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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第 3/4 页)

    阿德曼托斯:你预测的这段时间挺长啊。

    苏格拉底:不长,根本无法跟永恒的时间相比。但不必吃惊大家不愿听我们的劝,毕竟他们见识到的哲学,都是对字词的生搬硬套,而非我们论述过程中对字词的自然组合,他们从未见识过我们的话语成真。他们从没发现过这种情况:一个至善的国家,其统治者也在言谈举止上极力跟至善匹配、靠拢。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是这样吧?

    阿德曼托斯:毋庸置疑。

    苏格拉底:亲爱的朋友,自由人做出的合理论述,他们听得也不够多。这种论述远离狡猾与吹毛求疵,这二者只会在法庭中、在个人之间的交谈中引发不满与争执。竭尽全力为追求真理,通过各种渠道获取知识,才是这种论述的目的。

    阿德曼托斯:这种论述他们确实没听说过。

    苏格拉底:我们基于这些理由和对这些理由的预测,抛开恐惧,在真理的逼迫下宣布,城邦、国家、个人要实现至善,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中的一个:一是基于巧合,一种必然性逼迫现在被认为没有用的小部分尚未变质的哲学家出任城邦管理者,同时让民众接受他们的管理,至于他们的出任是不是自愿,不会对此造成影响;二是在神明的感化下,掌权者、国王的儿子或掌权者、国王本人,对真正的哲学产生了真正的热爱。说这两个条件或其中哪个条件绝对无法成立,在我看来是没有依据的。否则我们就活该被人讥讽为空想家了,对吗?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在某种不可避免的命运逼迫下,至善的哲学家将成为国家的管理者,若这种情况出现于非常遥远的过去,或是当前我们未知的某个遥远的野蛮民族国家,或是将来,那我们便打算竭尽所能坚持,任何由哲学女神掌控的国家都会一度实行,或正在实行,或将要实行我们设想的这种制度。这是有可能的,我们会承认其可能性与困难性。

    阿德曼托斯:这也是我的观点。

    苏格拉底:但不是大家的观点,你是这个意思吗?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亲爱的朋友,把责任全推到大家头上,是不可行的。你完全可以改变大家的观点,只要你能纠正他们对学习的厌恶,借助温和的劝说和循序渐进的改造,而非激烈的方式,并能向他们解释哲学家的本性与所做的研究,让他们了解你口中的哲学家是什么样的,跟他们心目中的哲学家不一样,这也是我们近期在做的工作。再者说,难道你不觉得,就算他们继续用原先的方式观察哲学家,他们的观点和答案同样会发生改变吗?难道你会觉得,一个心中没有妒忌且很温和的人,会对温和的人很粗鲁,对心中没有妒忌的人很妒忌吗?我帮你回答吧,大部分人都不会具备这种残暴的本性,只有小部分人才会有。

    阿德曼托斯:我同意,对此你不必怀疑。

    苏格拉底:那冒牌的哲学家才是大众厌恶哲学的源头,难道你不认可吗?这些冒牌的哲学家冲进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领域,彼此仇恨、争执,还不断做出跟哲学家身份最不匹配的事,也就是人身攻击。

    阿德曼托斯:这的确跟哲学家的身份最不匹配。

    苏格拉底:阿德曼托斯,毋庸置疑,真正专注于实在的人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小事,或不断跟人争执,心中满怀仇恨与嫉妒。无论何时,这种人都只会关注恒久不变的东西,竭尽所能效仿它们,接近它们,因为他发现这种东西根据理智的要求有序生活,不会彼此伤害。难道你觉得,个人会不效仿自己赞赏的对象吗?

    阿德曼托斯:必然会效仿。

    苏格拉底:所以在能力准许的范围内,跟神圣秩序往来密切的哲学家,同样会将自身变成有序且神圣的。不过,不管在哪里,都会有诽谤存在。

    阿德曼托斯:的确。

    苏格拉底:既然如此,在你看来,若他在某种必然性的逼迫下,在国家、个人的人性素质中原样引入自己在对岸的发现,对其加以重塑,而不只是重塑自己,那他会不会好像技术低劣的匠人一样,做出自己在打造克制、正义乃至所有公民美德的表象?

