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愁自中闺缘问佛(第 2/3 页)
“这还算不上热闹呢丫头,等到十五花灯会,这西街就看不到头,说是来逛灯,一来才知道是逛人呢。”周伯拉高嗓子冲车里说道。
云苓被逗得咯咯直乐,而我却无心玩笑,只一心记挂着方才与大哥的谈话。母亲,大约是世界上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温柔。大哥也不例外,总以为他与二哥明争暗斗,早已将亲情手足置之心外,可今早提起母亲,他那张总是布满阴郁的脸上突然多了丝怅然思念之情,虽是一瞬间,也让我略略动容。
车在粮油店门口停了下来,周伯进去不一会,带着个伙计架上车启程了。
白灵庵在距城中三十里地外的白灵山上,是远近香火最旺盛的庵堂。我手持一串檀香佛珠摒心静气默念佛号,云苓因起早准备行装食盒,早歪在一旁酣睡。
“周老哥,这白灵山还有多远啊?”一个年轻伙计的声音。
好熟悉,似曾相识,我睁开眼睛,不动声色。
“约莫三五里就到。”周伯的声音。
“白灵山,白灵庵,真的灵吗?”那个年轻伙计接着说。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呐。”周伯说道。
“有句话说的好,求神问卜,不如自己做主,我还是相信人定胜天的老理,泥塑的菩萨,又能指点出什么主意呢?”年轻伙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
“莫说浑话!怪道都说你小子滑头,就是跟人不一样,老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年轻后生得积口德啊。”周伯教训道。
“淮南西。”我心中已有十足把握,此人便是拿走我方帕的花子淮南西。因顾及云苓和周伯在旁,我强忍着怒气不肯发作。
不大会,来到白灵山脚下,周伯将车停在一间客栈门前,我叫醒云苓,花子淮南西早已将脚凳放到车下,我不去看他,只冷着脸安排停当,正要上山,周伯说道:“三小姐,山高人杂,还是叫大淮跟着吧。我自个儿看车就行。”
我环顾四周,只见寒山高耸,枯枝杂缠,阡陌隐隐交错,路人两两徐行,越高处越是山雾缭绕,迷蒙莫测;当下不禁心虚了半截,但不肯做声,只抬脚向前走去。云苓素来知我,将一些吃食留与周伯,冲花子说道:“走吧。”于是一行三人,相顾上路。
今日来白灵庵的香客不少,沿途两三个瘦骨嶙峋、披着破旧毡子的乞儿歪坐在路边,形状可怜,于是便吩咐云苓施些吃食给他们。山路蜿蜒曲折,沿途亭台巧立,走一段歇一程,不觉已来到半山腰;幽径一转,突然发现前面有人伏在地上,想是天寒地冷,冻僵在路边也未可知。我加紧两步,谁知还未到跟前,那人突地直起上身跪在地上,叩首之后又站起来,向前迈开一步,再次伏倒在地。我松了口气,想来是朝山的居士吧。只见他身着厚重冬衣,衣服因伏地跪拜已然脏旧不堪,头戴棉帽,帽子顶上前沿被打上层白霜,脸冻的通红,可神色依然灼灼坚定。
信仰,充满力量,透风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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