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求他(第 2/2 页)
颜染现在正是满腔怒火,她眼下在别苑能用的人手也就马力一个。纵使马力力大无穷,要他硬是弄断那根结实的房梁也是颇为花费了一番力气。然而,马力在弄得房梁快要坍塌之后,他还要赶去颜敏的屋子阻止她自伤,保颜敏在此次灾难中安然无恙。她与流苏两人提心吊胆的在这摇摇欲坠的屋子里待到半夜,好不容易等到周围惊叫声四起,弄得这断梁砸下,竟被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君夜析“救”了出来,她焉能不气恼?
她正怒气冲冲的盯着君夜析,眼中似要冒出柄柄飞刀将他刺穿。这厮竟也不甘示弱,竟还敢跟她对望!
君夜析见颜染的眼眸乌黑透亮,似有星辰在其间闪过;小巧的鼻子高挺,呼吸格外轻盈;樱唇一点,微微的撅着,似嗔似怒,像是林间一只发怒的小兽,突然竖起了身上尚显稚嫩的毛发做了个唬人的样子。他突然之间竟然也没了脾气,就这么望着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颜染的双瞳微微一缩,竟被那笑容晃了下心神。君夜析本就生的面容冷峻,那似刀刻出的眉眼被这笑容一晃,竟生出了几分柔和之意;那微弯的嘴角里似盛满了春日里的暖阳,明亮而温暖。颜染竟一时愣住了,忘记了之前的愤怒,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君夜析。
君夜析见那头小兽突然从愤怒变成了一副痴傻的模样,傻乎乎的盯着他望个不住。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微笑了起来。
他上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也许还是在襁褓之中,对着一张现在已全然模糊的面孔露出亲昵的笑脸?又或许是在懵懂学步的幼年,追在乳母后面玩闹?自他记事起,记忆里就只有不苟言笑的母亲和只知督促他学习兵法的父亲,他自幼身上便背负了振兴君家的职责,丝毫不敢懈怠。周围之人不是刻意逢迎便是惧怕于他,不敢靠近。从没有人在他的面前露出过这种神情,他心中一时涌起许多滋味,淡了那笑意,又变得严肃冷漠起来。
颜染见君夜析一下子从春日暖阳又变成了严冬腊日,不由的回过神来:这君夜析笑起来倒真是……漂亮。不过这厮脸色变得跟翻书似的,又是谁招惹了他?对啊,刚才他好好的笑什么笑!明明是他害惨了我!颜染的心中怒意又气,又打起了精神对君夜析怒目而视:“你刚才好好的笑什么笑?”
“什么?君夜析刚才竟然笑了?真的?你没有再骗人吧?”姗姗来迟的风不吝一副为错失了好事悲痛欲绝的模样:“我与他相识了十几年,从未见他笑过。刚刚竟然错失了机会!”
颜染却在心中默默想着:“原来他们俩竟是自幼便相识!莫不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她的视线频频扫向君夜析和风不吝,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怎么拿这么古怪的表情打量我,还这么阴险的对我笑?”风不吝做出了个哆嗦的样子,还紧了紧衣领。
君夜析原本冰冷的面容也更加冷冽了,他皱紧了眉头:“刚刚你说我不该多管闲事。你是想要正好被那屋梁所砸中受伤。”他本就聪颖过人,刚才见颜染那横眉怒目的模样,稍作思索便都明白了。
“啧啧,没想到颜四小姐生了一副伶俐聪慧的模样,却愚蠢到居然要以自伤来自保。”风不吝本也生就了一副玲珑心肝,这种事在豪门世家的后宅实乃常见,他自小耳濡目染,习以为常。刚刚君夜析稍稍一说,他便已然明白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嫡母费劲心机想要栽赃我是天降的灾星,若我此时未曾受伤,她必会以此为借口来问难于我。”想到前世之时自己被称为灾星之后的种种遭遇,颜染不禁留下泪来。她虽留有后招可保自身无虞,可是若非必要之时,她并不想轻易用出。
“不过是想要假装受伤博取同情罢了!这有何难?”那风不吝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小爷我给你头上来上一招,保证你伤的逼真无虞。”他眨了眨眼。
颜染简直不想再和他说话,若是砸伤的伤势如此轻易仿制,她随意跌个跤撞个墙便是,何必如此周折?
风不吝却又对她挤了挤眼睛:“你去求君夜析吧,他对于仿制伤口,甚有心得。”
见君夜析并不出言阻止,他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君夜析的父亲君老将军对他的要求十分严苛,从小便让他练习君家祖传的武功阵法。若是他稍有不足之处便以家法处之,故而自我认识他起,他一直都是伤痕累累。约莫是伤的多了,倒有了几分心得。之前我与他一同赴北漠战场,因一些小事,他替我在脸颊上绘了些旧日的砸伤,那伤口可是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了。”风不吝一边说着,一边又对颜染挤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