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幸福的烦恼(一)(第 2/4 页)
依唐制,节度使是民政军政一把抓,权力大,责任也大。
首先是春耕。
国以农为本。不要看到“农”这个字就翻白眼,以为很低端,这是大唐,经济的基础就是农业,而农业中的高阶就是种植业。休要小看种植业,在如今这个年代,全地球能把这玩明白的也没几个,这都是高手,中国长期嚣张的底气就是种地种的好。
所以,国以农为本,而春耕就是农事之本,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三、四月份,易、定两州十数万户搞春耕,要在短短月余完成镇内数百万亩田土的耕种,想想都让人上头。郑老板屠子出身,杀猪宰羊他在行,但是种地?哪搞得了这事。虽然镇中旧有文官属吏全额留用,但是山海般的公文堆上案头,直接就将咱郑节度淹没了。
只能两眼一闭,爱咋咋地。
再就是军队。
射日军很快要回驻幽州,义武怎么办?李三郎从幽州来信,意思说毅勇军也要大部回归幽州,只给他老郑留下一二千老兵,让他在义武自己募兵操练。番号都给他想好了,北平军。这么搞,从程序上没问题,一方节度使上任,都是自募僚属、护军,原来的兵将里除少量亲军,肯定是不能都带走。毅勇军虽一直是郑哥统领,但说到底这是李圣人养的兵,是卢龙镇的牙兵,能给他留下一二千老兵做军官团,这是很仗义了。
但是咱老黑不能干啊。
才杀了许多义武军将,一二千人能镇得住场面么?再说南边朱老三说不定啥时候就杀过来,新募兵能顶个卵用。
当然,李三是在与他商量,不是定论。郑大帅一边苦熬春耕,一边跟几个心腹兵头想方设法跟李老三打笔墨官司,中心思想就一点,不管怎么说,兵一个也不给。挨到四月春耕稀里糊涂弄完,听说李大郎从塞外回到幽州,郑守义立刻让大舅哥看好家,自己快马就到幽州拜见大哥来了。
大李子走了趟塞外,回到幽州已是四月底五月初,虽然辛苦,但成效显着。塞北胡儿们为了争取一个南下的名额,据说都有殴伤人命,军心可用哇。郑二同样不负重托,如愿拿下了义武。这样,有了义武、义昌挡一挡,卢龙就踏实不少。南边消息,李全忠跟晋王还在玩命打,大李子甚至在想要不要走趟成德,王镕这狗日的去年撩拨汴军来打自己,这账得算啊。郑二来了,刚好可以商量。
看着老黑,李大郎就觉欢喜,正要夸奖几句,郑大帅先抱怨开了:“哥啊。别事不说,三郎要将毅勇军拿走,这,这这……不仗义啊。非是俺说丧气话,义武这帮杀才,也就种田还成。去岁都被汴军打成筛子了,靠彼辈俺可别活了。还打成德,人家不打过来俺得烧高香。”
其实义武人未必不能战,河朔多好勇斗狠之徒,问题是义武他穷啊。
牙兵一人每年粮赐是十二石粮,衣赐是七匹绢,在营还得吃粮十二石左右,加上军资器械损耗、杂七杂八开销,全部折粮,一岁至少三十六石,只多不少。养一万牙兵,一岁就要三十六万石粮打底。
这还没算养马钱呢。一匹战马一天就吃十斤粮,顶三个多兵。
此外,各级军将待遇更高。
官吏俸禄要不要发?外镇军、州县兵要不要养?
并且上面这都是不打仗的开销。
那么义武镇的收入几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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