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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我会保护你(第 3/4 页)

    陈冰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翻了半天,每个口袋都翻遍了,掏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钱包、花里胡哨的戒指、好几千的耳机,总之是值钱的东西,全都丢在了地上。

    他想了想,记得这一身行头也价格不菲,但总不能光着屁股出门,干脆把外套扒了下来也扔在地上。

    陈母眼皮都不抬:“还要净身出户啊?”

    “欠你的虽然远远不止这些,不过也好还。”陈冰歪着嘴笑了一下,“不就是钱吗,你除了给我钱还能给我什么?我连叫你一声妈都觉得生分,你怎么不抱着钞票过日子啊?”

    陈母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是那种被刺痛了一瞬后的恼怒:“我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是,你不就是散养我吗?”陈冰说,“现在我要跑了。”

    陈父越发忐忑不安:“你可别乱说话了,我先走了,你乖乖的行不行啊?”

    “我跟你一起走。爸,她可不止看你碍眼,看我都碍眼。”陈冰踢了一脚地上的钱包,“妈,你抱着钞票睡吧,我有碗泡面吃就饿不死,饿死也比天天守着一座棺材冰窖好,爸走吧。”

    陈母先前还极力克制着,到最后也还是气得浑身发抖:“没钱你能活这么大?没钱你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你以为钱不重要!你是从来就没缺过钱,你……”

    她没说完,陈冰就已经把门一摔走得没影了,还不忘留下一句“爸快点跟上”。

    陈父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就走。陈母在身后阴恻恻地说:“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赶紧劝好了给我送回来。”

    没回答。

    一向面对她唯唯诺诺的陈父却没了回答,陈母错愕地转过身去,却发现男人正以一种近乎仇恨的目光看着她,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她撕碎一样。

    他忽然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蹲在地上拿出陈冰的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扯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兜里,也离开了。

    陈母浑身冰凉,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那男人会有这种眼神。

    此时,杨拓正带着岳秀秋的照片来到了一家她曾频繁拜访过多次的佛寺中。

    寺庙不大,却很清静,一路上游客也不多,大家都是很安静地走路、看景色、拍照,还有一些人虔诚地跪在一尊尊佛像前上香祈愿。

    杨拓一向不太信这些东西,更是没心情看什么风景,他四处找了一圈,可这人烟稀少的,竟一时瞧不见几个和尚,好不容易撞见个拿着扫帚扫地的,却说从没见过岳秀秋。

    不知是《大悲咒》还是什么曲子在耳边缭绕,杨拓听得心烦意乱,刚想抽出一根烟点上,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寺内禁烟禁火。”

    杨拓匪夷所思地看着不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妈抓着足有一拳头宽、半米长的一捆香,咔咔地点着打火机,霎时烟雾缭绕,搞得周围像个盘丝洞似的,这小和尚的眼皮却只盯在他的身上。

    可关键时刻他懒得计较这些,只能利落地收起烟,把岳秀秋的照片给他看:“这个人见过没?”

    这小和尚年龄不大,却大有一副看破万千红尘的架势,他瞟了眼照片,平静地回了两个字:“见过。”

    杨拓觉得他说话简直像调了0.5倍的慢速,直扯得人心慌:“她来做什么?”

    “赎罪,忏悔,她说自己罪孽深重,怕死后不入轮回,来此求菩萨佛祖原谅,如果有机会,便可……”

    杨拓受不了,直接掏出警官证来:“说重点,出人命了。”

    小和尚抬头瞟了眼警官证,语气正常起来:“警官你早说啊,这老太太前后也就来过两三次,但我印象特别深,她说自己早些年的时候无意识害了一条人命,现在觉得报应来了,整天都睡不着觉,想来拜佛求个安稳。”

    杨拓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正常起来的和尚:“再具体点。”

    “说是自己害死一个姑娘,可之后又发现了一个和那死掉的姑娘长得很像的小姑娘,她就觉得这是来报仇了,虽然她尽力弥补,可仍然是日夜难安。”小和尚愁眉苦脸,又念了句“阿弥陀佛”,接着道,“吓得我当时就想报警,老太太却说这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当她逗我,就……哎,施主你去哪儿?”

    杨拓没搭理他,沉着脸飞快跑下山了。

    陈瑶和唐苒长得很像,岳秀秋近乎讨好地接近陈瑶是想弥补什么?

    唐苒当年的死难道和岳秀秋也有关系?

    杨拓火急火燎地跑回市局,不料正撞上同样火急火燎的潘非,二人对视一眼,大步迈进办公室,却只看见了一个吊着胳膊的男人正骂骂咧咧地被扶进了审讯室——正是那天想勒死季青舟的凶手。

    “给他倒杯水,让他冷静点,一会儿我和青舟进去问。”唐殊接过徐小夏递来的资料,眼见着杨拓和潘非走过来,便一扬下巴,“怎么样?”

