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年那月(第 1/4 页)
许悠然忽然轻轻地坐了起来,抱着膝愣了一会儿,就下了床,她走近窗口,慢慢地掀开了窗帘,月光随即泻进里屋里,照在许悠然的身上。
窗外是宁静的夜,偶尔有车开过的声音。寂静的夜里,这刺耳的声音,让许悠然的心有些颤抖起来。
城市的灯光和月光交织在一起,复杂的光线,映衬出这个城市夜的风景。就像此时窗边这个22岁的女孩儿,路雪轻和许悠然的灵魂仿佛都已经完全交织在她的生命里了,她们一起映衬着她的人生,从此难分你我。
我是谁呢?一会儿我是一个年轻纯美、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孩儿,一会儿,我是一个历经沧桑劫难、身心倶损的中年妇人。我究竟是谁啊?我究竟要带着谁的记忆、情感和个性活下去?她在心里这样的问着自己。
就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许悠然把记忆的时钟,拨到了她出生前的第十三个年头——1978年的9月。
那天的下午,刚刚上小学的路雪轻跟邻居家小学三年级的小男孩儿魏岭生,正趴在院子里的一张小桌上写作业。
“岭生哥哥,这个怎么算呐?”小雪轻摇着脑袋上两根羊角辫,愁眉苦脸地把作业本递给对面的小男孩儿。
“又问,你咋这么笨呢!拿过来!”小男孩儿显然不耐烦了,皱起眉头伸手过来接小姑娘递过来的本子。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男一女激烈的而且熟悉的争吵声,接着就是同样熟悉的摔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叫声,还有奶奶焦急的劝解声。小雪轻缩回了手,把本子收了回来,惊恐不安地扭头向自家屋里看去。是爸爸妈妈又在打架了。
这个场景并不陌生,她几乎就是在这样的争吵打闹声中长大的孩子。可是今天,争吵尤其激烈,激烈到有些异乎寻常,有些让小女孩儿感到好像要有灭顶之灾了似的。
魏岭生早就跳了起来,回家去叫妈妈去了,这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套路了。几乎每一次的情形都是大致是这样的,魏岭生的妈妈秋婶过去劝架,然后屋里接着再吵一会儿,然后雪轻爸妈中的一个,气呼呼地摔门而去。再接着,雪轻奶奶和秋婶再小声地嘀咕些什么。然后第二天一切照旧,日子照常过下去。
可是今天,似乎是谁也劝不住了,似乎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滚!你这个贱货!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雪轻听见父亲的咆哮声。
“你以我稀罕待在这吗?我巴不得早点儿离开你们家这个鬼地方!你们家,没一个好人!”这是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
“滚!快滚!不然我今天宰了你!”随着又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雪轻父亲几乎疯狂的吼声又传了出来。
“你松手!你这个晦气的寡妇!你老拦着我做什么?”屋里短暂的平静之后,传来雪轻母亲一声尖利的哭叫。
接着,小雪轻的母亲,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提着一个包袱从屋里冲了出来,径直奔院子大门走去。魏岭生的母亲秋婶和雪轻的奶奶从屋里一先一后追了出来。
母亲就是在这时,回头看了雪轻一眼。这一眼,雪轻终生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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