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征北(一)(第 2/4 页)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郑守义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三郎,你怎么如此好诗?”
李崇武笑道:“二郎,你也杀人,我也杀人,契丹亦杀人,有何区别?”
郑大帅听得一愣,这种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这世道,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么?
看这黑厮懵懂,李三郎便唇舌鼓动,道:“你看,咱们恢复营州以来干了什么?修城,开渠,垦田,开矿,做工,教书育人。许多契丹部族虽被咱杀过,如今也都顺服。为何?咱们是杀戮,征服,但是咱更会建设,咱们征服,然后带来秩序与繁荣。你想想,刚到柳城时才几个人,如今柳城又是何等景象。
我告诉你,此次大乱前,柳城内外,在籍已有六七万口。
我华夏,一手刀剑,一手诗书,我们征服一地,建设一地,文明一地。按照古人说法,这叫做变夷为夏。而胡儿呢?其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从柳城到辽城,你去看,除了破坏、掠夺,他们什么都不会!
这就是我们与他们之根本不同。
如今乱世,欲使天下太平,只能以杀止杀。此非我所愿,却不得不而。我所愿者,是守护华夏的万家灯火,使中国子有所育,老有所依,壮有所用,男子皆丈夫,女子无欺凌,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中华文明长存。
可是,杀戮会侵蚀人心,会蒙蔽心智双眼。我怕久了,有一日我会忘了初心,也如中原藩镇一般堕落。因此,读诗,是想提醒自己勿忘本心。”
李三郎讲得慷慨激昂,二哥却后悔不该起这个头。这厮刚才唱了个啥?又是匈奴又是轮台,乱七八糟地。
“莫说那许多,且看眼前吧。”郑守义做了总结。
李三郎也不恼,一摊手道:“你是主帅,我是行军司马,怎么打你说了算。”
郑守义于是翻身上马,带着一行人向前跑去了。
……
大辽泽主要在辽水西侧,此次行军是沿辽水东岸。粮船泡在水里,西边是大辽泽的泥巴地,东边是主力精锐,也不怕有敌突袭。
作为前军,张德引六千余骑先行五十里,已快走到延津州。
延津州即后世铁岭县城,曾为新城州都督府治,安东都护府亦在此停驻二十二年。如今当然早已荒弃。
李承嗣占领辽东城后并未继续北进,而是将此作为与扶余之间的缓冲,只是常遣斥候查探情况,目的就是不想过分刺激契丹人。当然,如今来看,显然意义不大。契丹远比他们以为的敏感。
这一路张德在心里反复复盘,得出结论,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没听李三郎的意见,在大会盟时做了阿保机。
冬日里胡儿本就羸弱,而且当时秃头蛮兵力有限,哪怕拼着受些损失,只要阿保机一死,契丹群龙无首,光他们内乱就够折腾一阵,哪里还有精力南下。换帅,不论是中原,还是草原,都是件危险事。
胡儿其实大多愚蠢无知,似阿保机这等人才,少之又少。就好比汉末,鲜卑一度勃发,有雄主柯比能,魏国遣刺客杀之,鲜卑遂堕落数十年不为边患。
至于后来与契丹交战则无甚错漏。
他拼了全力,确实兵力不占优势,难得破敌。
实力不允许,非战之罪。
-->>(第 2/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