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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六根足趾(第 3/4 页)

    上官飞燕嫣然笑道:“你嘴里说得虽凶,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你绝对做不出的。”

    陆小凤沉下了脸,道:“你想试试?”

    上官飞燕道:“我知道你连试都不会试,因为你也绝不会喜欢没鼻子的朋友。”

    陆小凤道:“幸好你已不是我的朋友。”

    上官飞燕道:“我虽然不是,但花满楼和朱停却是的。”

    陆小凤的脸色也变了。

    上官飞燕悠然道:“你若割下我的鼻子来,他们只怕连脑袋都保不住,没有脑袋岂非比没有鼻子更难看一点?”

    陆小凤瞪着她,忽然大笑。

    上官飞燕道:“你认为这是件很好笑的事?”

    陆小凤笑道:“你难道要我相信,花满楼又被你骗了?”

    上官飞燕道:“我能够骗他一次,就能够骗他第二次!”

    陆小凤道:“只有呆子才会被人骗两次,他不是呆子。”

    上官飞燕道:“但他却是个多情的人,呆子最多只不过会上人两次当,多情的人却可能会被人骗上两百次,因为这本就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陆小凤道:“朱停难道也是个多情人?”

    上官飞燕道:“他不是,他太懒了。”

    陆小凤道:“懒人也有好处的。”

    上官飞燕道:“哦?”

    陆小凤道:“他连动都懒得动,又怎么会去上别人的当?”

    上官飞燕微笑道:“要让他那么懒的人上当,的确不容易,幸好他还有个好朋友,送了张银票给他,要他来上当。”

    陆小凤笑不出了。

    上官飞燕忽然道:“你当然不会看着他为了你这个好朋友而送掉脑袋的,何况还有个千娇百媚的老板娘也在陪着他死呢!”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老板娘通常都比老板还懒,这次怎么也来了?”

    上官飞燕道:“因为她知道你一定会去救她的,她在等你。”

    陆小凤道:“她在什么地方等我呢?”

    上官飞燕道:“你想知道?”

    陆小凤道:“很想。”

    上官飞燕道:“你想我会不会带你去?”

    陆小凤道:“不会!”

    上官飞燕道:“你错了,我若不肯带你去,又何必告诉你?”

    陆小凤道:“至少你现在总不会带我去的。”

    上官飞燕嫣然道:“你真是个聪明人。”

    陆小凤苦笑道:“只可惜我的朋友不是太懒,就是太笨。”

    上官飞燕道:“但他们毕竟是你的朋友,你当然还是要去救他们。”

    陆小凤道:“我可以考虑考虑。”

    上官飞燕道:“考虑什么?”

    陆小凤道:“我得先看看你要我做什么样的事,才肯带我去。”

    上官飞燕道:“我想我要你做的,只不过是件很容易的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上官飞燕道:“我只不过要你去替我杀个人而已,对你说来,杀人岂非是件很容易的事?”

    陆小凤道:“那也得看你要我去杀的是什么人。”

    上官飞燕道:“这个人你一定可以对付他的。”

    陆小凤道:“谁?”

    上官飞燕道:“西门吹雪。”

    陆小凤笑了,道:“你究竟是想要我去杀他?还是想要他杀了我?”

    上官飞燕道:“当然是要你去杀他,他侮辱了我,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侮辱过我。”

    陆小凤道:“就为了这一点,所以你要杀他?”

    上官飞燕道:“女人家的心眼儿,总是很窄的。”

    陆小凤道:“我若杀不了他,反而被他杀了呢?”

    上官飞燕道:“那你也不必难受,等你走在黄泉路上时,一定会有很多朋友赶去陪你。”

    陆小凤叹道:“看来我好像已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上官飞燕道:“一点也没有。”

    陆小凤道:“无论是他死也好,是我死也好,你反正都会很愉快的。”

    上官飞燕道:“凭良心讲,你们两个就算全死了,我也不会伤心。”

    陆小凤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良心!”

    上官飞燕道:“我当然有,所以我希望你杀了他,用他的一条命,换花满楼他们的三条命。”

    陆小凤叹道:“这笔账算来倒也不吃亏,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上官飞燕道:“你一定可以找得到他。”

    陆小凤道:“我怎么找?”

    上官飞燕道:“那天他带走了孙秀青,当然是为了要救孙秀青的命。”

    陆小凤道:“他除了杀人之外,偶尔也会救人的。”

    上官飞燕道:“所以他现在一定是在一个可以给孙秀青养伤的地方,那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养伤的,你应该知道。”

    陆小凤道:“但死人就用不着养伤了。”

    上官飞燕道:“不错!”

