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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城哥,抱(第 3/4 页)

    “我找了,没找到。想着说给你梁叔叔打个电话,让他给我留点大棒骨,回头给你炖个汤。真是的,去当个志愿者都能把自己胳膊当折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你学医了。”

    沈应知撇了撇嘴,朝卫生间里走,边走边说:“当初学医可是你建议的。”

    刚进卫生间,她就把黄风雁的手机掏出来放在置物台上,夸张地喊了一嗓子:“看到你手机了,在卫生间呢!”

    接着,赶紧摁下冲水器,哗啦啦的水声之后,她开门,指着置物台:“喏,在这儿!”

    黄风雁眉头一皱,她没有上厕所玩手机的习惯啊。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应知,对方回了她一个相当坦荡的眼神。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傍晚接近天黑的时候,黄风雁去了一趟对面3号楼拿大棒骨。沈应知看着她下楼,走到小区的院子,紧接着几个阿姨从大门口进来与她相遇。

    话匣子打开,黄风雁笑着说:“买了这么多年货呢?今年也不回老家?”

    几个阿姨轮流接腔:

    “这不是客人多嘛。”

    “回啊,初三才回。”

    “你和知知今年怎么过啊?”

    ……

    看她们一时半会儿没有要散的意思,沈应知退回黄风雁的房间,目光锁定在她的床头柜上,里面有一个装月饼的铁盒子。

    她有些犹豫,毕竟有些事情一旦开头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和黄风雁这些年过得挺平静,那些烙刻在黄风雁身上的伤,如果不刻意去触碰,迟早有一天是会痊愈的。

    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的信念支撑着她,才让她甘愿放弃一切,带着黄风雁四处挪窝。

    可那是在没和周尽城重逢之前。

    现在,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结果再坏,她都停不下来了。

    铁盒里面有这些年黄风雁零零散散存钱的银行卡、各种商场超市的会员卡以及一本泛黄的本子。

    单手拿出来,翻开,扉页上用苍劲有力的钢笔字潇洒地写着“沈昌和”三个字。

    接着翻,里面是记得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

    顺着第一行往下找,在第三页找到她想要的那个。

    电话打过去,“嘟”声响了三下就被接起。

    与印象中的声音相差无几,只不过间隙有点长,对方的神情她已经没法琢磨。

    他问:“哪位?”

    “是我,”沈应知瞄了一眼门外,语气平淡,“沈应知。”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通话陷入了沉默。

    沈应知抓紧时间问:“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说过,我可以向你提任何要求,还算数吗,杜叔叔?”

    对方清了清嗓子:“你们在哪儿?当然算数。”

    “让周尽城去你们师。”

    “这个不是问题。但是,应知,你和风雁……”

    有钥匙插进了客厅外的防盗门,清脆的一声响动直击沈应知的脑神经。

    电话被她猝然挂断,抽屉“嘭”的一声被合上。

    接着,黄风雁就拿着大棒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前一秒,黄风雁脸上还挂着笑说:“这骨头看起来很……”后一秒脸就僵了,“你在干什么?”

    沈应知起身,仓促回话:“我笔盖掉了,找来着。”

    “笔呢?”

    “对啊,笔呢?”沈应知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

    黄风雁指了指客厅茶几:“是那支笔吗?”

    沈应知连忙看过去,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那支笔。”

    黄风雁将大棒骨递给她:“拿去厨房。一天到晚毛手毛脚的。”

    沈应知舒了一口气,与她错肩的时候,杜天的电话又回拨了过来。黄风雁瞄了一眼,来电归属地是“楚江”。

    电话被沈应知挂了,黄风雁的眼睛扫到了自己床头柜的抽屉,然后在沈应知进厨房后,她走过去将其打开。

    很多年前的电话簿,显然被翻动过了。

    尽管沈应知恢复得很到位,但上面放着的一根针没了。

    杜天第三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沈应知干脆将手机关掉。这时背后响起了黄风雁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问:“谁?”

    沈应知回头,说得随意:“没谁,同学。”

    “哪个同学?”

    “就向末,你见过的。”

    黄风雁将那本电话簿从背后拿出来,递到她面前,不反驳,却接着问:“谁?”

    沈应知神经绷紧,不敢看她:“真的没谁,我就找东西,随便翻了一下。”

    黄风雁的忍耐却已经到了极限,双眼一红,发疯般地咆哮:“谁?到底是谁?你跟谁联系了?”

