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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成全亦爱(第 2/4 页)

    “这事若能成,岳父大人的功劳功不可没。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进谏让南诏公主嫁给慕屠苏,在朝,你又处处与恭亲王作对,把他对你的怒气加之芷儿身上,从而对慕屠苏施压几近咄咄逼人,慕屠苏便也不会舍得芷儿。”

    “慕屠苏是出了名的孝顺,而恭亲王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加之南诏公主在府,恭亲王为了稳住南诏势力,必定不会让南诏公主受委屈,芷儿显然是个障碍,又是本官的女儿,恭亲王动起手来,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是啊,白大人是为芷儿着想,才如此费神。”裴九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看着白渊心虚地笑了笑。裴九提了下嗓子:“好了,白大人,婚期定在下月中旬可好?”

    “裴先锋如此重视芷儿,定然是选择了黄道吉日,本官没有意见。”

    “那么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小婿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白渊点头,唤家丁送他离去。一直躲在后堂偷听的红翘自我领悟地点点头,便跑到内堂的白芷房间报告“军情”。

    “小姐,你可知慕将军为何休了你吗?”

    “我品行不端,惹怒了他呗。”白芷十分不以为意。在白芷如今的记忆里,她的记忆极为模糊,只知她明明与裴九惺惺相惜,却被迫嫁给了慕屠苏,受尽了委屈,过得十分不愉快,好不容易逃出了“地狱”,不想再去回忆这段不愉快的往事。

    “其实慕将军是为了保护你!他知道恭亲王会对你不利,而自己又尚且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红翘还未大发言论,白芷立马接上:“所以选择休了我,来保护我?荒谬!你哪只眼睛瞧见他待我好过?”

    红翘抿着唇,连连摇头,貌似她的记忆里,不曾有过。

    “不要再想这个男人了,我让你干的正经事,打探出来了没?”白芷着急自己的婚期,忙不迭去问红翘。红翘点头如捣蒜:“自然,红翘出马,胜过千军万马!”

    “行了,别耍嘴皮子,何时?”

    “下个月中旬。”

    “下个月中旬?”白芷掐算着日子,“为何这般迟?阿九明明说要早些娶我的啊!”

    “肯定是黄道吉日。”

    “谁知!但如今离下个月中旬有一个月之久,在这一个月里难道没有其他黄道吉日吗?”

    白芷一副恨嫁的模样,使得红翘笑咧了嘴:“小姐若不信,可以去寺庙问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是有个黄道吉日,直接去裴府找九公子改日期便是了。”

    “这……”白芷有些难为情,哪有女子像她这般,迫不及待要成婚的?有些有悖常理。红翘道:“瞧瞧,又嫌婚期晚,又不敢去争取,小姐,你这是想闹哪样?”

    白芷豁出去:“走,我们去寺庙。”

    红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才对嘛!

    今儿也不知是何日子,寺院皆香火鼎盛,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白芷的马车直接被堵在了半山腰上。无奈,白芷只得顶着寒气徒步上山。

    越是快到山顶,白芷愈越喘不过气,觉得极为难过。红翘道:“小姐,人这么多,即便是上去了,轮到咱,也已到了晚上,不如明儿再来吧。”

    “不许半途而废,继续。”白芷咬咬牙,继续前进。红翘见白芷这么努力的样子,十分无奈,她家小姐定然爱极了九公子吧。

    慕屠苏今儿陪王妃上完香,打算先行下山,在山入口,却偶遇了白芷。他便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芷努力往上爬,她坚韧而又执着。慕屠苏握着拳头,定定地看着她,期许她能抬头,看他一眼。以白芷的性格,她会直接无视他,与他擦肩而过。但他并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结果,却正如他所想。只不过不是白芷故意无视他,而是她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他一眼,专心爬山。慕屠苏回身望了望白芷的背影,努力劝自己不要去猜想她上山作甚,可脚已然不听使唤,跟在了她身后。

    京城东郊山上有许多寺庙,白芷决定选择人烟最少的寺庙,但即便如此,白芷还是等到了傍晚,不知疲惫。而慕屠苏却也在离她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到底是何事,让她如此坚持?

