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年那月(第 2/4 页)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厌恶、憎恨、不舍,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年幼的雪轻,无论如何也看不懂。
那天之后,母亲再也没有回来。
不久,父亲便带回一个陌生的女人,再不久以后,父亲带着这个女人远赴他乡。从此,父亲极少再出现在雪轻童年的生活里。
破落的小院里,一对祖孙,和一对母子,相依为命。
记忆中的时光,又跳到了1989年的8月20号。
这一天,17岁的雪轻,要离开故乡,到遥远的一个叫西安的城市去上大学了。熟悉的小院里,几家邻居都出来送行。
雪轻站在院子中间,抱着奶奶流泪。
“该走啦,雪轻。奶奶我来照顾,放心吧。”秋婶说着,又回头看着儿子叮嘱到,“把雪轻送到学校安顿好,你就早点儿回来。钱带好,别弄丢了,路上小心。别惹事。”
“哎呀!唠叨不唠叨呀!再唠叨我可不送她了啊!”19岁的魏岭生不耐烦地叫道。
这一年的魏岭生,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从小失了父亲的魏岭生,从初中开始就常年混迹街头,打架斗殴,小偷小摸,什么都干,秋婶每每除了哭,也管不住这个早已经高她一头的儿子。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对谁都没个好脸色的小混混,唯独对路雪轻和雪轻奶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是雪轻奶奶坚持要魏岭生把雪轻送到学校去。别说周围的邻居了,连秋婶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但是奶奶依然对此深信不疑,毫不犹疑地把雪轻交到魏岭生手里。这让魏岭生感动得几乎热血沸腾。
两天之后,在距离故乡千里之外的西安,西京科技大学的校门口,已经穿上绿色军训服的路雪轻,正在跟准备回乡的魏岭生道别。
魏岭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打子钱硬塞到路雪轻手上,“听话!拿上!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管好自己吧。”
“不行,岭生,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了,把这些也给我,你怎么回去!”路雪轻着急地说着,把钱要塞回去。
“放心吧放心吧,我有办法,我……”魏岭生话还没说完,路雪轻就急得叫起来,“你不能再干那样的事情!”
“好了,别学得跟我妈似的唠叨,放心吧,我还有钱呢,一会就买车票去。”魏岭生说着干脆把路雪轻又塞过来的钱一把拿上,直接揣进她的军训服口袋里,“揣好!别丢了。还有赶紧回去吧。你不是说明天就开始军训了吗?自己注意别受伤了啊。”
两人道别后,路雪轻看着魏岭生消失在远处的人群里,回过身来看着偌大的校门和陌生的校园,心里突然感觉涌起莫大的不安和孤独。
她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一天,魏岭生在远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一直看着路雪轻进了校门。他拍了拍空空如也的口袋,发愁自己怎么回到千里之外的老家去。后来他是一段一段的扒了几千里的货车回的家,那一路,除了喝自来水,在车站捡点儿吃的,他真的没干那熟练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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