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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指路(第 2/4 页)

    掌柜的皱眉道:“悦丰赌坊?哪个悦丰赌坊?”

    杨衍听他话里有文章,忙道:“愉悦的悦,丰收的丰。”

    掌柜的道:“这名我都几十年没听过了,不是老临川人还不知道呢。”

    杨衍大喜,心想若找到这赌坊,或许会有关于家门的线索,忙问道:“在哪?在哪?”

    掌柜道:“早几十年前就没啦。后来开了富贵赌坊,就把悦丰给关了,原址被旁边的喜来当铺盘下,现在前门是当铺,后院是他们一家子住的屋子。”

    杨衍一听这话,心顿时凉了一半。他仍不死心,问了地址,恰恰就在客栈附近。

    ※※※

    喜来当铺就坐落在一条无头巷的尾端,周围行人稀少,会经过的多半不是住户就是来典当的。

    到当铺的人总不想被人看见,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若说以前这当铺是开在赌坊旁边,也难怪后来的主人有财力买了赌坊那块地,毕竟是占了地利。

    悦丰赌坊果然没了,看那纸张,破损陈旧,用力一捏就往下掉渣子,杨衍平常都不敢轻易展开,瞧着也是几十年前的老事物了。当中或许有故事,但父亲留着它,也就是留个念想,现今物是人非,早不该抱有指望。

    至于仙霞派在哪?他问过丐帮的人,梁慎说没听过,殷宏帮他打听,也说武林中并没有这个门派,怕不是早灭了。

    是啊,早灭了,跟自己一家人一样,早全灭了,或许那对头找上的就是自己家这个仙霞派。

    此时杨衍身上既无银两,回丐帮恳求也无用,报仇无望,该当如何?他摸摸自己身上,只剩下那面仙霞掌令。这令牌外金内银,掂着有数两重,若拿去典当,对现在的他可说是一笔巨款。但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关乎他的身世,之前他宁愿挨饿受冻也没打过令牌的主意。现而今……

    杨衍想起朱门殇说的话,每件事都得考虑过后再做。他绝不愿回家,就此放过仇人,如果丐帮不愿帮忙,就只能靠自己。

    学武,眼下只有这条路。对方既然不能杀自己,只要自己练成武功,总有机会一试再试。但到哪学武?丐帮是不成的。他听说过的门派不多,九大家当然是首选。哪个门派武功最高,少林武当吗?但少林武当那些绝学习练起来想必时日久长,要是报仇之前仇人就死了,岂不白忙一场?唐门擅暗器毒物,入门可能最易,但四川贵州却是最远,且人家愿不愿意收他还是问题。

    不管怎样,路费是必须的。剩下的,再打听吧。

    杨衍站在喜来当铺前,犹豫再三,正要入内,突然听有人喊道:“一日保镖,平安到府!”杨衍闻声回头,见一个老头正坐在斜对面不远处,苦着一张脸,仰头看着半空,疑惑道:“我那布幡哪去了?”又喊道,“一日保镖,平安到府!”

    那老头见杨衍望向自己,笑了一下,问道:“小兄弟赢钱了吗?要不要请个保镖?平安到府!”

    保镖行当谁没听过?可看这老头年纪,该是雇保镖,而不是当保镖吧?杨衍忙道:“不用了。”

    此时,巷子里除了杨衍与这老头外别无旁人,老头像是找着了伴,起身走了过来,又弯腰哀声,像个乞丐般求告道:“救苦救难活菩萨,有舍有得天保佑,残羹冷饭饱一天,三文两文救命钱。大爷,施舍点,好不?”

    杨衍细看那老头,约摸八十年纪,脸上满是皱纹污垢,一头白发白须灰黄邋遢,下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含浑不清,一双老眼浊而无神,不时眨动,若只看这张脸,确实引人同情。

    然而细看时,那老头虽然全身脏污,湛蓝腰带上却挂着一枚翠绿玉坠,一身黄衫锦袍,上绣福禄神仙,杨衍在宝庆号看过一尺三百钱的蜀锦都没这料子漂亮。杨衍不懂行情,但知就这身行头怕不得要个七八两银子了,这样一个富贵老人竟来讨钱?

    杨衍说道:“老爷爷,你别拿穷人寻开心了,我还得靠你周济呢。”

    老头呵呵笑道:“大爷真会开玩笑,拿叫花子寻开心。我真就要几文钱,大爷,给点吧?”

    杨衍本不欲理他,那老头只是纠缠,语气恳切,若不是一身行头太过招摇,杨衍还当真信了。杨衍虽不信他困苦,却是禁不起他闹腾,又想起爷爷,心想:“我都要饿死了,横竖不差这一点,且给他几文,看他怎样。”于是掏出三文钱,递给那老头道:“爷爷,就这么多了。”

    老头不住行礼道谢,转身就走。原来他是专门来坑这几文钱的?杨衍见他离去,莫名其妙,又望向当铺。谁知刚转身,那老头又来搭他肩膀,说道:“救苦救难活菩萨,有舍有得天保佑,残羹冷饭饱一天,三文两文救命钱。大爷,施舍点,好不?”