    陆小凤道:“所以这也得问你,孙秀青中了你的飞凤针后,是不是还有救?”

    上官飞燕冷冷道:“她中的不是飞凤针,是飞燕针,那本来是无救的,但西门吹雪却好像也是个大行家。”

    陆小凤道:“哦?”

    上官飞燕道:“飞燕针的毒与平常暗器不同,中了飞燕针后,若是静静地躺着,必死无疑。”

    陆小凤续道:“所以石秀雪已死了。”

    上官飞燕道:“但西门吹雪却将孙秀青带着满山飞奔,让她的毒性发散出来,反而可能有救。”

    陆小凤道:“那天你暗算了她以后,还没有走?”

    上官飞燕笑了笑,道:“在你们那些高手面前,我怎么能走?所以我索性躲在那里,你们出去追我时,我一直都在看着。”

    陆小凤苦笑道:“你的胆子倒真不小!”

    上官飞燕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想不到我还敢留在那里的。”

    陆小凤道:“等我们都走了后,你就出来了?”

    上官飞燕道:“那时已只剩下花满楼一个人,我知道他绝不会疑心我,我就算说雪是黑的,墨是白的,他也不会不信。”

    陆小凤道:“为什么?”

    上官飞燕嫣然道:“因为他喜欢我,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那可真是没法子的事。”

    陆小凤道:“就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认为他吃亏上当都活该?”

    上官飞燕道:“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我又没有一定要他喜欢我。”

    陆小凤忽然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了。”

    上官飞燕道:“你说。”

    陆小凤道:“一个人总是要将别人当作笨蛋,他自己就是个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

    上官飞燕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道:“你若回头去看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上官飞燕回过头,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忽然掉进了个又黑又深的大洞里。

    屋子里更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花满楼!”上官飞燕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花满楼的神情却是很平静,看来并没有丝毫痛苦愤怒之色。

    上官飞燕看着他,诧声道:“你……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花满楼淡淡道:“我走来的。”

    上官飞燕道:“可是我……我明明已闭住了你的穴道!”

    花满楼道:“别人点你的穴道时,你若能将真气逼在那穴道的附近,过一阵子,也许就可以有法子将闭住的穴道撞开,这种功夫我恰巧会一点点。”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早已想到我会下手的?难道你早已有了准备?”

    花满楼道:“我并不想要我的朋友为了救我而去杀人。”

    上官飞燕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全都听见了?”

    花满楼点点头。

    上官飞燕道:“你……你……你不生气?”

    花满楼淡淡道:“每个人都难免做错事的,何况,你的确并没有要我喜欢你。”

    他看来还是那么平静、那么温柔,因为他心里只有爱,没有仇恨。

    上官飞燕看着他,竟连她这种女人,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惭愧之色。

    陆小凤也在看着他,轻轻叹息,道:“这个人实在是个君子。”

    花满楼笑了笑,道:“君子和呆子,有时本就是差不多的。”

    陆小凤道:“老板呢?”

    花满楼道:“老板当然在陪着老板娘。”

    陆小凤道:“他们为什么不来?”

    花满楼道:“他们在听雪儿讲故事。”

    陆小凤苦笑道:“看来他们上当的时候也已快到了。”

    其实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他们是为了他才会被骗的,他见到他们时,总难免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并不想要他觉得不好意思。

    雪儿也不想见到她的姐姐,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见了面,彼此心里都不会很好受的。

    上官飞燕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刚才说的话,现在我总算已明白了。”

    陆小凤道:“哦。”

    上官飞燕道:“看来我做的才真正是件蠢事,蠢得不可救药。”

    陆小凤道:“哦?”

    上官飞燕道:“我一直把你们当作呆子,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呆子原来是我自己。”

    她又叹息了一声,道:“但是你就算真割下我的鼻子,我也不会说出他是谁的。”

    陆小凤道:“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人。”

    上官飞燕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一个女人若喜欢上一个男人,也同样是件没法子的事。”

    花满楼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

    上官飞燕黯然道:“只不过,我实在对不起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怪你!”

    花满楼道:“我并不想伤害你。”

    上官飞燕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花满楼道:“不怎么样。”

    上官飞燕动容道:“你……你难道肯放我走?”

    花满楼什么都没有说,忽然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陆小凤叹了口气,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官飞燕吃惊地看着他们,忽然大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知道我现在一定会去找他的,所以故意放我走,好在后面跟踪我。”

    陆小凤并没有回头,淡淡道:“我用不着这么做。”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上官飞燕变色大呼道:“你知道他是谁?……他是谁?”