    阿德曼托斯:断然不会。

    苏格拉底:可要是我们针对哲学家发表的看法,得到了民众的认同,那民众还会不会粗鲁对待哲学家,还会不会否认我们所说的任何城邦要获得幸福,必须要有艺术家根据神圣的模型,将其描绘出来才行?

    阿德曼托斯:他们不会粗鲁对待哲学家,至于你说的这种画,请说说它是如何画的。

    苏格拉底:首先,他们会像拿起画板那样,把城邦、民众的素质拿起来,将其擦拭干净。这并非易事,可这终究是他们跟其余改革家的第一种差异,这点你要明白。他们不愿在不干净或是自己没有清理干净的城邦、个人身上画画,为其立法。

    阿德曼托斯:这样做很正确。

    苏格拉底:你不觉得,他们擦拭干净以后,就会开始起草政治制度吗?

    阿德曼托斯:这是自然的。

    苏格拉底:我觉得,他们起草完制度后,在工作中应该会不断留意两个方向:一是完全的正义、美、克制,诸如此类;二是他们极力为人类做的临摹,为了能跟人类相似,他们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使之拥有人类的肤色。随后,他们会做出判断,而判断的依据便是人身上出现的一种特性,连荷马都说该特性跟神明很相像。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我觉得,他们应该还会擦拭,然后再画,最终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将人类特性画得最得神明欢心。

    阿德曼托斯: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比这更好的画了。

    苏格拉底:原先你觉得会竭尽所能向我们发起进攻的人,到了这时,会不会已对我们产生少许信赖?我们能否说服他们,画出这种制度的画家就是我们赞赏过的那个人,我们曾提议由他来统治国家,当时他们还因此对他心生愤恨?听见我刚刚提到的这些跟画家相关的话,他们会不会平和少许?

    阿德曼托斯:他们会平和很多,除非他们是不明事理的人。

    苏格拉底:他们还有何种反抗的依据?关于哲学家对实在与真理的喜爱,他们是否还会否认?

    阿德曼托斯:他们要是那么做,就很荒诞了。

    苏格拉底:我们描绘的这种本性跟至善关系紧密,这点他们会否认吗?

    阿德曼托斯:同样不会。

    苏格拉底:拥有这种本性的人若能得到恰当的教育,就能成为至善的哲学家,这点他们会否认吗?或是他们宁愿将我们反对的对象视为至善的哲学家?

    阿德曼托斯:他们必然不会这样做。

    苏格拉底:他们是否还会为我们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愤怒:城邦与个人的罪恶终结,以及我们根据理论设想的制度,都要等到哲学家统治城邦后才能实现?

    阿德曼托斯:他们可能不会像原先那样愤怒了。

    苏格拉底:除此之外,他们是不是也已变得非常平和,完全相信我们所说的话,因此就算没有别的,只是受廉耻驱使,他们也能对我们的判断怀有认同?

    阿德曼托斯:这是必然的。

    苏格拉底:所以假设他们已经认同了这一判断,那另外那种判断,即国王或是统治者的后人也许生来就具备哲学家的天分,还会遭到他们的反对吗?

    阿德曼托斯:不会了。

    苏格拉底:还会有人证明这种哲学天才必然会变质吗?要避免他们变质是很难的,这点我们承认,可他们中永远不会出现一个不变质的人,什么人敢言之凿凿这样表示呢?

    阿德曼托斯:没有人。

    苏格拉底:不过,尽管现在还没人相信这种人的理想制度,但其要想统治一座城邦,在其中将自己的理想制度全部付诸实践,确实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

    阿德曼托斯:没错,这已经足够了。

    苏格拉底:因为只要他能成为城邦的统治者,制定出我们之前描绘的法律与习惯,那么公民确实有可能心甘情愿遵从。

    阿德曼托斯: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既然如此,我们的观点得到他人的认同很让人吃惊吗,很不可思议吗?

