故,还掺了点怀疑。
电梯来了,里面没人,我急忙向前一步,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印钟添拉住我:“哪天有机会再叫他出来吃顿饭吧。”
“嗯?”我不懂。
“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他。再说,维持关系需要多沟通。”
电梯门合上,封闭的空间里,我苦笑。维持关系需要多沟通?印钟添若知道我和叶正宸的过去,不知他作何感想。
值班室的床上,我翻来覆去到午夜,脑中总是不断出现叶正宸那个让人不安的问题:“如果印钟添离开你,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这个问题像是一种催眠的暗示,每当我闭上眼就会响彻我耳边,勾起许多身在异国他乡的回忆,那些欢乐,那些泪水,那些矛盾,此刻想来都是爱。
凌晨时分,仍是无法入睡,我披上白大褂走进值班室,坐在电脑前,调出收藏夹里各大国外医疗网站浏览,想看看有没有新的成果,有没有抗癌的新药。
偶然在一个网站上看见有个美国专家提到淋巴瘤,见解独到,我忙打
开邮箱,想给这位专家发封信,咨询一下。
登录邮箱,收件箱里多了一封未读邮件,标题是“关于淋巴瘤最新治疗病历”。我以最快的速度点开,没有留言,没有署名,没有发件人信息。我隐约猜到是谁,急忙打开附件中的文档。
文档中总结了为数不多的淋巴瘤成功病历的治疗方案,每一个病历后面都有红色的注解或者专家的意见。我细细地读,文档从头至尾条理分明,无处不显示着笔者的专业和严谨。
我知道是他,只有他才能写出这样有深度的东西,只有他明白我最需要什么,只有他会发一封没有留言、没有署名的信——他相信我读得出、读得懂。
读到最后一页,结尾处有一行鲜明的红字:“总结这篇治疗方案,用了我二十四个小时。”
看到这句话,我仿佛看见了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坏笑,看见了那道通宵达旦坐在电脑前专注工作的背影,哑然失笑的同时,我眼睛酸疼。
二十四个小时……他是如何在这三天里挤出二十四个小时的?我记起了昨日他脸上的疲惫。
手边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叶正宸的手机号,我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文档,心一软,接通了。
“还没睡?”他问。
“嗯。刚收到你的邮件。”
“我知道。”电话里,叶正宸的声音格外有磁性,“我发邮件的时候设置了已读提醒。”
他的呼吸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我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这样听着他的呼吸声,一直听。
“明天我就要回北京了。”
“哦。”心头浓浓的惆怅只化作一个淡淡的字。
“我真舍不得你。”他故意大声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师长说了,我再不回去,他就派人来南州抓我。”
惆怅顿时化作哑然。有叶正宸这样的部下,他的师长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我?”见我还不说话,他说,“那我不走了……”
如同一块丝滑的比利时巧克力入口,甜蜜绕舌,我的眉眼间不觉染上了满足的甜笑。
“钟添说想请你吃饭,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了。”
“请我吃饭?你未婚夫挺识时务的。”
“市政府那种地方,不识时务的人怎么能混下去?”我说。
对于我的极力维护,叶正宸冷哼了一声,相当不屑:“我真搞不懂,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叶正宸语气里的讽刺让我极不舒服。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叶正宸一样,生在显赫之家,可以毫无顾忌地彰显他的个性,敢去和现实硬碰硬,棱角磕棱角。印钟添生在普通的家庭,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且为之付出了全力。
在市政府生存,他无力改变环境,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他磨去了自己的棱角,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勤奋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而立之年爬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谁知一不小心跌下来,变得一无所有。
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喊着:“医生,医生!”
“有病人叫我,不跟你说了。”不等他回答,我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跑去看病人。
从那日后,叶正宸再无消息,电话也没有一个。爸爸恢复了健康,出院了。我的工作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每天尽全力抢救一个个无药可救的病人,可下了班,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轨道上。
“我今天看了一座房子,和我们以前的户型一样,位置也差不多,就是价钱有点高。”我故意找些事情和印钟添说说,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都怪我,当初急糊涂了,为了去北京疏通关系,居然低价把我们的房子卖了,现在想买座合适的太难了。”
印钟添犹豫了一下:“买房子的事情能不能再等等?”
“等?”我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买房子准备和我结婚。
“那笔钱,我想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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