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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怀私怨狠仆告主(第 1/4 页)

    第二十九章 怀私怨狠仆告主

    诗曰:

    杳杳冥冥地,非非是是天。

    害人终自害,狠计总徒然。

    话说杀人偿命,是人世间最大的事,非同小可。

    所以是真难假,是假难真。

    真的时节,纵然有钱可以通神,目下脱逃宪网,到底天理不容,无心之中自然败露;假的时节,纵然严刑拷掠,诬伏莫伸,到底有个辨白的日子。

    假饶误出误入,那有罪的老死牖下,无罪的却命绝于囹圄、刀锯之间,难道头顶上这个老翁是没有眼睛的么?

    所以古人说得好:

    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举意已先知。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说话的,你差了。

    这等说起来,不信死囚牢里再没有个含冤负屈之人?

    那阴间地府也不须设得枉死城了!看官不知,那冤屈死的,与那杀人逃脱的,大概都是前世的事。

    若不是前世缘故,杀人竟不偿命,不杀人则要偿命,死者、生者怨气冲天,纵然官府不明,皇天自然鉴察。

    千奇百怪的巧,却生出机会来了此公案。

    所以说道:“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又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古来清官察吏不止一人,晓得人命关天,又且世情不测,尽有极难信的事,偏是真的;极易信的事,偏是假的。

    所以就是情真罪实的,还要细细体访几番,方能彀狱无冤鬼。

    如今为官做吏的人,贪爱的是钱财,奉承的是富贵,把那“正直公平”四字抛却东洋大海。

    明知这事无可宽容,也将来轻轻放过;明知这事有些尴尬,也将来草草问成。

    竟不想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那亲动手的奸徒,若不明正其罪,被害冤魂何时瞑目?

    至于被诬冤枉的,却又六问三推,千般锻炼。

    严刑之下,就是凌迟碎剐的罪,急忙里只得轻易招成,搅得他家破人亡。

    害他一人,便是害他一家了。

    只做自己的官,毫不管别人苦,我不知他肚肠阁落里边,也思想积些阴德与儿孙么?

    如今所以说这一篇,专一奉劝世上廉明长者:一草一木都是上天生命,何况祖宗赤子!须要慈悲为本,宽猛兼行,护正诛邪,不失为民父母之意。

    不但万民感戴,皇天亦当佑之。

    且说国朝有个富人王甲,是苏州府人氏,与同府李乙是个世仇。

    王甲百计思量害他,未得其便。

    忽一日,大风大雨,鼓打三更,李乙与妻子蒋氏吃过晚饭,熟睡多时。

    只见十余个强人,将红朱黑墨搽了脸,一拥的打将入来。

    蒋氏惊慌,急往床下躲避。

    只见一个长须大面的把李乙头发揪住,一刀砍死,不抢东西,登时散了。

    蒋氏却躲在床下,认得亲切,战抖抖的走将出来,穿了衣服,向丈夫尸首嚎啕大哭。

    此时邻人已都来看了,各各悲伤,劝慰了一番。

    蒋氏道:“杀奴丈夫的是仇人王甲。”

    众人道:“怎见得?”

    蒋氏道:“奴在床下,看得明白。

    那王甲原是仇人,又且长须大面,虽然搽墨,却是认得出的。

    若是别的强盗,何苦杀我丈夫,东西一毫不动?

    这凶身不是他是谁?

    有烦列位与奴做主。

    “众人道:”他与你丈夫有仇,我们都晓得的。

    况且地方盗发,我们该报官。

    明早你写纸状词,同我们到官首告便是,今日且散。

    “众人去了,蒋氏关了房门,又哽咽了一会,那里有心去睡?

    苦啾啾的捱到天明。

    央邻人买状纸写了,取路投长洲县来。

    正值知县升堂放告,蒋氏直至阶前,大声叫。

    知县看了状子,问了来历,见是人命盗情重事,即时批准。

    地方也来递失状。

    知县委捕官相验,随即差了应捕擒捉凶身。

    却说那王甲自从杀了李乙,自恃搽脸,无人看破,扬扬得意,毫不提防。

    不期一伙应捕拥入家来,正是迅雷不及掩耳,一时无处躲避。

    当下被众人索了,登时押到县堂。

    知县问道:“你如何杀了李乙?”

    王甲道:“李乙自是强盗杀了,与小人何干?”

    知县问蒋氏道:“你如何告道是他?”