    杨拓拍了下潘非的肩膀,示意自己先来,就把在寺庙听到的事原原本本简单讲了一遍:“看来岳秀秋真和唐苒的死有关?她对陈瑶好也只是单纯出于愧疚?当年……唐苒那个案子,有牵扯到这样一个老人吗?”

    “没有印象。”当年案子的每一个细节唐殊都几乎烂熟于心,“可必定有遗漏,否则也不会……”唐殊一顿,忽然想起了那个自杀的少年,下意识地皱起眉。

    杨拓心里明镜似的:“没事儿,现在越来越清晰了,我怀疑岳秀秋的那笔巨款也和这件事有关——潘儿,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察言观色等了半天的潘非连忙走上来:“我刚从爱悦福利院回来,那边的孩子都说,陈瑶死前的几天经常收到新的礼物,而且变得不太合群,总是在角落里嘟嘟囔囔,像在模仿着谁说话,看着有点瘆人。”他压低了声音,“我问了几个老实孩子,好像就是那天在巷子里对季小姐说的那些话!”

    不远处季青舟已经等在了审讯室前,唐殊目光微沉,仿佛能看穿那扇不透明的玻璃,直直看到凶犯那张仿佛酝酿着谎言说辞的面孔上。

    他轻轻一咬牙:“我知道怎么办了。”

    “徐右峰,男,三十七岁,飞影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唐殊拉开椅子,先让季青舟入座,随即冷冷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是你吧?”

    徐右峰轻哼一声,扬着他那张在医院待了几天没洗的大脸,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毫不客气地吩咐着:“麻烦给我泡杯茶。”

    唐殊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其实换作平日对方要是极不配合,偶尔提出想要一杯茶、一根烟,他们都会尽量满足,可今日看着眼前这张脸,又想起身边那位脖颈上至今还有些明显的瘀痕,唐殊决定不在他身上多浪费一秒:“说吧,为什么要杀人?”眼见着徐右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明显是早就想好了,唐殊却没有给他机会,话锋一转,“或者我换个问法,谁指使你杀人的?”

    季青舟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观察着徐右峰的神色。

    徐右峰如此胸有成竹,应该会有一套说辞,必不会按套路出牌,他看上去心理承受能力极差,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乱了阵脚。

    果然,徐右峰明显磕巴了一下,又立刻察觉自己乱了阵脚,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这是杀人未遂,未遂好吗?而且也没说有人指使啊。”

    “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跟随林沉、龚元涉嫌人口拐卖、器官走私,龚元被抓,你断了一条财路,也被供了出来,四处逃亡了几天实在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想要报复社会,便对我们的工作人员痛下杀手——”唐殊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吗?”

    徐右峰额头开始冒出一层冷汗,却依然保持着刚进门时那张飞扬跋扈的欠揍德行:“我不承认自己参与过人口拐卖和器官走私,我只是和龚元有过几次合作,谁知道他背地里做那种勾当?我完全是无辜的……”

    “行,”唐殊嗤笑一声,“但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工作人员会去那条巷子的?你是早就埋伏等在那里的吗?”

    徐右峰哼唧着:“碰巧呗。”

    唐殊弯唇一笑,他起身走到徐右峰面前,细细打量他:“你眼睛好使吧?没有瞎吧?”

    被如此近距离居高临下地望着,徐右峰看着他那棱角分明带着冷峻的神色,切实体会了一次什么叫作冰火两重天:后背吓得发凉,心里急得着火。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无论自己怎么说都会露馅的错觉,只能下意识地应着:“当然……当然没有。”

    “那就好,不过瞎了也没关系,我读给你听。”唐殊点头示意,季青舟拿着带进来的档案袋递过去,他打开档案袋,先抽出一沓来,“看这个,这是你和龚元通过爱悦福利院的交易记录——别问我哪儿来的啊,你们公司那法务是个识时务的,全招了,来,辨认一下。”

    唐殊把资料推过去,徐右峰瞪着眼睛胆战心惊地瞄了一眼,还没看清,第二份又推了出去:“这个监控记录的照片,你说你是碰巧路过那个巷子,为什么早上八点就开始在附近等了呢?”徐右峰嘴唇一颤,唐殊立刻打断,“巷子口是没有,可旁边拐角的面馆有个监控,你没注意到吧?”

    徐右峰这次连资料都不看,瞪着双愚蠢又迷茫的眼睛,显然大脑已经死机。

    唐殊并不打算给他重启的机会:“陈瑶你认不认识?”

