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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第 3/4 页)

    苏格拉底:我们在以下问题上,是否必然还能达成统一?

    格劳孔:什么问题?

    苏格拉底:几何学的研究对象并非时而诞生时而毁灭的事物,而是恒久存在的事物。

    格劳孔:几何学是为了研究恒久存在的事物,这点毋庸置疑。

    苏格拉底:所以亲爱的朋友,几何学应该能引导灵魂走向真理,并可能引导哲学家的心灵走到上边,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引导其走到下边——这是种错误的做法。

    格劳孔:肯定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所以这个理想国的公民必须把几何学看得非常重要才行。除此之外,几何学还能带来额外的利益,同样很关键。

    格劳孔:这额外的利益是什么?

    苏格拉底:你之前提到,其能应用于战争。在学习其余各门课程时,几何学同样能带来一些利益,学习过几何学的人跟没学习过的人会有很大区别,这点我们也已了解。

    格劳孔:的确有很大区别。

    苏格拉底:那我们是否可以将几何学确定为年轻人不可不学的第二门课程?

    格劳孔:可以。

    苏格拉底:至于第三门课程,你觉得能否确定为天文学?

    格劳孔:完全可以。在农业、航海方面,对季节时间感觉相对敏锐固然很有价值,而在战争方面,其也具备相同的价值。

    苏格拉底:很明显,你在忧心大家会觉得你提议的这些课程没有价值,这点很有意思。不过,要确定所有人的心灵中都存在知识的器官,其在被习惯破坏,丧失视力后,可以因这些提议的课程学习清除污垢,重见光明,要确定这一点,确实很有难度。由于该器官是所有器官中唯一能看到真理的,因此保养一万只眼睛,都没有保养它关键。同样相信这点的人会觉得你说得再正确不过,而对这点毫无了解的人,却会因看不见这种学习能带来的重要好处,觉得你的话一点儿意义都没有,这是很自然的。请你来决定接下来跟哪一方展开辩论,或是尽管你不反对其余人从中获利,但你的论述主要目的是为造福自己,因此不会跟任何一方辩论。

    格劳孔:我主要是为了自己,才论证、提问并解答,所以我宁愿选择后者。

    苏格拉底:既然这样,在对几何学的讨论结束后,我们继续讨论的这门课程选择失误,为此你需要后退少许。

    格劳孔:哪里失误了?

    苏格拉底:讨论完平面,我们紧接着去讨论运动的立体,中间略过了对纯粹立体的讨论。从二维推进至三维,才是正确的顺序。而立方体以及所有拥有厚度的东西,都具备三维,这是我的观点。

    格劳孔:没错,可该学科好像还未得到良好的发展,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之所以会这样,有两种原因:第一种是大家都不愿学习该学科,因为所有城邦都不看重它,而它自身又颇具难度;第二种是要成功学习该学科,一定要有人从旁指引才行,可老师很难找,就算找到了,学生也未必会接受其指引,而不骄傲自大,毕竟现在的风气就是骄傲自大。可若是整座城邦共同管理倡导这件事,就能说服那些研究者长期努力研究,从而明确几何学的很多问题。尽管当前很多人都对几何学很不重视,研究者也无法正确对待几何学,因为对其真正能发挥的作用并不清楚,几何学的发展因此受限。即便如此,几何学还是战胜各种阻碍,凭借自身原有的吸引力取得了一些进步,并有可能被研究得很透彻。

    格劳孔:几何学确实非常有意思,也非常吸引人。不过,你刚刚提到,几何学研究的是平面,请你说得更明确一些。

    苏格拉底:我是说过几何学研究的是平面。

    格劳孔:你紧接着又提到了天文学,之后再退回几何学。

    苏格拉底:我心急求快,反而无法如愿。谈完平面几何,我们原本应再谈立体几何,可我却直接谈到了天文学,即探讨运动过程中的立体,匆匆忙忙之间,忽视了尚不够发达的立体几何。

    格劳孔:你就是这么做的,没错。

    苏格拉底:假设在城邦管理中,那门在讨论中被忽视的学科能发挥作用,那我们就把天文学当成第四门需要学习的课程吧。

    格劳孔:非常好。苏格拉底,刚刚你还批判我对天文学的评语,有功利主义的庸俗目的。眼下,我要转而借助你的原则,对天文学表示赞美。该学科必然会逼迫心灵往上看,指引心灵从此处出发,到更高的地方,看那里的东西,我认为这点所有人都已了解。

    苏格拉底:但我不了解,可能除我之外的人都了解。

    格劳孔:你的观点是什么?