    陆小凤还是没有回答,也不再开口,他赶上了花满楼,并肩走过了阴暗的走廊,走入了黑暗中。

    屋子里也是一片黑暗。

    上官飞燕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身子突然开始发抖,却不知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花园里黑暗而幽静,风中的花香仿佛比黄昏前还浓,几十颗淡淡的秋星刚升起,却又被一片淡淡的云掩住。

    花满楼走得很慢,走到一丛月季花前,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陆小凤点点头,似已忘了花满楼是看不到他点头的。

    花满楼道:“每个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她虽然做了错事,可是……”

    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道:“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无论谁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

    花满楼道:“但你却放过了她。”

    陆小凤道:“那也许只因为我知道有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花满楼道:“谁?她的情人?”

    陆小凤道:“不是情人,他是个无情的人。”

    花满楼道:“你真的已知道他是谁?”

    陆小凤道:“假的。”

    花满楼道:“她说的难道没有错?你是不是想在暗中跟踪她?”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是君子,却还不至于说了话不算数的。”

    花满楼道:“你既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不去跟踪她,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

    陆小凤道:“算不了的。”

    花满楼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陆小凤道:“我虽然找不到那个人,但他却一定会来找我的。”

    花满楼道:“你有把握?”

    陆小凤道:“至少有七分把握。”

    花满楼道:“哦?”

    陆小凤道:“现在他必定以为我已知道他是谁了,怎么肯让我活下去?”

    花满楼道:“你刚才故意那么说,为的也就是要他来找你?”

    陆小凤道:“我那么说,也等于救了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谁,他就不必再杀上官飞燕灭口了。”

    陆小凤又笑了笑,道:“至少现在他第一个要杀的是我,不是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只可惜他听不见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陆小凤道:“他听得见!”

    花满楼皱眉道:“你难道认为他刚才也在那里?”

    陆小凤道:“他现在也一定还在那里。”

    花满楼道:“所以他随时都可能出现,随时都可能要你的命。”

    陆小凤道:“不错。”

    花满楼道:“但你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陆小凤微笑道:“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发现花满楼的脸色已变了。花满楼并不是个容易吃惊变色的人。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花满楼沉声道:“血腥!”

    陆小凤道:“什么血?谁的血?”

    花满楼道:“我只希望不是上官飞燕的……”

    血是上官飞燕的,她的咽喉已被割断了,血还没有凝固。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恐惧,就像是那大金鹏王临死时的表情一样。显然她也想不到杀她的这个人,竟真的能下得了毒手!她死也不相信。

    ——是情人?还是无情的人?没有人,只有一片黑暗。

    风中的血腥气还是很浓,花满楼黯然道:“他还是杀了她!”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他显然并不相信你所说的话。”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现在他既然将上官飞燕杀了灭口,这世上也许已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谁了。”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他。”

    陆小凤忽然道:“我只知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花满楼黯然道:“上官飞燕的确已付出了她的代价,可是杀她的人呢?”

    杀她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可能也永远消失。

    陆小凤忽然握起花满楼的手,道:“老板呢?”

    老板已不见了,本来囚禁他们的地窖里,已没有人。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上,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

    陆小凤道:“他们刚才一定交过手。”

    花满楼道:“你认为是那个人来将朱停他们绑走的?”

    陆小凤冷笑道:“看来他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将朱停他们绑走,准备来要挟我。”

    花满楼道:“他能在片刻间将他们绑走,武功绝不在你之下。”

    朱停和老板娘的武功并不弱,何况还有那人小鬼大的上官雪儿。

    陆小凤道:“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的武功比我差。”

    花满楼道:“武功这么高的人,并没有几个。”

    陆小凤道:“所以他错了。”

    花满楼道:“他不该多此一举的。”

    陆小凤道:“他这么样做,已无异告诉我们他是谁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陆小凤道:“做错事就得受惩罚,无论谁都一样。”

    屋子里静寂如坟墓,十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陆小凤。樊大先生、简二先生、市井七侠和山西雁,酒已喝了很多,但现在都已停止。

    朋友们一起喝酒,若还没有醉,本来是很难停止的。他们却都很清醒,每个人的脸上都完全没有酒意,却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山西雁的神色更沉重,凝视着陆小凤,忽然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件事的主谋就是他?”

    陆小凤点点头。

    山西雁道:“你有把握?”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朋友,我也知道你们跟他的关系,若没有一点把握,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们?”

    山西雁握紧了双拳,突然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厉声道:“霍天青当真做了这种事,我跟他无论有什么关系,都从此断绝!”

