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明华出嫁(第 3/4 页)
“反正没白哭,”赵赦对着不好意思的女儿,下了一个注脚。
江阳郡王迎亲十里,安平王送亲十里。这场亲事盛大无比,江阳城中早早就来不少贺喜的人。附近诸王都有人来。
百姓们看热闹,对于街上来什么人都要谈论几天。第二天就是成亲日子,三五成群的人不时到城门来看,都传言安平王亲自送亲。
要么是爱女,要么是低了一头,不然不会亲自送亲。江阳王是郡王,安平王是藩王,只这样想一想,就可以明白这来的是安平王的爱女。
时近正午时分,十几辆贴着喜字的马驶进城中。同来的人,有江阳王府迎亲的人,也有安平王府送亲的人。
车上是一部分笨重家什,红木的东西,全是沉重的不行。一辆车是四匹马拉着,那马已经汗水淋漓。
车停下,有人出来迎接去见江阳王。押着这一车先行的是周期,他是家里的代表人物,也是京里的代表人物来送亲。
先赶着京里亲戚们送的嫁妆到西北,没有歇气又赶着车到这里来。
江阳王步出正厅接这位侯爷世子兼驸马,见他一个胖乎乎的面庞,身子结实健壮,两只眼睛里沉静沉稳,先有几分好感。
“恕我没有远迎,听说王爷王妃世子都到,我在安排招待。”顾希轼听到赵赦要亲自送亲,他是相当的满意。人人都知道安平王的两个女儿是爱女,不过亲自送来,才更能显出来不一般。
打前站的又是侯世子,顾希轼心里就更舒服。
周期不慌不忙地答礼:“大伯父带着大伯母、大表哥、五表弟和宝华表妹,一起送明华表妹来成亲,车驾明天到城外,我先把一些嫁妆送来。这里面有一架大床,是大伯父最满意的,他让安放在新房里。”
巴巴儿的先送一个大床来换下?顾希轼心想这是什么宝贝床。他答应下来,让人这就去搬下来。
等到安放的时候,顾希轼和周期一起去看,这是一个拔步床,床上雕花当然是精美的。花鸟鱼虫无处不在,间中是无数婴孩嬉戏,手上握着宝瓶的地方,是一个真的宝瓶镶嵌上去。狮子是玉狮,花儿是宝石。
离得老远看上去,就熠熠生辉,让人要停一下才觉得可以直视。顾希轼喜形于色:“好。”周期再用手轻叩床板:“您听一听,这声音若玉石,这不是一般的木头,冬天生暖夏天生凉,这是山里的几株古木,有两个进了上,余下的,一个给了宝华表妹,一个给了明华表妹,就是世子也没有。”
“好好,王爷疼爱女儿,是名不虚传。”顾希轼笑容满面。外面走过来几个女眷,是顾希轼目前比较宠爱的几个姬妾计氏,王氏和杜氏。江阳王夫人去世有几年,这几个现在是府里身份最高的女眷。
在院外,计氏冷笑着先道:“后天就成亲,听说安平王和世子亲自送来。刚才来人说又送东西来,我们也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杜氏也冷笑:“这亲事订下来这些年,每一年打家什收拾房子弄得不消停,偏郡王迷进去出不来,对他说小人儿家不可以这样尊重,他只是不听。”
几个人膝下又有子嗣,当然用尽手段争着要好处。顾益之虽然不是长子,却是江阳王的嫡子。江阳王妃在的时候,早早为他定下安平王的爱女,顾希轼也很是疼爱他。
几个人来到新房外,打听到江阳王带着客人去用酒才进来,问新房里收拾的人:“来的是什么人?”