    “妈,你别……真没谁,放心……”

    黄风雁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就想翻看。但黄风雁对智能机的使用不是很了解,按了几下没反应之后,索性一个用力将手机从窗口丢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等沈应知跑过去一看,手机砸在小区院子的花坛上,已经粉身碎骨。

    还没等沈应知发火,黄风雁已经走过去揪着她的衣领,痛心疾首:“你忘了?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断我们的水和电,在我们晾的衣服、被单上泼脏水,把垃圾丢到我们门口,窗户玻璃全给砸得稀巴烂,还说你,说你……”她已经泣不成声,“说你偷东西,抢他们孩子的零食,欺负比你年纪小的人。那时候,我俩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你都忘了?啊?”

    没忘,她怎么可能会忘?

    但忘不掉的,又岂止只是那些糟心的往事,还有一个周尽城啊。

    黄风雁平时好的时候,是不会有这么多话的。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在预示她绷不住了。沈应知只能妥协,将火气强行压下去:“妈,我没有。”

    但黄风雁不依不饶:“你还说你没有!没有那你为什么要翻我的电话簿?你打给谁的,你说啊!”

    尖锐的吼叫声像刺一样扎进她耳朵,头顶不足两米的天花板如同要坍塌一样。沈应知的脑袋闷痛并且膨胀,无力又无奈,脑袋里一根弦就在那个时候“啪”的一声断了。

    之后破罐子破摔,她听天由命般地脱口而出:“周尽城,我联系周尽城了。我喜欢他你知道的吧,我一直喜欢他。因为你,我跟他分开了六年,我从没觉得对不起谁,除了他。”

    “啪!”

    黄风雁把电话簿扔到她身上:“除了他?你现在是在指责我?”

    沈应知摇头:“不,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但是,有一点,我喜欢他,这个是不会变的。就算六年、十六年、二十六年,我们不见,也没关系。”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因为他就在这里。”

    黄风雁精神已然崩溃,变得歇斯底里:“你跟周尽城在一起迟早会后悔的。你听妈的,不在一起,好不好?”

    沈应知内心翻江倒海,可黄风雁始终让她不忍心。

    于是一场本该持续更长时间的争吵,到这里戛然中断。

    腊月二十九那天,海城下了一场雨。

    沈应知房间的窗子外面有台空调外挂机,雨滴在上面“嘭嘭”作响,扰得人不得安宁。

    黄风雁坐在客厅里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

    实际上,这个年已经不可能过得好了。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彼此沉默着,只是不想让对方更难堪。

    等到凌晨,沈应知打开了窗户。

    三楼,不高。

    不能开正门,否则会吵醒黄风雁。

    顺着空调外挂机往下跳,前一层很幸运,从最后一层跳下去的时候却崴了脚。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去楚江,疯狂地想去。顾忌着黄风雁,她已经忍耐了六年,这一次她急切地想要在明天结束前,看到周尽城。

    只要看到他,一切都会好。她的潜意识是这么告诉她的。

    从海城到楚江的路程,普通火车大概需要十个小时。

    并且春运满座,她没买到票。

    机场太远了,她去了汽车站,结果只有黑车,还漫天要价。

    “钱不是问题,但您真的能把我带到楚江吗?”沈应知问。

    黑车司机拍着胸脯说:“这个你放心,我把驾照押你手上,怎样?”

    那天,整个海城都浸泡在阴冷的雨天里,沈应知没打伞,卫衣帽子扣在头上,风吹过来时额前头发纷飞。

    她身材细高,脸蛋又好,气质冷清,混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害怕黄风雁找过来,她没再跟那司机讲多余的条件,一头钻进车里,一手给了钱,一手接了司机的驾照。

    折腾了一夜,当车开上高速后,她迷糊着靠在座椅上便睡着了。

    梦里都是当年。

    春天花会开,夏天来了蜻蜓满天飞,秋天虫叫,冬天堆的雪人一个比一个高。

    那个大院里他们同龄人四个,杜怀殊最漂亮,性格也好,开朗活泼,小聪明多;周尽城最引人注目,因为调皮捣蛋他最拿手,挨的打也多,动不动就被周站山吊到树上打;江舟成绩最好,最乖巧。

    反而是她,她从来都是那个沉默的——沉默地上学、沉默地回家、沉默地做完作业、沉默地喜欢着周尽城。

    如同一湾浅浅的水,流经的地方,总是无声的,虽然无声却有穿石的能力。

    梦在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被打破:“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前面修路,我过不去了。要不,钱退你一些?”

