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他的阳雀花(第 1/4 页)
大宗伯的身体正在衰败。
悄无声息的,显而易见的。
次日,苏戚被撵回倦水居,不得靠近祭神塔。山奴倒是很高兴,近来他很少见到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弟弟,如今总算有相处的机会。
两人比手画脚地沟通片刻,窝在厨房灶台旁边烤火,顺便分吃山奴攒下的小零嘴。苏戚难得放松许多,吃饱喝足便觉着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听不进山奴东拉西扯的闲话。
及至中午,外头突然一阵喧闹。苏戚出去查看情况,恰好遇见乌泱泱一群人往里跑,其间抬着个血人。
是巫夏。
大宗伯双目紧闭,苍白的脸颊染满鲜血,嘴唇下颌处尤为严重。他被人架着抬着,往卧房送,一只手臂无力垂下,尚未凝固的血液顺着手腕指尖滴落在地。
苏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过去看看,却被拦在了卧房外。有心问问是何缘故,也没个人解释。
四五个医官急匆匆进房救治,不时唤人擦身换水。端出来的盆子里,装满了殷红的血水,瞧着特别触目惊心。
山奴百般努力周旋,方才打听出些许消息,回来告诉苏戚。
原来是大宗伯在祭坛施术祈福,损耗过大,以致深受重创。
巫夏的身体本就孱弱,他先前提过,卜算作法有损心神,更何况常常遭受梦魇侵扰。强撑着做这些祈福通神的事,昏厥吐血什么的也正常。只是,向来不避讳苏戚的人,缘何这次不带着她去祭坛呢?
短暂的疑惑并未得到解释,新的怪象接踵而至。
苏戚再也无法接近巫夏了。
按理说,她是贴身仆从,如今大宗伯重伤卧床,自当侍奉左右。然而卧房门前始终有人把守,见她靠近就大加呵斥。
巫夏躺了七天。七天内,未曾传唤过苏戚一次。
后来,巫夏渐渐可以起身,被人小心翼翼搀扶着出门透气。苏戚远远路过,看见那个狐裘包裹的银发男子,目光仅停留一瞬,就见他冷冷望过来,神情满是驱赶之意。
巫夏不待见苏戚,苏戚也没必要靠过去。
她默然绕道,去找山奴吃饭。路上隐约想到,那人越发瘦了啊,像是纸糊的画片儿,即将崩塌的雪山。
巫夏再看不见苏戚,收回视线对奴仆交待:“把萧禾送去观星台,以后莫要让他过来。”
停顿须臾,他补充道,“我不想再见到萧禾的脸。”
如此便好。
巫夏心道,他瞒着苏戚施行转生术,一切已成定局。哪怕此后夜夜困于梦魇,只要不见苏戚,便能心神安定,不悔不乱。
毕竟梦境皆为虚幻。苏戚不在眼前晃悠,就不会提醒他,亲手毁掉了薛景寒对爱妻的情愫。
总归苏戚已经在太安元年死去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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