    阿德曼托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而且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为这些事情的至善提供了充足的证据。

    阿德曼托斯:是的。

    苏格拉底:所以我们应该能从立法中得出这样的结论:至善的结果便是我们的计划能够达成,这是很难的,却是有可能的。

    阿德曼托斯:是的。

    苏格拉底:我们总算讨论完这个问题了,应当继续讨论别的问题了,是这样吗?应当讨论本国制度的救助对象是怎样诞生的,借助了何种类型的学习与培训,他们对各门课程的学习,分别开始于多少岁。

    阿德曼托斯:没错,这些问题非讨论不可。

    苏格拉底:我明白,彻底绝对的真理会引发仇恨,且难以变为现实,因此之前我有意逃避了两个难题,结婚生子与统治者的任命。不过,现在还是要讨论这些问题,逃避它们不会有任何获益。我们已解决了女性和孩子的问题,需要从头开始讨论统治者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说的一番话,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在痛苦与快乐的考验中,这种人务必要为自己的爱国之情做出证明,表明自己的爱国之情绝对不会改变,在困境、恐惧等一切意外面前都是如此。我们一定要摒弃无法做到这点的人,一定要任命能经受一切考验,而没有任何改变的人为统治者,他活着的时候,能获得荣誉,他去世以后,也能获得赞美。先前,我们大概提到过类似的话语,却又偷偷改变了方向,只因害怕其会引发刚刚这番争议。

    阿德曼托斯:我还有印象,的确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亲爱的朋友,那时候,我们不像眼前这样勇敢无畏,不敢说出这番话。接下来,我们就勇敢地提出我们的观点,一定要将哲学家确立为至善的保卫者。

    阿德曼托斯:就是这样,没错。

    苏格拉底:由于一个人同时具备各种各样的天分(我们一度建议,教育应该以个人的天分为依据),这种情况十分少见,大多数情况下,种种天分都是彼此分离的,所以我说的这种人当然少之又少,这点你要明白。

    阿德曼托斯:你在说什么?

    苏格拉底:你明白,好学、好记性、灵活、机敏等类似品性,以及生机勃勃、宽容大度,它们肯汇聚到一处,有序、平稳地生活,是非常罕见的。受偶然指引,拥有所有这些品性的人会被机敏搅乱方向,所有稳定都将荡然无存。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也许大家宁愿相信生性稳定之人,战争期间,这种人的确不易被恐惧左右,心生胆怯,可在学习期间,这种人同样好像没有感觉,不易受到作用,学习知识。他们会在需要为智慧之事勤奋努力时犯困,且无休无止。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不过,我们一度提出,一个人要想接受最高水准的教育,获得荣耀与权力,一定要同时拥有这两项优势,并将它们恰当融合。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这种人是很罕见的,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阿德曼托斯:我自然也这样觉得。

    苏格拉底:所以他们一定要经受辛劳、恐惧、快乐的考验,这是我们之前谈到的。还有一项内容,我们之前没有谈到,眼下要补充上,那就是务必要让他们接受多种学习“训练”,看看在最高的学习中,他们的灵魂能否承受,或是观察他们有没有勇气负担,就像举行体育比赛时,部分人没有勇气参与。

    阿德曼托斯:这种安排非常好,不过,什么是最高的学习呢?

    苏格拉底:在对灵魂包含的三种品性做出区分后,我们又对正义、克制、勇气、智慧的定义做了比较观察,你可能还有印象。

    阿德曼托斯:我要是没有印象,就没资格继续听你说话了。

    苏格拉底:而在此之前我说了些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阿德曼托斯:是什么?

