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拍蛮17(第 3/4 页)
宋怀瑾便道:“那……那眼下按照章程,将人送去义庄?”
戚浔应好,宋怀瑾便吩咐人搬走戚淑的尸体,等人搬走,孙律沉着眉眼道:“如今菱儿下落不明,我也没功夫管她的事,等案子定了,叫人送一份公文给我看看,到底是我带回京城的人,也要给青州那边送个口信。”
宋怀瑾连忙应下,孙律又看向戚浔,“难为你不计较此前的事,她罪不至死,我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她的丧葬所需算在国公府身上,明日我叫人送些银钱给你,你想如何办便如何办。”
戚浔忙道:“世子无需如此……”
孙律却是不容置疑,也不接此话,又道:“时辰太晚了,我便不多留了,你们办你们的差事。”
宋怀瑾应下,孙律便带着人离开,他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刚离开这巷子,李廉带着京畿衙门的人赶了过来。
李廉只知道找到了凶手的重要线索,却没想到凶手果然被抓了住,但听闻多了一位死者,这死者还是戚浔的姐姐,李廉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进了门来,先安慰戚浔,宋怀瑾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戚浔,你要不然先归家吧,如今凶手已经抓到,等他招了,你便立刻给你姐姐办丧事,衙门那边都好说话。”
李廉也道:“不错,最多三两日功夫,若是需要帮忙,你只管开口。”
周蔚亦关切地道:“你节哀。”
戚浔只觉这场面有些荒诞之感,面上应着,心底却滋味复杂,傅玦这时道:“剩下的差事交给你们,本王送她回去。”
宋怀瑾和李廉连忙应下,戚浔与众人告辞,跟着傅玦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二人也无话,等马车快要离开巷子,傅玦才道:“她是执念太过,非要想法子留在京城,但凡放弃指证你,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你不必多想。”
说至此,傅玦语声一凉,“她走到这一步,对你我,也有利处。”
戚浔一时想到了江默当初的话,她是不愿让江默手上沾血的,可没想到该拦的拦了,该救的也救了,却是戚淑自己葬送了自己性命,戚浔自不会因她而悲痛,只有一无辜之人被凶手害死的悲悯,再想到本不应该到这个局面,又觉得颇为荒谬苍凉。
“我知道。”戚浔想到了国公府那天晚上,“那一夜在国公府,我与她争辩之时便看到她神色异常,后来她病发,我也想过,她若是就此死了,我便可高枕无忧了,只是到了最后,还是下不去手,却没想到她还是未活得下来。”
傅玦望着戚浔,忽然道:“不恨她吗?你那时候便是不救她,也是有情可原。”
戚浔抿唇道:“恨,又恨又怕她,但终归是一条人命,我这双手验过许多死者,他们各有各的苦楚,也有些人的确罪大恶极,这些时候,我总是站在公理的一方,帮他们伸冤,帮他们陈情,这也是我所求的,因此我无法给戚淑判下死罪,下不去手。”
傅玦眼底暗沉沉的,出口的话却低柔,在这昏暗的车厢里,带着某种诱导意味,“但你到现在都未曾得到公理,族中冤屈也未伸,你帮了别人陈情,却无人帮你主持正义,心中的仇恨不会越来越深吗?”
戚浔愣了愣,“人不能只带着自己的仇恨过活,只有相信会有真相到来的一天,才会坚持到如今,公理与正义,的确很遥远,可就算最终没有降临在我身上,那我也希望,这世上受冤受屈之人,能少一个便是一个。”
傅玦沉默下来,可戚浔却觉得他的目光愈发灼人,好似实质一般笼住她,她一时赧然,“都是些大话,不过是整日与死人为伴,做些旁人不敢做的活计。”
傅玦忽而道:“很多年前,我也是满心怨憎之人。”
戚浔微微一愣,傅玦极少对她讲自己的事,她凝神听着,傅玦继续道:“后来父亲将我扔在战场上,我看到许多士兵在我眼前死去,看到西凉的铁蹄践踏掠夺大周的土地,忽然便觉得,那些怨憎都轻了。”
他微微倾身,“仵作与死人为伴,那我们是一样的,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戚浔的心跳的又重又快,她不知傅玦说的怨憎是什么,可联想到傅玦临江侯私生子的身世,只觉得必定与此有关,而傅玦故意说这些,似乎是为了安抚她,又似乎在对她说,他完全明白她的心境历程,他也是如此过来的。
戚浔心头温热,却又垂眸道:“但我……我与王爷终究不同,我只能顶替别人的姓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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