    杨衍又好气又好笑,此时他已看出这老头年老痴呆,许是富贵人家出身的,不知怎地竟然当街行乞,只得道:“老爷爷,您刚才讨过了。”

    那老头摸摸头,问道:“讨过了?”

    杨衍索性把怀中剩下的二十几文通通掏出,交给老头道:“就剩这些,没了。”

    老头问:“没了?”

    杨衍掏出干瘪的钱袋,打开来对着老头说道:“一文不剩,得去当铺了。”

    老头抬头看看,果然看到当铺招牌,点点头道:“穷到要进当铺还肯施舍,大爷心肠真好。这样吧,兄弟交你这个朋友。”说着揽住杨衍肩膀拍了两下,力道厚重,差点把杨衍拍趴下。杨衍忙站稳身子,见老人年过八旬,当自己爷爷都绰绰有余,竟然自称兄弟,不禁好笑,心想:“他这身行头,若是落单,遇上歹人只怕遭殃。”于是苦笑道:“老爷爷,你别捉弄我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家。”

    老头道:“乞丐自然是四海为家。对了,你知不知道群芳楼怎么走?我绕来绕去也找不着……”

    杨衍讶异道:“群芳楼?”

    老头呵呵笑道:“是啊,春姨跟我可好了!走,我带你去找姑娘!”

    杨衍苦笑道:“老爷爷别闹了!你有钱,我可没钱!再说,我刚从那出来呢。”

    老头吹了吹胡子,道:“别老是爷爷爷爷的叫,我是长得老,年纪可不大,才二十五而已!你年纪小,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你没钱不要紧,走,去悦丰赌坊!”

    杨衍乍一听到“悦丰赌坊”四字,吃了一惊,转念一想,以这老头年岁,他年轻时这当铺地头还是悦丰赌坊的,知道也不奇怪。这老头糊涂,想必是以为悦丰赌坊还在呢,想到这里,便道:“爷爷你糊涂了,悦丰赌坊早关门啦,听说现在城里最大的赌坊是富贵赌坊。”

    老头翻了个白眼道:“就说别叫我爷爷了,叫大哥!”

    杨衍无奈改口:“大哥,悦丰赌坊没啦。”

    老头疑道:“没了?我昨日还去过,怎么就没了?”

    杨衍道:“真没了,不信你看看,这不都变成当铺了?”

    老头抬头看着喜来当铺的招牌,又四顾看了看周围,摸着后脑勺疑惑道:“怪了,怎么变成当铺了?”

    杨衍问:“老爷爷你去赌坊干嘛?”

    老头道:“叫大哥!乞丐要了钱,不是嫖就是赌,还能干嘛?”

    杨衍摁着头,只觉头疼,叹了口气道:“大哥要是有赌有嫖的钱,你借点给我当路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老头问道:“你没钱?”

    杨衍道:“钱都给你了,哪来的钱?”

    老头点点头,道:“说得有理,那我教你挣钱。”

    杨衍一听,顿时起了希望,忙问道:“怎样挣钱?”

    那老头伸手抓住杨衍衣服,用力一撕,将他衣服撕破。杨衍吃了一惊,叫苦不迭,骂道:“臭老头,我给你钱,你反而撕我衣服?!”那老头又看了看,道:“还差一点。”蹲在地上抓起两把泥沙,在杨衍脸上身上乱抹。杨衍不住躲闪,仍被抹得一身脏污,那老头这才点点头道:“这样就行了。”

    杨衍怒道:“我就这身衣服了,被你撕破,你得赔我!”

    老头道:“你不是要钱?来,兄弟教你挣杵儿的法门。”

    杨衍道:“你要带我当乞丐?”

    老头问道:“当乞丐不好吗?”

    事到如今,杨衍当真哭笑不得。自己到底交了怎样的华盖运,刚跟朱门殇分别,又遇到这样的怪老头?只得道:“行,老……大哥,我跟你一起当乞丐,你住哪,先告诉我吧?”

    那老头道:“跟我来,待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杨衍不放心老头,只得跟着他。刚出了巷口,那老头拦住一名少妇要钱,少妇绕了开去,那老头又接连拦了几个人,指使着杨衍照做。杨衍脸皮薄,想方设法拒绝。那老头东走西走,全无方向,杨衍只盼他家人快点寻来,将他接走。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老头又拦住两名青年。那两人见老头乞讨,勃然色变,骂道:“老头子,不要命了吗!”

    老头摇头道:“只要钱,不要命,大爷,好心给点。”

    一名较高的绿衣青年问杨衍:“这是你爷爷?”

