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第 2/3 页)
“先生说什么?”
“把鱼都捞出来。别总让我说第二遍。”
锦鲤虽金贵,但老爷一死,也没有人顾得上宝贝这几条鱼了。见司魂面色严肃,想来是有了什么头绪,管家不敢怠慢,当即命人着手捞鱼。
司魂盯着水面喃喃道:“原来你在这里。”
道士缓过了神,对司魂的插手极为不满,但心里也打怵这股怪异的风,没个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借机早收场走人也好,“哎哎哎,贫道的聘金可怎么算,本道爷可是受了大惊吓,得好好养养!”管家刚想张嘴安抚,司魂却抢在前头说:“赔他件衣服。”然后扭头便走。管家不敢悖逆他的意思,仿佛如今已是司魂当家,反正这道士折腾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看到,管家便赔了他件道袍的钱,好言好语地给打发了。
日暮降临,司魂回到房中,屋里多了个印花白瓷大缸,里面盛着四条红白锦鲤,当真贵重,锦鲤游得怡然自得,和池水一起晃晃悠悠,散发出池塘的味道。司魂围着大缸走了两圈,边走边细细观察,突然间他出手掐住其中一条锦鲤,滑溜溜的鱼儿被他死死握在手中,扑腾着头尾而不得脱身,司魂用另一只手施了个法,锦鲤就晕去不再动弹。司魂一手托着鱼,另一只手的双指指头冒起红光,从鱼嘴划到鱼尾,同时他嘴里念着往生咒,鱼的肚子很快被剖开,司魂眼疾手快地从鱼肚子里夹出一物——一枚绿沈色的宽玉扳指。
“果然。”司魂自言自语道。
转瞬间,司魂忽觉异样,那玉扳指里阴气大衰,不似有鬼魂在内,再看窗外已是太阳隐去,残月高挂,司魂不由得脱口一声:“不好!”
大夫人关紧房门,在床边的案台上放满香烛祭品,她跪在案前啼哭着说:“老爷啊,家里不干净,我们也不敢靠近你的灵堂,你别见怪,就在这享用些吧,请来的先生很快就能把家里弄干净了,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就让你入土为安!”说出最后一句时,大夫人忍不住痛哭出来,可见贤妻情深。
这时紧闭门窗的屋子里竟起了一阵风,和那天灵堂里的风一样不寻常,灯烛被统统吹灭,屋内立刻漆黑。经历过之前的事,大夫人知道又是在闹鬼了,瞬间吓得仰了过去,再看案后的那扇窗子,透过月光的窗纸上有红色一点一点晕开,渐渐形成一个血手印,湿漉漉地往下淌血珠。大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喊破喉咙,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到赶来的司魂面前。
“有……有有有……有鬼!”大夫人一只手扯着司魂的衣服,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的房间。
司魂让闻声而来的管家把大夫人扶走,自己加快脚步朝房间走去,等到门口的时候他渐渐停下,往里瞧,房中的圆桌旁静静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窗上洁白一片,都是鬼魂的幻术罢了。
司魂并不先吭声,站在门口默默地看那女鬼举着白烛吃。
女鬼眼神怔怔,直到将口中的烛碎慢慢咀嚼咽下,才开口幽幽道:“还是被你找到了,从你入府的那一日,我便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司魂提脚迈进屋内,走到女鬼面前,仍不说话。
女鬼眼神幽怨,接着说:“这位先生,我在陈府并不想害人,只是想找些吃的,本想在盂兰节上填一填肚子,却不想恶鬼闹事,引得鬼差四处捉魂,所以我才来陈府躲一躲。”话说至此,女鬼深深叹了口气,“先生,你可知道原来孤魂也会饿,我生前虽然卑贱,却不曾受过这样的饥苦。除了饿,还有难耐的寒冷,不论飘到哪里都一样,因为那冷是从我身体里透出来的,那滋味,世间没有比这再惨的了。”
“你就是韩芥儿?”司魂终于说话了。
“正是。”韩芥儿把吃了一半的白烛放在桌上,站起来跟司魂行了个礼,“若先生打算收了我,请出手利落些,少叫我受些罪。”
“我不是阴阳先生,而是地府的阴使,特地来带你下阴间的。”
“原来是这样。”韩芥儿起身,重新拿起白烛往嘴里塞,边吃边若有所思,司魂也不急着跟她摆正事,想有什么话都等她吃饱了再说。谁知真等韩芥儿吃完的时候,恰逢司魂晃神,韩芥儿竟趁机化作一缕阴风飘走。既然司魂有命在身,那就拿不得韩芥儿怎样,她倒有胆子为所欲为了,司魂没想到这女子还有点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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