    蒋氏道:“小妇人躲在床底看见,认得他的。”

    知县道:“夜晚间如何认得这样真?”

    蒋氏道:“不但认得模样,还有一件真情可推。

    若是强盗,如何只杀了便散了,不抢东西?

    此不是平日有仇的却是那个?”

    知县便叫地邻来问道:“那王甲与李乙果有仇否?”

    地邻尽说:“果然有仇!那不抢东西,只杀了人,也是真的。”

    知县便喝叫把王甲夹起。

    那王甲是个富家出身,忍不得痛苦,只得招道:“与李乙有仇,假妆强盗杀死是实。”

    知县取了亲笔供招,下在死囚牢中,王甲一时招承,心里还想辨脱,思量无计,自忖道:“这里有个讼师,叫做邹老人,极是奸滑,与我相好,随你十恶大罪,与他商量,便有生路。

    何不等儿子送饭时,教他去与邹老人商量?”

    少顷,儿子王小二送饭来了。

    王甲说知备细,又分付道:“倘有使用处,不可吝惜钱财,误我性命!”

    小二应诺,径投邹老人家来,说知父亲事体,求他计策谋脱。

    老人道:“令尊之事亲口供招,知县又是新到任的,自手问成。

    随你那里告辨,出不得县间初案,他也不肯认错翻招。

    你将二三百两与我,待我往南京走走,寻个机会,定要设法出来。”

    小二道:“如何设法?”

    老人道:“你不要管我,只交银子与我了,日后便见手段,而今不好先说得。”

    小二回去,当下凑了三百两银子,到邹老人家交付停当,随即催他起程。

    邹老人道:“有了许多白物,好歹要寻出一个机会来。

    你且宽心等待等待。”

    小二谢别而回,老人连夜收拾行李往南京进发。

    不一日来到南京,往刑部衙门细细打听。

    说有个渐江司郎中徐公甚是通融,抑且好客。

    当下就央了一封先容的荐书,备了一副盛礼去谒徐公。

    徐公接见了,见他会说会笑,颇觉相得。

    自此频频去见,渐厮熟来。

    正无个机会处,忽一日,捕盗衙门肘押海盗二十余人,解到刑部定罪。

    老人上前打听,知有两个苏州人在内。

    老人点头大喜,自言自语道:“计在此了。”

    次日整备筵席,写帖请徐公饮酒。

    不逾时,酒筵完备,徐公乘轿而来,老人笑脸相迎。

    定席以后,说些闲话。

    饮至更深时分,老人屏去众人,便将百两银子托出,献与徐公。

    徐公吃了一惊,问其缘故。

    老人道:“今有舍亲王甲被陷在本县狱中,优乞周旋。”

    徐公道:“苟可效力,敢不从命?

    只是事在彼处,难以为谋。”

    老人道:“不难,不难。

    王某只为与李乙有仇,今李乙被杀,未获凶身,故此曹诬下狱。

    昨见解到贵部海盗二十余人,内二人苏州人也。

    今但逼勒二盗,要他自认做杀李乙的,则二盗总是一死,未尝加罪,舍亲王某已沐再生之恩了。”

    徐公许诺,轻轻收过银子,亲放在扶手匣里面。

    唤进从人,谢酒乘轿而去。

    老人又密访着二盗的家属,许他重谢,先送过一百两银子,二盗也应允了。

    到得会审之时,徐公唤二盗近前,开口问道:“你们曾杀过多少人?”

    二盗即招某时某处杀某人;某月某日夜间到李家杀李乙。

    徐公写了口词,把诸盗收监,随即叠成文案。

    邹老人便使用书房行文书抄招到长洲县知会,就是他带了文案,别了徐公,竟回苏州。

    到长洲县当堂投了。

    知县折开,看见杀李乙的已有了主名,便道王甲果然屈招,正要取监犯释放,忽见王小二进来叫喊诉冤,知县信之不疑,喝叫监中取出王甲,登时释放,蒋氏闻知这一番说话,没做理会处,也只道前日夜间果然自己错认了,只得罢手。

    却说王甲得放归家,欢欢喜喜,摇摆进门。

    方才到得门首,忽然一阵冷风,大叫一声,道:“不好了!李乙哥在这里了!”

    蓦然倒地,叫唤不醒,霎时气绝,呜呼哀哉。

    有诗为证:

    胡脸阎王本认真,杀人偿命在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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