    苏格拉底:借助某种方式,我们曾经谈到,我们要走另外一条更加漫长曲折的路,才能对这些美德有最完备的认知,它们也许会在路的尽头,清晰展现在我们眼前。不过,我们或许也可以暂时给出一种解释,跟之前的论述水准相差无几。当时,你说你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所以之后我们继续开展这项研究时采用的方法,在我看来是有漏洞的。不过,请你说说,你是否满意这种方法?

    阿德曼托斯:在我看来,我和在场的几个人都因这种方法,发现了所谓标准。

    苏格拉底:不是这样的。亲爱的朋友,只要跟实际事物的水准存在偏差,哪怕只是少许,也断然不能成为标准。因为无论何种不够完备的事物,都无法为其余事物提供标准。哪怕在某些情况下,部分人会觉得更深入的研究没有必要,自己现在做的已经足够了。

    阿德曼托斯:这种懒惰的特性存在于很多人身上。

    苏格拉底:确实。不过,保卫城邦、法律的人,最不能拥有这种特性。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所以保卫者一定要经过一条更加漫长曲折的路,一定要像花力气锻炼身体那样,花心思勤奋学习。他们若做不到这一点,就跟我们刚刚谈到的那样,永远无法完成最高的学习,而这却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任务。

    阿德曼托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吗?那比正义和我们描绘的其余美德更重要的问题,还有哪些呢?

    苏格拉底:是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即我们一定要留意正义等美德的最终成品,而不能只像当前这样看看草稿就心满意足了。我们为了对这些比较小的问题有最全面、彻底的认知,竭尽所能,不断努力,反过来却觉得,用不着对最重要的问题有最全面、彻底的认知,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阿德曼托斯:确实。可你觉得,这样我们就不会再问你何谓最高的学习,你觉得其跟什么相关吗?

    苏格拉底:你想问就问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你要不是没听明白,就是故意为难我,因为我认为,你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我在你面前多次谈及关于知识的最高问题是善的观念,与正义等相关的知识的有用性与有利性,仅限于从善的观念推导出来之际。眼下,我几乎已经确定,你很清楚我要论证的就是这些,而我们对善的观念所知不多,这点我也跟你说过。这就好比我们掌握了其余某种事物,却没能掌握该事物的善,便无法从中获利。我们掌握了再多的其余知识,不了解善的观念,同样不会有任何获利。或是我们掌握了所有事物,却没能掌握它们的善,那么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获利呢?或是我们不了解美和善,却了解除此之外的一切,又会有什么获利呢?

    阿德曼托斯:老实说,我不觉得会有任何获利。

    苏格拉底:大家都觉得善是快乐,智慧更高一些的人觉得善是知识,这些你是了解的。

    阿德曼托斯:没错。

    苏格拉底:后一种人无法解释何谓自己口中的知识,到了最后,只能说是善的知识,亲爱的朋友,这你也是了解的。

    阿德曼托斯:这很滑稽。

    苏格拉底:怎么可能不滑稽呢?首先,他们责备我们不知道何谓善。接下来,他们似乎又认为我们知道何谓善,在此基础上给出了善的定义。他们表示,这是跟善相关的知识,把“善”放在此处,好像它是什么意思,我们必然能搞清楚一样。

    阿德曼托斯:说得太正确了。

    苏格拉底:同样思维混乱不堪的,还有把善定义为快乐的人,不是吗?也可以说,在被逼无奈之际,这些人也只能认同恶的快乐也是存在的,不是吗?

    阿德曼托斯:毋庸置疑。

    苏格拉底:我觉得,这相当于他们认同了一种事物是善与恶兼备的,是这样吗?

    阿德曼托斯:肯定是的。

    苏格拉底:因此,所有人都能看见,该问题引发了很多严重的争议,是不是?

    阿德曼托斯:确实是这样的。

    苏格拉底:那么是不是还出现了以下状况?不管是做事,还是讲话,又或者是掌控某种事物时,大部分人在正义与美这方面,都不想要真正的正义与美,而情愿要人们认为的正义与美。人们追逐的善都是真实存在的善,而非不被任何人尊敬的观点所认为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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