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战河东(三)(第 2/4 页)
前两轮晋兵在营外鼓噪,氏将军感觉这帮蠢猪要动,甲都披好了,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得发困快睡着,忽听来报,说是城下的大营起火了。
氏叔琮立刻睡意全消。
休看他这次手下人多,其实也分高低的。比如他集在身边的万多老汴兵,这都是黄巢、蔡贼的降兵打底,填充了河南汉子进去,一群无法无天的亡命徒,加之军法森严,所以非常能打。问题是,这种强兵,朱三哥总共也就十万出头,要防着淮南杨行密,要留兵看家,西边还在拳打李茂贞与关中诸蕃镇,所以跟在晋阳城下的只有两万多点。好钢总共就这么多,他留了一万七八千在身边等着给晋兵一个惊喜,另两座大营各自就只有二千多老汴兵压阵,其余都是跟着来打顺风仗的河中兵。
河中兵是什么货色,这还用说么。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河中王重荣王大帅的技能点他就不在打仗上面。这厮靠兵变起家,打黄巢时,先是靠着中官杨复光领的陈、蔡之兵胜了李详一部,转眼就被还在黄巢手下为将的朱温击败,河中漕船数十艘被劫掠一空。后来也主要跟着杨复光、李克用屁股后头混,就此抱上了李克用的大腿,一路划水。
后来朱三哥在巢军备受排挤,且黄王不知怎么犯蠢,自广明元年打进长安就不挪窝了。本来局面不错,但黄王就每天在大明宫里睡觉,既不去追击李唐天子,也不抓紧接收州县,还一睡就是两年。结果朝廷缓过气来,各路兵马凑齐,如绞索般越勒越紧。三哥眼看不妙,就拜了王大帅做舅舅,归降朝廷了。于是,王大帅又靠着朱三哥打头阵,捞了不少功劳,最后让三哥去汴州前,还把三哥过万老兵全吞了,只给留了几百人。
再后来这厮节度河中,镇里有盐池之利。因安史之乱,国家几乎推倒重来,朝廷搞了两税法等等措施,榷盐之利就成了朝廷的钱袋子。河中盐池向为朝廷倚重,王重荣想独吞盐利,朝廷肯定不干,这厮就忽悠李克用出兵,捶了朝廷一把。
所以你看,王大帅就是个混子。到他儿子就更怂,当初三镇犯阙的引子,就是河中王家兄弟争家产,王珂能做这个节度使,也是老丈人给他打下来的。河中就是这么一帮家伙,能有多骁勇?真勇,王珂怎么死得这么脆生。
本来氏叔琮是在此示弱,要引晋兵来攻,听说那边大营起火,不用想,定是没顶住。夜里被人袭营,老汴兵能做到该备勤备勤,该休息休息,河中军做到个屁。要么就是睡不着,要么就是起不来,一天半日不显,有个几天再看,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定是那边防备松懈,被晋兵破营门打进去了。
实际与他所料丝毫不差。
营中军士困顿,被晋兵拼死搬开了营门,李横冲亲领横冲都撞入营中,千余骑皆备引火之物,边跑边丢,在汴营中猛撞。
三月,晋阳周边风力不小,风助火威,火借风势,片刻便有燎原之势。
李嗣昭亦趁乱破了另一处营门,数千晋骑纵马狂奔,如孙猴子进了锦毛鼠的肚皮,翻跟头竖蜻蜓,大闹天宫。李嗣昭甩脱了手里的几支油葫芦,就把一只铁钩舞得上下翻飞,逢人斩人,遇马砍马,正是当着易辟,杀得血肉横飞。都是沙场宿将,领着骑兵,以冲乱敌兵为要,哪里汴兵聚集就往哪里冲撞。河中军磨磨唧唧拖后腿,区区二千多老汴兵是独木难支,整个营区越来越乱。
彼此都是千年老妖,谁给谁讲聊斋啊。氏叔琮想玩引军入瓮,结果被李嗣源、李嗣昭来个将计就计。登上箭楼,远观那边营中火势渐大,氏叔琮冷哼一声,下令道:“撤!”
……
这边氏叔琮果断撤退,那边老黑还在摸黑过河。
三千骑要过河也不容易,等他在河边整顿好了队伍,汴营早已火起。大寨主手搭凉棚望望,道:“不对呀。不是说去打晋祠那边,怎么是这座营着了?”忙将李继俦叫来问话。更改目标是李嗣源与李嗣昭临时决定,之前说得明明白白,就是晋祠一部汴军比较松懈去打。看这厮一脸茫然,郑守义也不敢冒冒失失上去,仍安排毅勇都先去打探情况,自己领兵躲在三四里外等信儿。
-->>(第 2/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