    终于轮到白芷了。白芷在蒲团前叩了三个响头,找旁边的和尚,问道:“我想问姻缘。”

    “姑娘请讲。”

    “我何时宜大婚?”

    和尚未料白芷如此直接,为她算了一挂:“今年,皆无。”

    白芷一愣,不知如何反应。倒是不服气的红翘直接嚷道:“怎么可能!我家小姐下月中旬大婚,你算算下月中旬。”

    下月中旬大婚?慕屠苏仿佛遭雷劈,愣怔在那儿。

    “下月中旬虽属于黄道吉日,却是姑娘你的多灾多难日,更不宜大婚了。”

    “胡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红翘更加不服气了,“难怪你这里香火比其他寺庙冷清,肯定是你这死秃驴算不准,乱说话。”

    “阿弥陀佛!姑娘不要乱说。”

    白芷一句话都不说,魂不守舍地起身离开。红翘忙不迭地跟上,开解白芷:“小姐,他们肯定说不准,小姐和九公子的婚事定然能顺顺利利地完成。”

    有人闪身挡住了她们的去处。白芷抬眼看去,是慕屠苏,她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你要和裴九成亲?”慕屠苏脸色苍白,痛苦地看着白芷。

    “与你何干?”白芷看都不想看他。

    慕屠苏却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地道:“看着我说话。”

    白芷吃痛,皱了皱眉,盯着他的脸道:“当初若不是你,我早和阿九在一起了!你知道你多惹人嫌吗?我已不是你的小妾,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白芷别过脸,打掉他的手,急步离开。慕屠苏失魂落魄地盯着地面,仿佛失了灵魂,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白芷方才的话。他苍凉地失声笑了。

    方才她眸子里流露出的厌恶,是真的,看他一下,都觉得恶心。

    原来,她一直爱着裴九,是他横刀夺爱!可是该死的自己,明明已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为何还是那么不甘心,只想抱抱她,唤着“芷儿”?

    他已无可救药。

    白芷在等待自己的大婚期间,朝廷发生了许多事。比如,皇上病危,太子暂为执政,三皇子势力被压得一蹶不振。同时,漠北动乱,传言要乘虚而入,攻打光辉王朝。

    但这仅仅是传闻,还未得到证实。不过这个传闻,足以让朝廷恐慌了。漠北在七年前被南诏攻破,以太子为质子送往南诏,才保住了国。他们认识到军队的强大是巩固国家的筹码,用七年的时间养兵蓄锐,反攻南诏,终得成功,换回他们的太子。光辉王朝已身心疲惫,早没力气迎战,这若是打起来,必败!

    裴九频繁来白府,进白渊书房,一待便是一天。红翘猜测:“小姐,你说这九公子,是不是天天催促老爷把婚期提前?”

    白芷权当红翘没脑子,不禁翻白眼:“阿九这是在办正事。”

    “有何正事比小姐和他的婚事还要重要?”红翘噘着嘴,极为不满。白芷瞧着红翘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笑道:“我这是说你皇帝不急太监急,还是你迫不及待想做陪嫁丫鬟,想勾搭九公子呢?”

    红翘一怔,忙不迭跪下叫冤,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明她的忠诚。白芷见她吓得眼泪直流,有些慌了,忙扶起她,哭笑不得地为她拭泪:“你这是作甚?那只是玩笑话。”

    “小姐,这可不是玩笑话啊,这已然涉及我的道德问题了。红翘没念过书,但深知一个道理,兔子不吃窝边草!”

    “……”她这是何比喻?

    白芷以指腹点点红翘的额头:“你这是把自己比作兔子,把我家阿九当作草了?”