“说是驸马爷,不过脑袋很胖,身子也很壮。”收拾的人有一个是杜氏安排进来的,回话格外仔细。
几个人听说是驸马,小小吃了一惊。她们只知道是安平王府,对于安平王府在京里盘根错节的亲戚,不是很明白。
去看那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还是床吗?”镶上那么多的东西,怎么舍得睡上去。江阳王府也有不少好东西,却不会让个个人全见到。江阳王赞赏这床,却不会惊成这样。几个姬妾对着这床,眼睛都移不开。
再看房里新摆的有八卦瓶,双环瓶,寿山石嵌人物寿纹大围屏,全是没有见过。有一个大铜镜,王氏惊呼一声,身子几乎摇摇欲坠,大家问她怎么了,她手指几乎要掐到手心肉里去:“这是郡王爷的珍藏,如今也拿出来!”
姬妾们一起侧目,暗地里都咬牙。正在把一件一件东西全看过来,并想着记在心里,跟她们的丫头慌张地道:“快走吧,郡主的嫁妆车子又到,正和这里搬东西呢。”
这几个人这才离开,回去坐在一起想主意。计氏道:“人还没有动,这府里已经没有别人,听说郡王要把位子也传了,这好东西也全给了他,这可怎么办?”
“这也罢了,我只想看看这位郡主是何方神圣,从定亲的时候,就不许未婚夫纳妾有通房,她不过是个郡主,难道有三头六臂!”杜氏是这样说。
姬妾们对这亲事的不满,不仅是争东西,还有就是安平王早早就知会江阳王,不许顾益之纳妾有通房。
而江阳王和顾益之,也乖乖听从了。府中的姬妾们心中不安,心中难安,担心明华郡主来到以后,把她们全不放在眼里。
其实在赵赦眼里,这些人全不算什么。王爷这样想,明华也只会这样想。赵赦王爷的精神,是属于贯彻全家,贯彻全军,影响全家那种。
姬妾们在房里扼腕想主意:“难道她进了门,就要在头上顶着。”杜氏阴阴地一笑:“已经是头上顶着了,依我看,等她进了门,咱们没有站的地方。孩子们,也没有地方站!”
“这样可不行,”计氏冷笑:“要杀杀她的威风!”大家都嗤笑:“人家是王爷送嫁,你敢当着王爷如何?”
计氏悠悠闲闲地一笑:“你们且看着,她那王爷的爹,难道一辈子不走?”杜氏和王氏只是一笑,其实心里很赞同。
当天晚上,送亲一行驻扎二十里之外。江阳王让人送来酒水酒席,到晚上又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姬妾们知道气得不行,心里更嫉恨!
等到深夜江阳王才回来,计氏侍候他更衣,趁空对他道:“郡王爷您亲自去,有些落威风?您是公公,虽然爵位低些,也是公公。”
这些不中听的话,从顾益之定亲以后就一直不断。顾希轼只对她看一眼:“你说得很明白,安平王是比我爵位高,我不能不去。”
计氏心里舒服一些,她就没有听明白话:“果然是不能去,”说过自己叹气:“不去也不行。”又问道:“郡主生得一定如花似玉?”
“她当然不出来,”顾希轼有时候觉得这些话听听还行,今天刚见过安平王,一同商议如何让顾益之登上王位,而不是郡王位,他对于家里这些话就格外听着不舒服。
想到赵赦今天对他说的一席话:“我这是个娇女,远嫁我十分的不舍,为她日子过得畅快,才早早提出许亲之人不许纳妾。你我早有交往,互相知道心意,益之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府上的人,只怕别有心思?”
这话,让他说中了。江阳王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听计氏又陪笑道:“王爷亲自送嫁,这位郡主不要是娇纵的人才好,府里人有奇怪的话呢,说……。”
到这里停下不说,顾希轼正在留心,就道:“你说下去。”
“说郡主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然王爷怎么会亲自送来,又说这不许房里的人,算是天下第一个嫉妒的人了。”计氏说的时候,就看着顾希轼面容不变,她就接着往下说。
顾希轼在想赵赦的话,安平王今天又有话:“我的女儿无忧无虑长大,会孝敬于你,也会友爱于兄弟姐妹。不过有一件,别人惹到她,可是不会客气。亲家,你这里也是有律法的?你府上也是有规矩的!你看看我这个人,是被人欺负还坐着不动的人吗?有人犯我女儿,对她无礼,她也一样!”