    一听这个名字,徐右峰像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刚想张口否认,可看着唐殊雪亮锐利的目光,却又抿紧嘴唇,低下头。

    经历了第一阶段的装傻后,这人明显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充愣。

    无论唐殊再问什么,徐右峰都一言不发,好像个哑巴。

    季青舟等了一会儿,起身走向唐殊:“我来试试吧?”

    唐殊轻轻松松地靠着墙,盯着徐右峰,闻言竟抬手制止:“你坐着,今天这人,必须我审。”

    季青舟:“?”

    她觉得,唐殊好像带着那么点火气。

    唐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手臂,好像在数着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看来还是想不通啊?我也不给你时间了,我直接告诉你,陈瑶死了。”

    他最后一句话虽然说得轻飘飘的,落进徐右峰的耳朵里却好像是一个炸弹,徐右峰猛地抬起头,却因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疼得一声号叫,也不忘问:“什么?”

    “你和陈瑶都受林沉指使,先将这位同志——”他朝季青舟一扬下巴,“引到无人的小巷里,但我想他给你的任务应该并不是杀人灭口吧?”

    徐右峰颤颤巍巍:“我……”

    “你看起来不像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唐殊冷冷地说,“林沉教陈瑶说的那些话,目的明显是想把人带来后,试探对方的态度,如果同意合作,那么一切水到渠成,如果不同意,就需要成年人——也就是你来动手,强行将人带走。”

    徐右峰的喘息声变得粗重起来。

    季青舟的神色却有些惊讶。

    原来她早上问过的那些问题,他都记在心里了。

    “可你这几天东躲西藏的经历实在太辛苦,看着警察自然恨得牙根直痒,一时突然也没什么凶器,就只能拿自己的领带下手——徐右峰,你还不知道林沉是什么人吗?他交给你们的事没有完成,连陈瑶这么小的孩子都躲不过,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唐殊最后的语气近乎逼问,“说!林沉是怎么联系你的?你对他了解又有多少?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唐殊很少这般动怒,监控器前的几个人也不由得都愣住了,更别提被吼得丢了三魂七魄的徐右峰,他眼圈通红地看着唐殊,仿佛看着个吃人的老虎:“我不能、不能说……我真的不敢……”

    唐殊深吸一口气:“你觉得能保护你的人是林沉还是我们?”

    徐右峰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内心正在经历天翻地覆的挣扎。

    ——该相信谁?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唐殊的声音忽然变得不像刚刚那样激动:“你还记得你曾经有个女儿吗?”

    “曾经”两个字仿佛深深刺痛了徐右峰,他像是个生锈的机器,缓缓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唐殊。

    “因为你和妻子的配型都不成功,你满世界为女儿找可移植的肾,最后非法购得了一颗据说是配型成功的,最后她却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唐殊的目光像是带着刺,毫不怜悯地剥开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往,“你这一次错念,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徐右峰,你不知悔改就算了,竟然还继续干起了这种勾当,你妻子为什么离开你?你觉得死去的女儿不会怪你吗?”

    静。

    审讯室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徐右峰的表情已经扭曲得不像个正常人了,他仇恨又绝望地看着唐殊,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可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泄了气似的,先是发出一声呜咽,随即一手捂着眼睛号啕大哭。

    季青舟心中微有触动,有些人就是如此,明知自己是错的,却偏要向错得离谱的方向继续前进。

    徐右峰哭得撕心裂肺,自从自己害死了女儿后,他的三观、良知、人性伴随着世界全部崩塌了,妻子离他远去,他孑然一身,在林沉的“邀请”下继续做着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日复一日,他也麻木了,反正妻子、女儿都没了,他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唐殊的话却像是豁开了他看似愈合,却腐烂至深的疮,那些痛苦、绝望、悔恨和无措一瞬间涌了出来,疼得他生不如死。

    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中,他听到唐殊似是又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你不是没有机会,全看你自己,到底是重新做个人,还是跟着林沉,继续做个畜生。”

    徐右峰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他不时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像是竭力克制着眼泪,随即情绪渐渐平息,抬起头来望向唐殊:“警官,我想抽根烟。”

    一旦嫌疑人有可以交流的意愿,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可唐殊却眉头一横:“没有。”

    季青舟觉得,唐殊对徐右峰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为了防止事态再次朝着棘手的方向发展,季青舟莫名地瞟了唐殊一眼,取了烟上前给徐右峰点上,他却只抽了两口后,就下定决心地开口:“林沉的确想要带季小姐走,他是想从季小姐……不对,季教授那里得到一样东西。”

    这可是完全意想不到的转折。

    季青舟一脸茫然,实在想不出她和她爸那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林沉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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