    樊大先生冷冷道:“但我却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陆小凤道:“我本来也不敢相信的,但除了他之外,已找不出第二个人。”

    樊大先生道:“哦?”

    陆小凤道:“只有他能在片刻间制住朱停他们三个人。”

    樊大先生道:“这理由不够充分。”

    陆小凤道:“只有他才可能知道金鹏王朝的秘密,因为他是阎铁珊最亲信的人。”

    樊大先生道:“这也不够。”

    陆小凤道:“只有他才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阎铁珊一死,珠光宝气阁就已是他的。”

    阎铁珊和霍休一样,也是个老光棍,别人怀疑他是个太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陆小凤道:“以他的身份和武功,若非另有企图,又怎么肯做阎铁珊那种人的总管?”

    这点连樊大先生都已无法否认。

    陆小凤道:“江湖中当然绝不会有人想到,青衣第一楼竟会在珠光宝气阁里。”

    山西雁动容道:“你说青衣第一楼在珠光宝气阁里?”

    陆小凤点点头,道:“独孤一鹤显然就是因为得到这消息,所以才来的,所以霍天青才会先借故消耗了他的内力,让他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花满楼一直坐在旁边,此刻也忍不住道:“孙秀青、石秀雪也就因为要说出这秘密,所以才会被上官飞燕杀了灭口。”

    山西雁道:“她们若知道这秘密,马秀真和叶秀珠又怎会不知道?”

    陆小凤道:“她们也知道!”

    山西雁道:“但她们还活着。”

    陆小凤道:“叶秀珠还活着,只因为她也和上官飞燕一样,爱上了少年英俊武功高绝的霍天青。”

    山西雁道:“马秀真呢?”

    陆小凤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她想必也已死在霍天青手里,甚至可能是叶秀珠杀了她的。”

    山西雁道:“他为了转移你的目标,所以才说出山后那小楼,让你去找霍休?”

    陆小凤点点头,道:“无论是我死在那小楼里,还是霍休死在我手上,这件事都已可结束,他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山西雁道:“但他却没有想到,你跟那孤僻的老人,居然会是老朋友。”

    陆小凤道:“他为了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所以才要叶秀珠在外面等着打听消息。”

    山西雁道:“也只有一个人知道你们要去找霍休。”

    陆小凤又点点头,道:“但叶秀珠却说错了一句话。”

    山西雁道:“她说错了什么?”

    陆小凤道:“她说她留在那里,只因为她刚将独孤一鹤和石秀雪的尸体埋葬。”

    山西雁皱眉道:“独孤一鹤身为一派掌门,又怎么会葬得那么草率?”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叶秀珠究竟还是个很贤良的女孩子,还没有学会应该怎么说谎。”

    山西雁也叹了口气,苦笑道:“要在你这种人面前说谎的确也不容易。”

    陆小凤道:“但我却在她面前说出了六根足趾的秘密,所以她立刻就去告诉了霍天青,珠光宝气阁和霍休那小楼距离本就很近。”

    山西雁道:“所以也只有霍天青才能这么快就得到她的消息。”

    陆小凤道:“不错。”

    山西雁道:“你是故意将这秘密泄露给她的?还是无意?”

    陆小凤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笑了笑道:“我当时只不过觉得她本不该在那里出现的,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

    山西雁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本不该叫陆小凤的,你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

    陆小凤也叹息着,苦笑道:“但我却很佩服霍天青,他实在是个思虑周密、头脑冷静的人,这件事若是一局棋,对方的每一着都已在他计算之中。”

    山西雁道:“只可惜到最后他自己还是走错了一步。”

    陆小凤道:“每个人都难免会错的,他也是人。”

    樊大先生忽然又冷笑道:“其实他最后纵然不走那着棋,你还是能找到他的。”

    陆小凤道:“至少我那时还不能确定!”

    樊大先生道:“现在呢?”

    陆小凤道:“现在我还是没有十分把握,只不过有了九分而已。”

    樊大先生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陆小凤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你们,绝不跟他交手的。”

    樊大先生道:“现在我们已不是朋友?”

    陆小凤道:“我们还是朋友,所以我才来。”

    樊大先生道:“来收回你的话?”

    陆小凤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得付出代价,霍天青也一样!”

    樊大先生道:“你难道想要我们帮你去杀了他?”

    陆小凤苦笑道:“我只不过想请你们去转告他,明日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他!”

    樊大先生道:“很好。”他突然飞身而起,目光刀锋般瞪着陆小凤,道,“请!”

    陆小凤道:“请?请什么?”

    樊大先生道:“请出手!”

    陆小凤道:“我说的话你难道不信?”