    苏格拉底:在我看来,若探讨天文学时,能效仿指引我们学习哲学的人当前的探讨方式,那天文学能带来的唯一结果,便是让灵魂的视线大幅向下边转移。

    格劳孔:这是为什么?

    苏格拉底:在“学些上边的东西”这件事上,我认为你的理解并不庸俗。可能在你看来,所有仰头看向屋顶的人在学习过程中,借助的都不是眼睛,而是心灵。可能愚昧的是我,而你是正确的。因为我唯一能想到,可以让灵魂的视线朝上的学习,便是对真实存在和无法看见的事物的学习。我不会觉得,张着嘴巴仰望或眨着眼睛俯视,对能看见的事物展开研究的人,是真的在学习,其灵魂是真的在看上边,因为要从这种事物中寻找真正的知识,根本不可能。就算他在陆地或是海洋上,脸朝上躺着学习,我也会觉得他在看下边。

    格劳孔:你的批判很正确,是我做错了。若达成我们的目标,非学习天文学不可,你又觉得现在这种学习天文学的方法不合适,那你认为什么方法才合适呢?

    苏格拉底:我认为,我们可以把这些天空的装饰物——天体,当成能够看见的事物中最美丽、最准确的。不过,正因为其能够看见,因此远远比不上真实,也就是说它们拥有真实的数目,所有真实的形状,以及真正迅速与缓慢的事物运动,两种运动相互关联,又相互依托。只借助眼睛,看不到真实事物。唯有借助理智与思考,才能掌握这种事物。你的观点可能跟我不一样,是吗?

    格劳孔:不,我的观点跟你一模一样。

    苏格拉底:所以,一如某个人刚好看到代达罗斯[ 古希腊神话中有名的艺术家。——译者注

    ]或其余画家或画师,正在精心描绘设计图,我们一定要把天空的图纸也当成设计图,其唯一的用途是在我们学习天空的真实存在时,提供援助。因为看见这样的画,所有具备几何学知识的人都会称赞其画得很精巧,但他们依旧会觉得以下做法很荒诞:有人相信画中的东西都是真的,希望从中发现跟相等、倍数等比例相关的绝对真理。

    格劳孔:这必然是很荒诞的。

    苏格拉底:在仰望天体运动的过程中,真正的天文学家会产生与之相同的感受,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在他看来,天空及其上面的天体已经被造得非常完美了,可若是有人觉得,白天和黑夜,一天和一个月,一个月和一年,或是其余天体的运行周期彼此之间,其跟日、月、年之间,存在某种恒久不变的比例,那这种观点在他看来,同样是很荒诞的。这些天体都是物质的,能够看见,只有荒诞之人才会在它们中间寻觅真实存在。

    格劳孔:我听完你这些话,已经没有异议了。

    苏格拉底:所以真正要对天文学展开研究,就需要对心灵天生的理智正确加以利用,这样我们就不能理会天空中能够看见的东西,而应采用跟几何学类似的研究方法,先是提问,然后解答。

    格劳孔:跟当前的天文学研究相比,你这种研究方法要复杂很多倍!

    苏格拉底:我认为,这类要求我们还要提出更多,否则无法发挥立法者的任何一种作用。关于适合学习的课程,你还有其余想提议的吗?

    格劳孔:一时之间,我什么都想不到了。

    苏格拉底:我认为,运动有很多种类型,而非只有一种。哲学家可能需要将各种运动类型都罗列出来,可连我们都只能罗列两种类型而已。

    格劳孔:分别是什么?

    苏格拉底:分别是刚刚提到的天文学和与之对应的事物。

    格劳孔:什么事物?

    苏格拉底:格劳孔,我觉得,不妨这样说,这两门学科是一对兄弟,这是毕达哥拉斯派的观点,并得到了我们的认同。这跟眼睛的诞生是为了天文,耳朵的诞生是为了和谐的声音是一个道理,是这样吗?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我们是否需要询问毕达哥拉斯派研究者在这方面有没有更好的观点,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观点?毕竟这件事并非小事。但我们在此还是要留意自己的事,且要一直如此。

    格劳孔:什么事?