    “小姐,我错了……”红翘忙躲开白芷的攻击,跑到外头,探出个头对白芷道,“小姐,我看你是口渴了,我去给你烧水泡茶。”红翘说完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芷在想,或许红翘正是一只兔子,遇事跑得比谁都快。

    大婚之期已到。白芷满心期待的日子终于来临。来宾们觥筹交错,笑意盈盈,一副天下太平的享乐模样。这是白芷在自己的房内,第二次出嫁了。先前一次,白芷打心眼忽略,而那段记忆也是模糊的,对讨厌之人,她一向不想留有过多的记忆。她终于可以嫁给阿九了,她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一想到阿九的模样,白芷便忍不住心中的笑意,扑哧笑了起来。为她梳发的媒婆瞧见了,乐呵呵地道:“这还未出嫁呢,新娘子就受不住了吗?”

    白芷浅笑:“心情颇为好。”

    “洞房便更为好了。”媒婆贼笑着朝白芷挤眉弄眼。白芷一阵错愕,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只觉得尴尬无比。

    慕将军被休的小妾再嫁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只因此番所嫁之人乃慕屠苏的直系下属,裴先锋。虽裴九还是裴先锋,因归于太子党,且太子党暂为优势,裴九极有可能飞黄腾达,而慕屠苏则会功败垂成。

    南诏小公主得知白芷要嫁人的消息,颇为惊奇,但见慕屠苏郁郁寡欢的样子,又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冬日气息未散,天极为冷,慕屠苏听着外头敲锣打鼓之声,心绪颇为复杂。

    南诏小公主玉玲手拿一件大氅,正欲为慕屠苏披上,他仿佛有先知,侧了个身,打算回屋。玉玲怏怏不快地收回已然伸出的大氅,神情悲悯地道:“将军,你休白芷之事,我可半分未掺和,为何将军要如此待我?怎么说我也是将军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父王家书几封,我可是都未回呢。”这似哀怨似威胁的话,让慕屠苏烦躁的心情增添了愤怒。慕屠苏冷笑对她:“若想活着继续做将军夫人,请务必用亲切的语气写家书送达南诏!”

    玉玲双唇紧闭,紧紧地注视着慕屠苏。慕屠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南诏的旁门左道!我只是不知你们何时与裴九勾搭上了。怎么?南诏选择辅佐太子那边?”

    玉玲听得一脸迷茫。

    慕屠苏忽然掏出一支中指长的香。玉玲瞬间淡然不了,紧紧地抿着唇。

    “此香,乃你们南诏皇室极为珍贵之物,只有五包!相传这是你们南诏第一国师天地所研发而成,汇集的不仅有你们南诏最擅长的蛊毒,还有漠北极北之地名为忘川泉的泉水,当然,还有许多未知的成分。此香由谁开封,便是下蛊之人,下蛊者只要把种蛊者的头发烧成的灰烬沾在香上,让种蛊者闻香入睡一月,种蛊者便能目空一切,疯狂地只爱下蛊之人。此香叫蚀心,甚是好听的名字。”

    玉玲知真相被揭穿,恼羞成怒:“这事你怎会知?此乃我皇族的秘密,除了我皇族和国师,无人知晓。”

    “你姐姐让我传话于你,加之于她身上的,她会十倍奉还!”

    玉玲狠狠地咬牙:“本公主要回南诏,叫父王灭了你们。”

    慕屠苏却道:“忘了告诉你,你这段时间为我准备的珍贵蚀心,我自觉无福消受,浪费可惜,我给他人用了。”

    玉玲当场吓傻。慕屠苏阴森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玉玲:“我这辈子最厌恶被人算计,算计我一次,我便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来人!”

    从廊子外跑出来几名侍卫。慕屠苏道:“夫人与畜生通奸,见其爱之切,本将军便成全她!带她去见那畜生吧。”

    玉玲双目一瞪,极其骄傲:“你敢!我乃南诏国小公主,你可知后果?”

    “你忘记大公主告诉你的话了吗?加之于她身上的,她会十倍奉还。你算计她,害得她落在漠北太子手上,她会轻易饶了你?据我了解,南诏小公主之所以与双生的南诏大公主不相像,是因为南诏小公主在小的时候因纵火,不小心伤了容貌,终日以人皮面具示人。因容貌尽毁,爱极了美的事物,且皆想占为己有。如此爱美的小公主怎会以真面目示人?大公主造个假的小公主也就不足为奇了。”

    “慕屠苏!”玉玲疯了一般想去撕裂慕屠苏,一旁的侍卫蜂拥而至,把她堵住且钳制住。玉玲含恨地看着慕屠苏,慕屠苏却不以为然,反而冷眼相对:“你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想占有我。而我,只允许白芷占有我!”