    杨衍不想解释,只道:“我爷爷老糊涂了,请勿见怪。”

    高个青年道:“你爷爷老糊涂,你可不糊涂,丐帮辖内不许‘沿门托’,这你也不知道?”

    杨衍不解道:“什么是沿门托?”

    两名青年看见老头身上的绿玉腰坠,互望了一眼。高个子道:“不懂规矩没关系,罚过就懂了。”说罢伸手便去摘老头的腰坠。

    杨衍喝骂道:“干什么!”伸手去推那青年肩膀。那青年左肩一缩,避了开来,竟是学过武的,随即右拳挥出,直打向杨衍面门,骂道:“找死!”

    杨衍见他拳头挥来,稳了马步,右手剑掌探出。他来来去去只会那招枯木横枝,顺势戳向高个青年腰间。这招本是他练熟的,那青年又料不到他会武功,竟一击得手,将那青年打退了几步。只是他几无功力,那青年只痛不伤。

    高个青年吃了一招,腰间疼痛,骂道:“狗杂种还会功夫!”

    老头拍手赞道:“好一招仙人指路!”

    杨衍道:“爷爷,这招叫枯木横枝。”

    那老头吹胡子瞪眼,骂道:“少胡说!仙霞派的仙人指路,我会不认得?”

    杨衍惊问道:“老爷爷,你听过仙霞派?”

    老头道:“废话,谁没听过?”

    杨衍惊诧,未及细问,高个青年抢上一步,一拳向他打来。杨衍堪堪闪过,肚子便挨了一脚,痛怒交加,猛地一拳挥出,高个青年急急避开,又在杨衍肩头推了一把。杨衍又是一招枯木横枝,那高个青年明明见过,偏偏闪不开,又挨了一掌,登时大怒,一连串快拳套路使出。杨衍认不得这是什么拳法,遮挡不及,吃了几记重拳。

    饶是如此,杨衍却不屈服,凭着一股血性,盲拳乱挥,拳拳用力。以他功夫,若是见招拆招,根本毫无胜算,似这般乱打乱挥,高个青年反倒不知如何反应,几番遮挡后,下巴挨了一记重击,不觉生了怯意,想要退开重整架势。哪知杨衍低吼一声,拳如雨下,照着头脸身体一通乱打,高个青年只是遮挡。杨衍正打得兴起,突然腰间一痛,摔倒在地,原来是那矮个青年突施偷袭。两人将他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杨衍抱头缩腿在地上打滚,他性格最是刚烈,越是欺负他,他越是血气上涌,誓要反抗。他同朱门殇分别后另买了一把短匕,此刻伸手入怀,正要掏出,那老头突然抢上,压在他身上大喊:“别打我兄弟!”那两名青年收势不住,老头挨了几下,不住叫疼。

    老头压在杨衍胸口上,杨衍掏不出匕首,怒喝道:“别打老人家!”两名青年怕老人年老体衰,三两下真给打死了,又怕惊动路人。那高个的抢了老头身上的绿玉坠塞入袖袋,转身就跑,杨衍破口大骂。两人去得远了,杨衍忙扶起老头道:“爷爷你没事吧?”

    老头道:“没事,没事。兄弟,你有没有受伤?”

    杨衍脸上两块淤血,身上挨了几下,亏得他年轻力壮,没伤到筋骨,当下拍拍老头身上的灰尘,道:“可惜了您的玉腰坠。”

    老头说道:“傻小子,什么玉坠?”

    杨衍指指老头腰间,不由一愣,只见那玉坠仍稳稳系在老头腰带上,莫非自己方才看走眼了?

    老头问道:“怎么了?”

    杨衍道:“没事。老爷爷,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老头道:“说好几次了叫大哥!再叫我爷爷,我生气了!”

    杨衍莫可奈何,又想起他之前提起仙霞派,忙问:“老爷爷你知道仙霞派?”

    老头一脸狐疑地反问道:“仙霞派?”

    杨衍道:“就这个啊。”说着又比划了一回枯木横枝。

    老头恍然道:“喔,仙人指路,仙霞派!这老头子当然认得!你是仙霞派的弟子?怎么这等不济事?刚才人家用易家堡的六合拳打你,你用仙霞派的翻云掌卸他上路攻势,拆了他左手肩骨就是。下手轻点,使一招云起浪涌,打断他几根肋骨也行。”

    杨衍又惊又喜,忙问:“老爷爷你懂仙霞派的功夫?你是仙霞派的人吗?”

    老头子呸道:“大哥还不至于恁地没出息,仙霞派这等功夫顶个屁用!”

    杨衍失望道:“仙霞派的功夫很弱吗?”

    老头道:“是不怎地,看你不就知道了?”

    杨衍道:“我没学过仙霞派的功夫。老爷爷,仙霞派在哪?”

    老头道:“你自己门派在哪不知道,反来问我?”

    杨衍道:“这招是我爷爷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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