    樊大先生道:“我只知道霍天青是天禽门的掌门,我樊天仪恰巧是天禽门的弟子。”

    陆小凤道:“所以你……”

    樊大先生道:“所以只要我樊天仪活着,就不能让别人去对付霍天青。”

    山西雁皱眉道:“大义灭亲,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

    樊大先生冷冷道:“我听说过,但却已忘了。”

    简二先生也慢慢地站起来,道:“我们本来就是不分黑白,不知轻重的人。”

    那卖包子的小贩突然大声道:“这种人该死!”

    简二先生道:“不错,很该死。”

    卖包子的小贩道:“只可惜我包乌鸦恰巧也是这种人。”

    简二先生道:“所以你也该死。”

    包乌鸦道:“真该死,而且现在就该死了。”他突然跳起来像根标枪,一头向墙上撞过去。

    他没有撞到墙上,却撞上了陆小凤的胸膛。陆小凤忽然间已挡在他前面。

    包乌鸦凌空翻身,两条腿在屋梁上一蹬,头下脚上,一头往石板上栽了下去,他还没有撞在石板上,只觉得有只手在他腰畔轻轻一托,他的人已四平八稳地站住了,正好面对着一个人,一个长身玉立,脸色苍白的人。

    霍天青!

    每个人全都怔住,就连陆小凤都怔住,谁也想不到霍天青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敢来。霍天青的脸色虽是苍白,但神情却还是很冷静。

    包乌鸦握紧双拳,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霍天青道:“你该死?”

    包乌鸦道:“我该死……”

    霍天青冷冷道:“你们若全都该死,难道要天禽门全都死尽死绝不成?”

    包乌鸦可怔住了。

    霍天青道:“天禽门传你们一身武功,并不是要你们自己找死的!”

    包乌鸦道:“可是你……”

    霍天青冷笑道:“我跟你们又有何关系?若是为了别的事,你们就算全都死光,我也不会看你们一眼的。”

    包乌鸦道:“但是你现在……”

    霍天青道:“现在我只不过不愿要你们为我死而已,日后传说出去,居然有个卖包子的为我而死了,我霍天青岂非罪人?”

    他突然从怀中拿出面竹牌,一折两断,冷冷道:“我霍天青有财有势,这种穷掌门我早已不想当了,从此我和你们天禽门全无关系,若有谁再敢说我是天禽门下,我就先割下他的舌头,再打断他两条腿。”

    包乌鸦看着他,眼睛突然发红,突然伏在地上,高声痛哭起来。

    山西雁的眼睛似也发红,却突然仰面狂笑道:“好,霍天青,你总算还是姓霍的,总算还没有辱没这个‘霍’字。”

    霍天青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慢慢地转过身,凝视着陆小凤,陆小凤也凝视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对,互相凝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小凤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会是你?”

    霍天青冷冷道:“我做的事,你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不想在令尊的余荫下过一辈子,但这种事……”

    霍天青厉声道:“这种事就是大事,除了我霍天青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陆小凤苦笑道:“的确没有别人。”

    霍天青道:“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人能破坏我的大事!”他忽然仰面长叹,道,“这世上有了我霍天青,就不该再有你陆小凤!”

    陆小凤道:“所以……”

    霍天青道:“所以我们两人之间,总有一个非死不可,却不知是你死?还是我死?”

    陆小凤长长叹息,道:“明日日出之时,也许就知道了。”

    霍天青冷笑道:“朝朝有明日,明日之约,又何妨改为今日?”他忽然拂了拂衣袖,人已在门外,只听他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今日黄昏时,我在青风观外等你!”

    黄昏。青风观。青风观在青山上,青山已在斜阳外。

    没有雾,淡淡的白云缥缈,看来却像是雾一样。一阵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西天一抹斜阳更淡了。然后暮色就已笼罩大地。陆小凤面对着满山苍茫的暮色,心情却比这暮色还沉重。

    花满楼意兴也显得很萧索,叹息着道:“霍天青还没有来哩!”

    陆小凤道:“他一定会来的。”

    花满楼道:“我想不到他竟是这么样一个人,他本不该做出这种事的。”

    陆小凤黯然道:“可是他偏偏做了。”

    花满楼道:“这也许只因为他太骄傲,非但想胜过所有的人,还想胜过他自己的父亲!”

    陆小凤道:“骄傲本就是件很愚蠢的事哪。”

    一个人若是太骄傲了,的确就难免会做些愚蠢的事。

    花满楼道:“也就因为骄傲,所以他并不想推诿自己的责任。”

    陆小凤沉默了很久,忽又问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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