    沈应知趴到窗口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根本不是在修,而是一段被废弃的老路。心里腹诽,这大概是这种司机惯用的伎俩了,她不想生事端,问:“离楚江还有多远?”

    “没多远,你从这条路穿过去,打个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钱没要,她下了车。

    从这里折回海城,能在除夕夜之前赶回去。生活对谁来说都不容易,如果可以选择,这种时候,这个司机应该会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而不是在路上奔波。

    无意揣摩人心。

    相比较而言,她只想快点见到周尽城。

    一路风雨也罢,艰难跋涉也好,比起那个出现在她面前、映在黄昏淅沥小雨中的大院来说,之前那点可有可无的情绪反而算不了什么了。

    她有六年没回来了。

    大院的值班警卫换了,围墙是新修的,门禁换成了刷卡才能进入。就连门口原来的那两棵水杉都被换成了香樟。

    明明就是那个地方,她却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恰好遇到了正要进门的两个人,她跟他们扯起周站山,说了些好话,混在他们的身后才进去的。

    周家小楼的位置她还记得,沿着爱国路走到尽头,穿过一片水杉树林,种着梅树的那个院子就是。

    这个季节,周家院子有梅花盛开,所以是最好看的。不,或者说,不论什么时候,那个院子都是最好看的,因为只要抬头,她总是能看到那个人倚在门口望着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喜欢也从来都不遮掩。

    现在,夜幕已至,那个院子却是沉寂的,只在大门口亮了一盏灯,屋里漆黑一片。

    身上的衣服被雨慢慢地渗透,穿在身上只是增加了冬天的寒气。

    楚江没有禁燃烟花爆竹,碎了一地的红色鞭炮纸被雨水浸透,路灯下随处可见。

    团聚的日子,周尽城不可能撇下周站山去别的地方或者不回来,而周站山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不在家。

    唯一的可能就是去邻居家了,以前沈昌和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也是在一起过年的。

    想到沈昌和,沈应知转了身,她家所住的单元楼就在周家小楼对面,隔着一条路和几棵景观树。

    小时候景观树还很矮,只要探出头就能看到对门,现在不行了,景观树已经高过了建筑。

    枝丫横生,树叶上沾满了雨水,从那里经过时又落了她一头。

    暖黄色的灯光顺着一楼落地窗溜出来洒在沈应知苍白的脸上。

    几声清脆的笑阻断了她继续往前的脚步。

    就是那套房子,六年前户主的名字还是沈昌和,现在大概已经换成了杜天吧。

    她正对着的那间房,以前是她家的书房,现在被改成了餐厅。

    北欧极简的装修风格,冷色调的墙纸,没有花纹的磨砂筒式组合吊灯,原木餐桌上饭菜颜色鲜艳、摆盘漂亮,是精心烹饪的结果。

    桌上围坐着五个人。

    五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杜天没有中年发福,好多年没见的杜怀殊还是漂亮,杜妈妈满脸幸福的样子,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

    以前总是在她家过年的周站山,现在也能和杜天他们一起过。

    还有周尽城。

    目光落在周尽城身上,他真的很蠢,红色卫衣外面搭着蓝色牛仔褂子,不知道会很显黑吗?还好他不黑,身材还好,所以那样的搭配其实很好看,有着她没怎么见过的少年感。特别是站在灯光下,他举着酒杯敬酒的样子就是一道光,能瞬间抚慰她风尘仆仆赶过来疲倦空荡的心。他好看的侧面轮廓映在她的眼里,也在杜怀殊的眼里。他喝了酒,脸微微有些红。

    杜天在跟周尽城说着什么,他偏头看了一眼杜怀殊,接着杜怀殊凑过去勾着他脖子脸贴脸地表达了一下法式浪漫。

    他便扭身从椅背上的包里掏出了一件礼物,递给了她。

    杜怀殊笑得很好看,为了感谢,她再次用法式浪漫回敬了他,而他没有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呢?

    只是周尽城,菜香吗?酒甜吗?过年的气氛温馨吗?