    慕屠苏打算回屋去。玉玲却扯着嗓子疯狂地笑:“她一辈子都不想占有你。你可知解蚀心的方法是什么吗?不是种蛊者死,便是种蛊者先前最爱的那个人死!哈哈,白芷最爱的人是你,但慕屠苏,你们永远不能再相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永远!”玉玲被侍卫强制拉走,而她的声音却回荡在空中,久久未散去。

    永远不能再相爱,永远不能在一起,永远……

    玉玲是下蛊者,原本种蛊者是慕屠苏,慕屠苏移花接木,种蛊者据说是一只老虎。在郊外一处秘密牢笼里,时不时传来一阵老虎的嚎叫,以及一女子的尖叫。

    傍晚,锣鼓声响起,新郎新娘开始拜礼。白芷即使被喜帕遮着脸,也掩饰不住她的满面春风。她拿着花球看着另一边同拿着花球的裴九,虽只能瞧见鞋子……

    白芷一怔。她以前给裴九做过鞋子,一看便知裴九鞋子的大小,怎今儿瞧着,他的鞋子似乎小了一些?

    “芷儿!”裴九唤了她一声。白芷回神,却发现自己竟忘记走了,停在了大堂门口。白芷顿时红透了脸,忙不迭抬腿进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颂礼者还未念完“夫妻对拜”,忽然有人跑了进来,喊着:“裴九接旨!”

    来人是慕屠苏,他手里拿着一卷黄锦,是圣旨。裴九蹙眉看着慕屠苏,十分不满他的“及时”。白芷因惊慌,掀开自己的喜帕,愣怔地看着慕屠苏。慕屠苏未望她,怕自己失控,瞧见她为别人穿上嫁衣,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边防区告急,特命裴先锋快马加鞭前去支援,以安军心,不得有误。钦此。”

    裴九咬牙切齿:“谢主隆恩。”

    裴九起身,走至尚在气喘的慕屠苏面前,微笑道:“将军真是尽职,如此迫不及待地来宣旨。”

    “皇命难为,裴先锋请,军队已在外头恭候。”

    “将军不去吗?”

    “自然与你同行。”

    “这样啊……”

    裴九忽然打横抱起在旁发愣的白芷,对慕屠苏道:“私自带家眷,军法怎处置?”

    “五十大板,还要如实禀告皇上。”慕屠苏眯着眼,把目光移到裴九抱着白芷的手上。

    “那么我愿意挨这五十大板。至于皇上那边,还请归来禀告。”裴九不顾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对高堂上的白渊深鞠躬,“夫妻对拜与洞房,我和芷儿会在别的地方完成,还请岳父大人放心。”

    白芷一听,羞涩地低下了头,嘴角却扬着幸福的笑。

    慕屠苏攥紧拳头,忍住不爆发。

    永远不能再相爱,永远不能在一起,永远……

    白芷穿着一身嫁衣随军,总是别有一番韵味。白芷建议阿九让她换个行头,但因皇命难为,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这让白芷极为尴尬,她和阿九骑着高大的骏马一身红装招摇过市,她都不敢看四周百姓各种不同表情的脸了。

    她甚至听见旁边有人道:“慕将军的小妾成了裴先锋的新娘子,是不是慕将军送给裴先锋的?”

    “我看像,慕将军自从娶了南诏公主,立马休了小妾。该是南诏小公主彪悍,慕将军惹不得!以前,慕将军多疼他这个小妾啊!”

    “是啊!”

    白芷并不喜他们把自己与慕屠苏扯在一起。裴九瞧见她不高兴的模样,欺身靠近她:“怎么了?”

