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 2/4 页)
流年眼底浮现几分俏皮。很好,又一次验证了她的猜想。鹭鸶设这结界的时候施了半天法,想必自己出去也极麻烦,自然是要给自己留个通道的。
木质的窗口高且窄。确认鹭鸶飞走后,流年向小二讨来两个马扎,颤巍巍地爬上了窗台。
她记性不差,脑海里还印着客栈的样子。三层竹木小楼,每个窗边都有一根壮汉大腿那么粗的毛竹,竹节分明。看起来还是挺稳固的,只是可惜了戚淮给她变出来的好看衣裳。
流年挽了袖口,将不方便的裙摆用剪刀剪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心满意足。她把窗边的盆栽挪到房间另一侧的檀木茶几,脱了鞋,小心翼翼地将脚伸出窗外。
玲珑的白袜在空气里吊来吊去,终于踩到一个可以勉强借力的东西,是竹节。毛竹被茅草困得紧实,任她吊着重量也纹丝不动。她犹犹豫豫地伸手,一手抱着竹子,一手摁在窗檐的木板上,慢吞吞地向下滑。
很顺利!窗户这里果然没设结界!等她下到底,她就自由了!
流年把另一只手也挪到竹子上来,手微微脱力,她便退下去了几分。故技重施,又离地进了几分。没过多久便退离了三楼。
“啪!”二楼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是瓷器摔碎的声音,和那天她打破的香炉声一模一样,吓得流年几欲坠落。
一个尖细刺耳的女腔歇斯底里道:“你怎么会在这!阴魂不散!”
流年吓得要哭了,一只脚刚刚踏在二楼窗户边,一声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一个嘶哑的男声柔声道:
“阿然,我是真心想待你好,你跟我走我定不会像那个男的那样亏待你。”
“要不是与你生这般龌龊事,我怎么会变成这种模样!怎么会!”女人狂暴的声音果真刺耳至极。看来她并不是发现了自己,在和自己说话。流年松了口气,慢吞吞挪着身子向下走。
“阿然,你别生气。我们还是能和以前一样的,我知道你也爱我。”
“啪!”又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这次估计是砸在了窗户边的墙上,零落的带釉碎片如小刀般割伤了流年的肩膀,疼得她嘶嘶地吸气。
奶奶的,谁家的兔崽子天天生气就知道摔东西,难道不知道很危险的吗!
好在她大半个身子已经从二楼下去了,没人注意她,屋内的人还在激烈争吵。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了!”
“想的美。”
屋里的女人嚎啕大哭,伴着拳脚厮打声和男人低低地咒骂。
流年头探进窗户,光线阴暗看不清里面两个人的面孔。男人按着女人的手臂,双腿跨在女人腹部,撕她的衣裳。女人拳脚并用,打在男人身上却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女声阴森森地响起:“魔虹,我不会放过你的!”
魔虹!久违的名字惊吓了看热闹的流年,全身血液好像暂停一般,她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什么动静?”男人起身,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孔抬起,抱着舞飘然闪离了客栈。
流年死死地闭上眼,短短的降落让她想起那天的悬崖,也是被这个魔虹吓得,这个女人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舞飘然吧。
从二楼掉下,高度不高。流年着地的脚钻心的疼,在地上灰扑扑地滚了几圈。精致的襦裙从背上完全撕裂,黑得像一团抹布,她疼得起不来身,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
几个路人围了过来,唏嘘:“是谁家的孩子,这多半是活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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