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越使(第 3/4 页)
“情”可真是个误人子弟的东西,沈子邀如是,当初的她亦如是。盛长宁默默收回打量四周的余光,只低垂着头,去看桌几上的纹路。
沈约以手撑着下巴,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对面,盛长宁不自然的微表情与动作,尽入他眼中。
登时他便咧嘴笑了起来。
前世盛长清的封号也是“奉宁”,他怕沈临之那声“阿宁”只是在唤盛长清。可若说先前还稍稍抱有疑虑,如今他便是真的确定了。
是他的宁宁。
恰时,殿门口传来内侍的呼声,捏着嗓儿,里外透着恭敬。
“陛下到——”
“越国大使到——”
殿内众人连忙起身伏拜,盛长宁亦提着裙裾,没有停顿跪地,周边齐呼声震震。
从眼前一带而过的墨赭色衮服摆边缀着金线,盛长宁垂下长睫,看着地面上镶嵌着的玉石地面。
父皇在时,长定殿是最不讨他欢喜的宫殿,没有之一。
原因只在于其过分奢靡。
这座宫殿原先被唤作“长欢殿”,其建于一百多年前,历经几代帝王,最离谱的还是皇祖父那辈。
那时这里的殿堂被改建成一方偌大的液池,玉砖嵌地,金箔围梁柱,是随处可见的金玉堆砌。
每至开宴,三千美酒注入液池中,宴上宾客如云,席间琉璃、瓷盏盛着胡酒被人推盏而饮,随着胡人歌姬的曼妙舞姿,所有人沉沦得如置身幻境中……
父皇见惯了这种酒池肉林与纸醉金迷,与她和兄长说这些往事时,面容浮现的,是打骨子里生出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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