    苏格拉底:避免我们的学生跟我们刚刚讨论天文学时说的那样,尝试学习某种东西,跟我们的目标并不相符,且最终往往无法成为任何事物的目标。在和音研究中,他们又犯了天文学研究中的错误,但你可能还不了解。他们去听声音,对能听见的声音粗略估量,浪费了很多精力,跟研究天文学没有区别。

    格劳孔:果真如此,这也太荒诞了。他们就音程展开讨论,像听邻居说话般仔细聆听。有些人表示,自己能将两个音中间另外一个单位最小的音程辨别出来。另有一些人却坚定地表示,这些音程并无任何差别。这些人都不想动用心灵,只想动用耳朵。

    苏格拉底:你说的是那些拷问琴弦的著名音乐家,他们为了逼迫琴弦说出真心话,将它们绑到了弦柱上。他们拷打琴弦,控诉琴弦,琴弦却厚着脸皮狡辩,我原本能这样继续这个比方。然而,由于跟这些音乐家相比,我更看重的是毕达哥拉斯派,刚刚我们谈及要就和音向他们提问,因此现在我要把这个比方扔到一旁。因为毕达哥拉斯派寻觅的是能听见的声音之间的数目关系,从来不会进行深层次阐释,他们会研究和谐与不和谐的数目关系分别是什么,有什么原因,这些都跟天文学家没什么两样。

    格劳孔:普通人要做到这些,根本不可能。

    苏格拉底:我认为,这门学科若是为了寻觅美与善,便能带来利益,若其目的并不在于此,便不会带来任何利益。

    格劳孔: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另外,我觉得,要避免为研究这些学科付出的努力白白浪费,我们就应将研究深入下去,直至明确其彼此间的关系和血缘,获得整体认知。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辛苦研究这些学科,才能得到一种结果,对实现预定目标产生推动力。

    格劳孔:我也持相同的观点。不过,这需要做很多的工作,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你是指序文吗?在我们学习法律正文前,这些学习全都只是序文,这点难道你不清楚吗?我认为,以上学科的专家与辩证法专家不是一回事,对此你应该了解。

    格劳孔:我确实了解,但也有很少的特例,我曾经遇见过。

    苏格拉底:若是无法为个人观点做出逻辑的论证,那这种人能够掌握任何我们认为其应掌握的知识吗?

    格劳孔:不能。

    苏格拉底:格劳孔,现在已经进入了辩证法制定的法律正文,难道不是吗?尽管其属于能够知道的世界,但在之前谈到的视力变动中,能找到其复制品:一开始看到投影,然后看到真实的动物,之后看到星辰,最终看到太阳。在我们的比方中,那个人抵达了能够看见的世界巅峰,同理,一个人也能抵达能够知道的事物巅峰,前提是他为了抵达所有事物的实质,尝试借助辩证法推导,对感官感受则不予理会,且始终如此,直到只借助思想自身,便能明白何谓善的实质。

    格劳孔: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然后呢?你不打算以辩证过程,来称呼这种思维过程吗?

    格劳孔:我自然有这种打算。

    苏格拉底:摆脱枷锁后,一个人从投影向产生投影的实物转移,继而向火制造的亮光转移,之后离开地洞,来到上边的阳光照耀下。此时,他还只能看水里神明制造的影子,以及实物的投影——跟比不上阳光真实的火光产生的投影不是一回事——而无法直接去看动物、植物、阳光。就像在我们的比方中,人全身最亮的东西[ 即眼睛。——译者注

    ]改变方向,看见了能够看见的物质世界中最亮的东西[ 即太阳。——译者注

    ],我们研究上述科技的全过程,也将引领灵魂的至善构成向上,直至其能看到真实存在的至善构成。

    格劳孔:我认同你的观点。我很难不认同,但也很难全都认同。反正我们之后还会反复听到,而不只是听这一回,我们就先假设,这些事情跟刚刚谈到的一样,然后采用序文的讨论方式,开始讨论法律的正文。由于以下问题的答案,似乎能带我们走到休息的场所,旅行的终点站,因此请你来解答:辩证法拥有怎样的能力?这些能力分为几种类型?它们分别采用了何种方式?

