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他的阳雀花(第 2/4 页)
一个死人,不该占据活人的心,影响复兴栾陵的大计。
巫夏自觉扼杀了所有不安稳的隐患,从此深居简出,鲜少在人前露面。代替萧禾的哑奴总算找到,依旧贴身伺候,每日心惊胆战生怕惹大宗伯不悦。
苏戚被发派到观星台。这里远离倦水居,僻静荒凉得很,也没几个人。她就做些洒扫活计,大部分时间闲得要命,只能抱着扫帚发呆。早中晚的饭菜自有人送过来,不算丰盛,勉强说得过去。其余奴仆并不搭理苏戚,仿佛将她当个空气。但如果她打算溜出去散个步,那可就不成了,挥刀舞棒地把她往回赶。
得,这是被流放加囚禁了啊。
苏戚没有办法,只好窝在观星台,扫扫灰尘,偶尔发呆。把扫帚当成刀剑,重温学过的招式,或者绕着观星台跑,锻炼筋骨强健体魄。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登到最高处仰望星空,别说,还挺有意趣。
她几乎认完了所有的星辰,然后在某一天,再次遇见了巫夏。
时值黄昏。华贵的牛车路过观星台,苏戚循着铃铛声向外望去,在车辇垂落的幔帐间,瞥见巫夏的侧脸。
许久不见,他的模样更单薄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裹着厚重的大氅,连手指也藏在袖子里,不曾露出半分。
畏寒么?
可是栾陵早已入春。
苏戚趴在栏杆看他。坐在车里的巫夏似有所感,微微侧过脸来,对上她透亮如琥珀的眸子。
萧禾有双猫儿眼。又因为这躯壳里装了苏戚的芯子,眼波流转更为灵动。她伏在栏杆处,像极了晒太阳的黑猫,神色坦然而又倦懒。
巫夏刚从云深殿回来。皇宫里种植着许多阳雀花,如今天气暖和,到处开得金灿灿的。他指挥奴仆摘了一大捧,都堆在车上,馥郁的香气萦绕口鼻。
车子已经驶过观星台。
巫夏垂下眼睫,自怀里拈起一枝灿烂阳雀花,唤起新哑奴的名字。
“把这个给……”
给谁呢?
他卡了壳,没有继续说下去。
手指一松,金黄的花枝滑落地面,被车轮碾成零落残骸。
……
夏季来临之时,侍奉巫夏的哑奴逃跑了。
这事儿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常人均以侍奉大宗伯为荣,更何况哑奴是贱籍,能进宗庙已经得了泼天的福分。
倦水居的奴仆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人疯了。
巫夏也不理解。他看着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哑奴,难得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十五六岁的小哑巴涕泗交流,嘴巴开合着说不出话,咚咚磕头,把脑门撞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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