    白芷被他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昵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扭着身子,让他节制点。裴九却反而愈加放肆起来,朝她耳际吹热气,瞧见她大臊的模样,笑咧了嘴。裴九的眸光忽然转向在后面慢吞吞骑马的慕屠苏,两人眸光相撞,裴九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意,慕屠苏的脸却愈加阴冷。

    有生之年,不会再相爱,不会再在一起。慕屠苏凝望着白芷的背影。他在想,如若当初他接受南诏小公主的香,他或许也会爱上小公主,与她伉俪情深,不会再为白芷心痛,不再幻想着能出现奇迹,幻想着他们还会在一起,还会像以前一样,一起去京城第一酒楼吃红烧狮子头和山楂糕,晚上相拥而睡。

    在百姓的目送下,先行军队出京城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京城城郊的驿站,打算在此住上一晚。裴九却提议,趁着空闲之余,把未完成的婚礼完成了。而“高堂”则由此队伍中官职最大的慕屠苏担任。一行士兵见是喜事,又是粗汉,没注意慕屠苏渐渐变青的脸,还一味推着慕屠苏上高堂。慕屠苏冷然对之,士兵们这才懂得察言观色,立马停止了哄闹。裴九却不怕死,搂着白芷走至慕屠苏面前:“将军,你难道不祝福我们吗?”

    慕屠苏死死盯着裴九,眼眸充斥着怒气。裴九嘴角含笑地回望慕屠苏,谁也见不着,唯有慕屠苏能瞧见他眼里最深的恨意。慕屠苏夺走了裴家赖以为生的骄傲、自尊,还间接害死他的父亲。慕屠苏理解,他的怒气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裴九竟然利用白芷来报复他!

    慕屠苏说了一番别有深意的话:“你真的爱她吗?以满腔真情,毫无杂念地在爱她吗?”

    裴九一怔。慕屠苏再看着白芷,白芷蹙眉,并不给慕屠苏好脸色。眼前这个男人,为何用受了情伤的目光看着她?明明是他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好似是她伤害了他,且语言怪异得很。

    “将军教训得是。”裴九忽然笑了,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慕屠苏,“我定会用满腔的真情好生爱着我的娘子,不离不弃。”他忽然搂紧白芷。白芷吓着了,忙侧头瞧他,他朝她咧着嘴笑:“娘子,你会以真情待我吗?”

    白芷愣了愣,羞红着脸,嗔怪地看他,太没规矩了,在外人面前常常说些、做些难为情的事情来。裴九见白芷羞赧低头的样子,笑了。慕屠苏凝视着白芷那低眉一笑,他最喜她小女子般的低眉浅笑,半媚半羞,只为一人。可这样的笑容,此生再也不会为他绽放了。慕屠苏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捋捋额前的碎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却见裴九眼中一道冷光朝他射来,好似让他“试试看”。慕屠苏嘲讽地笑了,收回手。裴九道:“将军,上高堂吧?为我和芷儿证婚吧?”

    慕屠苏瞧见台下的士兵满心期盼地看着他,他深知,如今是非常时期,若两大主将有矛盾,对士气影响极大。三皇子势力处于低迷时期,这一仗,他不能输,不能让太子钻了空子,找理由削弱了他的权。慕屠苏忍着心口被划一刀的痛,含笑地对裴九道:“裴先锋如此瞧得起本将军,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了。”他面带笑容地坐上高堂。

    台下的士兵集体高呼,脸上洋溢着欢乐。裴九注视着慕屠苏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顿时萌生了一份敬意,真是忠臣。这种精神,他没有。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颂礼士兵高亢喊完,台下开始交头接耳,不时传来淫秽的笑声。裴九忽然抱起白芷,对那帮肆意意淫的士兵调侃:“本先锋今儿洞房,你们不准偷看!”

    “哈哈,先锋去吧。我们给你把风。”士兵齐声应和。裴九朝他们笑了笑,回身看向慕屠苏:“将军,我不客气了。”

    慕屠苏并不回答。裴九是想让他暴怒,当着士兵的面撕破脸皮吗?他怎会中了裴九的奸计?慕屠苏脸上淡笑,心却在滴血:“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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