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 4/4 页)
李喻白絮絮叨叨地嘱咐流年,目光却看她心不在焉,木然地点头。
李喻年心里一酸,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真想亲自照顾你…”
流年垂下眼脸,小鹿似的目光放在脚踝。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李喻白的草药沁进皮肤里,凉丝丝的,像是薄荷的感觉,在初秋的季节里舒服的紧。
李喻白收拾好包裹里草药,微笑道:“流年小姐保重,在下告辞。”
“喂…那个…”流年抬眼,“谢谢你救我。你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啊?”
李喻白被她跳跃的思维弄的摸不着头脑,一贯的风度让他无论如何举止都是温和大方的。
“叫我喻白就好。若你不习惯,也可以喊我喻白哥哥。”李喻白眨眼。“我们家这代,还真只有我一个男孩。”
那便真的是巧合了。
流年萎靡不振,勉勉强强叫了声“喻白哥哥”,不情不愿的模样惹得他一阵轻笑。鹭鸶千谢万谢,送走了喻白。
鹭鸶送完喻白回来,手里还提着那笼凉透的流沙包。他打开食盒,甜腻的香气充斥在空气里。
流年提起来几分精神,手撑着上半身爬起到桌子边,三口两口便吃完了一个流沙包。半笼流沙包下肚,她心情好了许多,讨巧地问:“鹭鸶,你怎么不结巴了呀?”
鹭鸶脸上出现了些肉眼可见的粉红色,不知是不快还是羞赧:“大抵是鸟身舌头长吧…”
流年“哦”了一声,继续与流沙包奋战起来。吃饱喝足,她抬头,正好对上鹭鸶一双忧怨的双眼。
“姑娘,你想不开折磨小的也就罢了,为何与自己过不去。若是帝君他老人家回来了,我肯定是要被剥皮抽筋打入炼妖炉的啊!”
流年尴尬地笑笑,有些庆幸。还好鹭鸶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瓜没想出她是因为想逃出去玩才受的伤,不然她的出逃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我当时遇到魔虹了…我看到他正和一个仙子在一起…”
“魔虹?”鹭鸶顿时面如土色,“姑…姑娘,你这是什么命啊!先是遇到个夙栎,又遇到个魔虹!小的怕是没命等到帝君他老人家回来了!”
“你没见过夙栎吗?就是刚才那个郎中,长得和夙栎一模一样呢。”流年皱眉。
鹭鸶呆滞,旋即又尴尬地呵呵笑:“姑娘你骗我呢,夙栎不应该长得威风凛凛、凶神恶煞吗…怎么会是那般长相?”
“所以嘛,我又觉得那人好像不是夙栎。”
“姑娘,还是不要离开这里了。这客栈里有帝君的结界,谁来了都伤不到你。”鹭鸶安慰她,一颗鸟胆提到了嗓子眼。
李喻白长得像不像夙栎,他怎么会知道!可没听说过有人看见夙栎还能活着的。
鹭鸶给流年找了个女工擦了身子,又去成衣铺挑了几身轻便精致的衣裳,找了个食铺买了些流年平素偏好的吃食。
吃食正热乎,茶点做的十分精致,看起来香甜可口,很是喜人。流年却没有什么胃口,心里沉沉的,脸上的笑脸少了许多。身上的伤口在李喻白草药下愈合地很快,皮肉生出的痒疼折磨得她越发辛苦。
又过几日,天气凉爽了些,总算有了入秋的几分惬意。鹭鸶担心她气闷在客栈里太久,心想反正她也脚伤,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就把结界的禁制撤掉,在客栈前安置了个竹木藤椅供流年歇息。
这结界一撤,可还真出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