想到这里,顾希轼压下训斥计氏的心,反而对她微微一笑:“喊管家来,把说这话的人责罚了。”计氏见他还不是生气的脸儿,当然拦下来:“我当然就责罚了,还有一些话是传出来,现在哪里去找人,您睡吧,不必为这个生气。我几时听到,我会处置。”
江阳王又是一笑:“好。”他去睡下来,还在想着安平王的话。他的女儿不好惹,那且看看她如何作为。
安平王是个什么人,朝野闻名。娶了他的女儿,还当好欺负的人,自己才有些傻。赵赦又对江阳王敲打一回,让江阳王想一想只是想笑。
第二天是吉期,全家人上上下下都早早起来。姬妾们又抱怨明华一回,见到顾益之走来,才闭上嘴。
“益之,我和你一起去。”对于安平王的送亲,江阳王觉得自己理当相迎。不止姬妾们大惊失色,几位长公子也觉得偏心。
“父亲,您是要去迎接新嫂嫂?”说话的是个几岁的孩子,是姬妾们所出。江阳王分明看到有人对他耳边嘀咕过,只装作看不到:“不是,为父要迎接的是安平王和安平王妃。”再喊自己的大儿子:“你去接世子。”
再看自己的两个儿媳:“赵佐的夫人来了,你们去接,再陪陪王妃和宝华郡主。”说过,他才笑笑对家人道:“明华郡主是朝廷册封的郡主,安平王又亲自送来,你们要尊重她。”他思忖了一下,有淡淡地笑意:“安平王的女儿,不是一般人。”
对着他们出去的背景,姬妾们又打翻醋坛子:“不是一般人,能是什么人?”她们各自也不好,家人又各自心思,这就不再当着人多说,只等着看“三头六臂”的新人。
全城喜气洋洋,家家张灯结彩。踏着吉时花轿到了王府门前,一左一右两个送亲的人,都是金簪金花。
英俊过人,是世子赵佑。他从披红的马上下来,女眷们啧啧称赞:“兄长生得这样好,郡主不会差。”
周期虽然胖些,也让人称赞:“听说是驸马,一定是有招人喜欢的地方。”
这两位锦绣长袍,丝履净袜,庄庄重重地送新人进来。随后,江阳王府紧张起来,官员们整衣冠理衣衫,正在收拾着,听到马蹄声的的而来。
江阳王率领人亲自迎到府门外,这里有一部分是见过安平王,有一部分还没有见过。大家一起睁大眼睛,见夜灯阑珊下,一行人马不紧不慢地过来。当先的一个人浓眉厉眸,顾盼间就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年纪不大好猜,猛一看好似只有三十岁,可安平王怎么也在四十岁开外。
他身上是绣云纹的冠服,头上端正戴着珠冠,眉目英俊,和世子赵佑有几分相似。在他身后是王妃的马车。
马车停下来,下来两个贵夫人和郡主。初下马车时,女眷们不看冠服,差一点儿分不清哪一个是王妃哪一个是安平王府的二夫人。
真姐儿气宇大方,一手扶着倾城,一手扶着女儿,身后是十几个丫头跟着,缓步而来。江阳王妃去世以后,江阳王因为顾忌这门亲事的原因,再也没有续娶,只是房中姬妾不少。
看这府门前,就有不少女眷们在。真姐儿一眼打量过来,见四个诰命在身的女眷在迎,这才一笑跟着她们进来。
新人先没有看到,只看新人的父母和兄长,都是风采如玉,让人观之忘俗。
姬妾们先自愧,王妃服采鲜明,人物出众,只看那气度,难怪她这辈子要当王妃。
这一场拜堂,就和别人不一样,只怕全国也找不出来。顾益之插着金花,欣然引着明华进来。礼官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明华郡主先去拜过自己父母,嗓音里更咽了:“有劳父母亲送我过来。”她头上是金冠,金冠垂下无数珍珠遮住面庞。
珍珠在烛光下光泽微闪,全部是指甲大小,泪珠儿出来,就也有光泽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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