    在我曾经住的家里。

    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他想去杜天的师部,凭周站山的面子,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没有那面子,杜天也不会拒绝。

    说到底,蠢的人是她。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忽然间就没了脑子。

    她想他,想继续走向他,可是要怎么出现?像现在这样一身狼狈,满心倦怠?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其实并没有。

    当那些隐藏在岁月深处的情绪和现实赤裸相见的时候,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

    沈应知给叶南肆打了电话。

    不喜欢过年的叶教授奇葩地去酒店给自己开了个房,接到来自楚江的座机电话时,他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她是江舟吃错药神经错乱打来的。

    但是沈应知的声音还是多少让他有点失望,并且毫不掩饰:“咋了,还没到十二点呢,就准备给我拜年了?”

    “借我点钱。”

    “想要红包就直说。”

    “开学还你。”

    听对方的语气不像开玩笑,而且周边有放鞭炮的声音,叶南肆敛了笑:“你不在海城?”

    “在楚江。”

    “大过年的你跑楚江来……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我想赶明天楚江到海城最早的那趟航班。如果你方便的话,不用借我钱,帮我买张机票也行。我的手机被我……我的手机没电了。”

    叶南肆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开了扩音,找到订票软件,查了一下说:“最早的那趟没有了,推迟半个小时怎么样?”

    “可以。”她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过去。

    订好票,叶南肆问:“你不会是去找江舟了吧?不对,你去的话应该是找周……”

    “谢谢。”

    话没说完,沈应知那边就挂了电话。

    楚江的冬天风声很响,泡桐树是不过冬的植物,一到这个季节枝头就光秃秃的。在长大的城市里晃荡,沈应知居然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楚江算是一线城市,这种城市的特点之一就是逢年过节非常冷清,多数人都回了老家。身上剩余的钱不多,她走了一会儿找了一家麦当劳,买了个套餐,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东西放着没吃。

    之后,一整夜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和夜空中闪过的灿烂烟花过了一个别样新年。

    这一生到此,少有的离经叛道,结局并不圆满,甚至可以说是烂尾了。毕竟不是专业写作者,圆不好故事情节,她觉得其实也无可厚非。

    凌晨,赶着最早的地铁去了机场。

    回到海城的家是上午九点半,天空出了太阳。

    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半干,贴在皮肤上令人沮丧,看起来越发愚蠢。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遇到了熟人带着小孩出来拜年。

    “知知姐,新年快乐呀。”那孩子笑嘻嘻地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期待。

    沈应知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一张五十元的纸币,拿不出手,但实在没办法,递过去一个尴尬的笑容:“呃,姐姐出来得匆忙,来,新年快乐。”

    那孩子撇了撇嘴,满心的不乐意,被旁边的家长提溜着耳朵拽走了。

    二单元和三单元中间有棵银杏树,枝丫已经升到了三楼。

    西风萧瑟,她抬头,看到了树梢上的太阳、树干上年岁悠长的纹路以及正站在树下望着她的人。

    他一只手指间还夹着燃了一半的烟,另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还是昨晚的那件红色卫衣,帽子扣在头上。

    看到她,他下意识地将烟掐灭,大步朝她跑来。

    他行走时带动的风落在她耳边。

    一个温暖又紧实的怀抱,带着与冬天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抱住了她。

    “沈应知,你是准备让我想死你吗?”谈吐间,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我买了来海城最早的那趟航班,你知道吗,是最后一张。要是再见不到你,我大概就要疯了。”边数落边把人抱得更紧。

    沈应知嗓子一哽,突然觉得在那趟跋山涉水的寻找过程中,淋的雨也好,伤的心也罢,全部怨怼在与这个人真实体温的较量间都变得没了意义。

    于是,她反手抱住了他,要求着说:“城哥,亲我。”

    第九章 你是我一个人的

    “目前来说,还没有这种先例。”叶南肆否定了沈应知的提问。

    沈应知盯着下学期的课表看了两眼,不死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通过手术去改变一个人精神状态的?”

    “我建议不要做这种尝试。还是找个心理医生疏通吧,我认识两个朋友,在这个领域算是专家。”

    沈应知摇头:“找过,没用的。我妈这两年的情绪其实已经很稳定了,只是最近……”

    “你做了什么刺激到她了?”

    “她看到我和城哥在一起了。”

    叶南肆不解:“周尽城的条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吧?你妈的眼光那么高?不然你带我回去试试看?”

    沈应知拿起新书,准备离开:“不是条件的问题,城哥对我妈来说是一个刺激点。她的问题,有点复杂。”

    “你知道还带他出现?”