    苏格拉底:你已经无法跟我共同前行了,我亲爱的格劳孔。因为接下来我要让你看的是事物的真实存在,它准许我看多少,我便看多少,这是理所应当的,我不会再让你看我们打比方的投影了。不过,我个人并不愿拒绝你跟我共同前行。我们无法确定,我们看到的事物刚好就是真实存在,却能确定我们务必要看的真实存在就是这种事物,是这样吗?请说说你的看法。

    格劳孔:自然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我们能否表示,要让人看见真实存在,只有一种路径,就是借助辩证法,且能看见的人仅限于学过我们罗列的各门学科的人?

    格劳孔:我们能够确定,该结论是成立的。

    苏格拉底:不会有人觉得还有其余研究路径,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系统确立每种事物真正的实质,跟我们的观点正好相反。至于其余所有技术学科,全都是为了以下三种目的:满足人类的观点与欲望,或形成、创造事物,或在这些事物问世后,让它们得到照顾。而几何学及其相关学科这些我们谈到的其余学科,尽管对真实存在产生了一定认知,但其看到真实存在时并不清醒,好像做梦一样,除非它们不再借助自己借助的假设,且不对其做出任何变动或提供任何解释。因为以不了解的事物作为前提,那无论最后的结论还是中间的过程,其构成都会是不了解的事物,这样达成的统一结论,能成为真正的知识吗?

    格劳孔:绝对不能。

    苏格拉底:所以在这项研究中,只有辩证法能在不借助假设的前提下,为了从第一原理中找到确凿的依据,不断向上攀升,直至抵达第一原理自身。辩证法可以在灵魂之眼真正掉进愚昧的泥潭时,在我们罗列的学科帮助下,很轻松地拽它出来,指引它上升。我们时常以习惯为依据,将这些学科称为一门门知识。其实,我们希望得到一种能让其显得比观念清晰,却又比知识模糊的新名称。之前,我们使用过一个名称“理智”。不过,在我看来,为一个词辩论是没有必要的,因为现在我们要辩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格劳孔:没错。

    苏格拉底:之前,我们称第一部分为知识,第二部分为理智,第三部分为信念,第四部分为想象,并将第一、第二部分并称为理性,第三、第四部分并称为观念,现在就继续沿用这些名称好了。观念跟世界的诞生相关,理性跟真实存在相关。理性与观念之间的关系,跟真实存在与世界诞生之间的关系类似。知识与信念、理智与想象之间的关系,同样跟理性与观念之间的关系类似。格劳孔,为了避免开始耗时更长的辩论,我们最好不要触及以下问题:跟上述心灵状态对应的事物间的关系,其继续细化成可作为观念和理智的两部分。

    格劳孔:好,在我能跟上你的范畴内,你对剩余部分的观点,我都没有异议。

    苏格拉底:那你是否认同,能为所有事物的真实存在提供正确的证明,这种人应被称为辩证法专家?你又是否认同,无法做到这一点,也就是无法为自己及其余人提供正确的证明,这种人缺乏理性,且对事物的真实存在缺乏了解?

    格劳孔:我如何能不认同?

    苏格拉底:那对善人来说,该观点是否也适用?在你看来,无法做到以下几点的善人,对善自身和所有特定的善人都没有真正的认知:一是借助论述,区分善人的观念和其余所有事物,并定义何谓善人的观念;二是承受种种考验,一如在战场上承受种种进攻;三是无论观察何种事物,都尽量不借助观念,而借助真实存在,在论述的过程中始终坚持正确的方向,由始至终避免一切错误。不过,在触碰到它的大概后,善人对它并无知识,只有观念,那他是不是一生都将沉浸在梦中,最终在梦中死去,不再醒来?

    格劳孔:没错,我对此一点儿异议都没有。

    苏格拉底:可你现在仅仅是用言语教育你那些孩子,若你真正开始教育他们,那我认为,你断然不会允许这些缺乏理性,宛如几何学中的无理线的孩子,成为国家的统治者,为国家重要事务做决策。

    格劳孔:这是自然的。

    苏格拉底:所以你需要通过立法,要求他们格外注重培训自己的如下能力:用最科学的方式提出问题,解答问题。

    格劳孔:我要这样立法。

    苏格拉底:那你是否认同,我们将辩证法放到了教育制度的最顶端,好像一块墙头石,这是我们的课程重点,我们无法再在这上头放其余任何课程,否则就会犯错?

    格劳孔:我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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