    “是个意外。”

    “任性。”叶南肆总结。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应知没多逗留。

    从叶南肆的办公室里出来,发现外面正在下雨,不算小。

    正准备回头去找叶南肆借伞,头顶上就出现了一块墨绿色的布。

    “一起走吧。”

    说话的人是个美女,很美的那种,剪了当下比较流行的波波头,化着淡淡的桃花妆。就算穿了白大褂,也掩盖不住姣好的身材。

    沈应知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把眼前的人和半年前新生军训期间追求过周尽城的余洁重合到了一起。

    她客观地评价:“你变漂亮了。”

    余洁大方地回应:“谢谢。不过我一直是这么漂亮的,那个时候只是过敏了而已,否则……”

    “就算那样,周尽城也不会喜欢你。”

    沈应知这么欠揍的话一出,余洁的脸就扭曲了,心里万分后悔,就不该对这个毒舌的女人心慈手软,还不如淋死她算了。

    但余洁面上还是保持着风度问:“你去哪儿?”

    “图书馆,”而后,沈应知又加了一句,“会有人像我城哥喜欢我一样喜欢你的。”

    谢谢你哦!余洁心里对她翻了个白眼,对于这句安慰话里的善意她是一点也没听出来,反而无形当中吃了把狗粮,还被扎了心。

    什么叫好心没好报?这就是了!

    在图书馆门口再次谢过余洁后,沈应知按照涂图发的微信消息找到了三楼的期刊阅览室。

    在门口出示了学生证,换了借阅卡,脚还没踏进阅览室,里面的吵闹声就传了出来。

    比较熟悉的一个声音是来自向末,带着点委屈:“怎么就是你先看到的?就算是你先看到的,那也是我先拿到的啊。”

    另一个声音也不算陌生,是秦厘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那又怎么样?你借了会看?”

    “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拿着也是浪费资源。”

    “秦厘,你别欺人太甚。”

    “有时间刷刷微博聊聊八卦不好吗?这种动脑子的事,不适合你。”

    这话说得就非常刻薄了,和在青孟山的秦厘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人。那个时候的她也很冷漠,但绝不会出言伤人,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关心人。

    沈应知站在门口,与秦厘错肩,彼此都没看对方一眼,好像之前的交集都是上辈子的事。

    “为什么秦厘这么喜欢欺负末末啊?”涂图噘着嘴向沈应知告状。

    沈应知瞥了一眼向末,她上哪儿知道去啊!

    最后还是向末自己主动招了:“不就是小的时候住一起,我长得比她高欺负过她嘛。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这么记仇,怎么不记着我点好?”

    沈应知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再去想两个人之间的小摩擦,忽然就笑了出来。

    这笑容落在向末眼中,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定义成了幸灾乐祸。

    结果当天中午,沈应知被向末强行排外了——在食堂里遭了冷眼,饭也没正经吃几口,最后还被叶南肆给找去替黄化当了半天壮丁。

    黄建平这几天应该是出现中年危机了,训练人都是朝死里搞。

    以前被罚重装五公里都是有人踩到他的雷点才会出现,现在嘴一张就是十公里。

    其他人还好,小门年纪小、体质弱,又是从工程技术类学员转到军事指挥类的,根本没有办法在黄建平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黄建平本来就憋着气,找到出气筒不用白不用,惩罚得稍微重一点,那几个平时混在一起的学员就一个个不要命地冒死谏言。

    但黄建平不是一个从善如流的角色,想出头的就一起罚。

    他们一起被罚着在寒风中倒立一小时。

    于盏鼻涕一把一把地往下流,吸都吸不回去,最后急得大骂:“小门你这个蠢蛋,你为什么要转方向?干工程技术多好啊,你看看江舟,军装一脱斯斯文文的,活脱脱一个小白脸。你跟着咱们晒得乌漆墨黑的,我跟你说,以后连媳妇儿都找不到,我可不是吓唬你。”

    小门眉目清秀,个子不高,说话的时候喜欢笑,一笑脸上就有两个小梨窝:“我的偶像是常山赵子龙。我以后要像他一样,当个智勇双全的常胜将军。”

    施仰叹了口气:“咱家小门原来是个傻子啊。”

    周尽城比起他们就多了几分英雄浪漫主义,宽慰他:“我觉得成。”

    “真的?城哥,啊,不对,尽城哥,你觉得我能像赵子龙将军一样?”小门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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